虧欠
他的笑容淺淡,讓她覺得事情并沒有簡單地過去。 但她現在不想管這件事,因為相比比起來,是她更加委屈,越想越委屈。 好好地說話,她突然沉了臉,說:“我還是氣不過,你憑什么這么對我?!?/br> 他站著低頭看她,本來正隱晦注視著她說話的唇角,和留著淚痕的臉頰,聽到這,眼神流轉到她眼中。 “你是不是其實不喜歡我?!彼又鴨?。 “怎么會?”他輕聲說,“正是因為我喜歡你?!?/br> 她笑了一聲:“那就是我的錯?” “是我的錯?!彼f。 “我已經不想聽你這句話,”她說,“我不想聽你說什么都是你的錯?!?/br> 他平靜地反問:“難道不是嗎?” 她沉默了一會,忽然說:“我現在像是那種疑神疑鬼的女人,是嗎?追問著你到底是不是真心,是不是實話。說這句話已經是你的習慣了,對嗎?” 他卻隱晦地問:“原來你這么在意?” 她的表情逐漸凝固,垂下眼,說:“對,我就是那么在意?!?/br> 一種輸家的姿態,原本想責問到底,不服氣就這么被懷疑,不想輕飄飄地揭過??墒撬蝗缂韧?,從容地戳穿她的弱點,她從來就沒有籌碼。 “但是你還沒原諒我,對不對?”他問。 “你真的欠我什么嗎?”她抬眼看他,堅決而脆弱的目光,“你其實不欠我。我們一開始就沒有什么承諾,訂婚是雙方互利,不摻雜感情,你沒有責任真的喜歡我。我一直都明白,就算我所謂受傷,也是我的一廂情愿失敗。這是我卑鄙的想法,裝作受害者,讓你感到愧疚,追悔莫及……但是你不欠我什么?!?/br> 她想道,自己終于把事實說出來了。那種自我表演出來的,幻想的受害者心理。憐惜自己在感情中的奉獻,但其實,對方并沒有做出承諾。他們當時又不是真的在一起,而是順水推舟,zuoai誤生出別的情愫罷了。 他的神情卻變了,眼神陰沉得可怕。 “什么意思?”他笑了笑,“什么叫我不欠你的?” 他抬起她的下巴:“說話?!?/br> 她的嘴唇顫抖,發不出聲音。 我不欠你的,他又重復一遍,“真好笑。誰允許你這么說了?” 他不會告訴她,在她承認她很在意時,他正處于烈火灼心的快樂中。注視她的每一寸,計劃著如何享用她的情緒化,吞食她的眼淚,同時又心酸著她被他害的創傷。然后,她無情地說出他不欠她時,他的心臟從高空墜落。 他說:“你這么說,把我當成什么了?我們之間什么時候兩清過?你的心真狠,Z小姐。我不信你現在不恨我了?!?/br> “我當然恨你?!彼?,一字一句地說,“但是你不欠我。我的私心應該結束了?!?/br> 他放開了她,問道:“你說真的?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你的意思是,那我們的關系也該結束了?!?/br> 他面無表情,后退了一步。她的指尖麻木,從腳底到臉都在發冷。 他要走了嗎?他應該走的。她低頭看著他的鞋,盯著看,仿佛讓自己做好心理準備,要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確定他們完了。 沒想到他在她視野里稍微動了一下,她的身體不受控制,生怕遲了一般搶先抓著他的衣襟。 “我不想結束!”她啞著聲音哭,“你別走……求你了……” 他幾乎沒聽完她說的話,俯身托著她的腋下,將她抱著壓進懷里,她的身體像是無力的玩偶,斷線傾倒下來,讓他覺得自己是個混蛋。他的確是混蛋,原本打算狠下心假裝要走,逼她說出真話。她的心硬得像石頭,說得好像要斷了他們的糾葛……他們怎么可能沒有虧欠。 “我不會走,別怕……我絕對不會走,我怎么舍得走?”他從縫隙里擠著給她擦眼淚,胡亂低聲說,“我是瞎說的,我們怎么可能結束,要結束也是我要纏著你。我就是想纏著你,管什么真的假的欠不欠,我就是負心人,這樣我就能名正言順地一直糾纏你?!?/br> 她哭得他想死,分出一點理智示意司機開過來,連自己和她塞進車內。路上她的哭聲低了,許是愛面子,不好意思把鬧劇演給第叁人看。 她側過頭,余光看到被擠在一邊的盒子,仿佛找到了出氣筒,抓起來要開窗扔出去。 “別!”他眼疾手快攔下來,握著她的手腕,一邊拿手機翻到拍賣頁,“這個表的拍賣價多少來著……一千一百多萬哎!一千一百萬!” 他在她耳邊念叨價格,她忽然冷靜下來,松了手,他趁機收好了盒子。 “其實打了折的?!彼磺椴辉傅卣f。 她掀了掀眼皮,看了眼他,有點煩躁:“要不換你跳車吧?!?/br> 他笑了:“我的身價比它高了不知多少?!?/br> 好不容易平穩到回她家,一進門她就被他按著親。大衣和包全都堆在地上,臥室里兩個人脫光在床上,一邊哭一邊接吻,身體貼在一起,卻遲遲沒有插進去。他的jiba半硬,抵著她的小腹摩擦,底下濕漉漉一片。舍不得插,因為舍不得抽出片刻挪出空隙,好像擁抱才是第一親密。他感覺自己快要死在她手里,心甘情愿的那種。像是饑渴之人久逢綠洲,片刻不能離身。 “你在害怕什么?”他低聲問,依依不舍離開點唇齒黏膩,“覺得我不欠你,你有什么好害怕的?” 她的臉在他掌心,睫毛掃過他的手指,嫣紅的唇和哭痕,讓他的聲音都不自覺輕柔下來,幾乎聽不到。 她說:“我只是覺得……好像只有靠你的虧欠,我們才有借口在一起不分開?!?/br> “你是說,我愛你是因為愧疚?”他問。 她回答:“我希望不是,但我害怕?!?/br> 他在黑暗中長久地注視著她。 “你不用害怕,”他說,“我不是因為愧疚才愛你?!?/br> 后來其實記憶很模糊了,因為他們哭得都很累,但是他印象中很爽,是那種從身到心的爽。她醒來時他正歪著身子看她,有一搭沒一搭摸著她的頭發。 “醒了?”他溫柔地說,“睡得好嗎?” “嗯?!彼抗舛汩W。 他溫柔成這樣不是沒原因,她想起來就尷尬。昨天快要睡過去時,她腦子突然抽了,脫口而出,說她想一直和他在一起,還鬧著要他答應。不記得他說了什么,她就睡過去了,但這記憶一直留在腦海中。 他卻意外地沒提,親了親她的臉頰,問:“這兩天沒有工作吧?” 她點了點頭。 于是他說:“今天把你關在家里好不好?只有我照顧你,喂養你,只要我想要,你就要給我cao。我要這兩天你整個人都是我的,想不想這樣?” 他的神情平靜,說著聽起來很恐怖的話。她卻沒出息地興奮到脊背顫栗,假裝冷靜地同意。 其實這種氣氛保持不了太久。按照經典的劇情,她應該赤裸著被拴著鏈子,鎖在床上或者地下室,男人安置好她,優雅從容地出門采購東西,或者去處理工作。 但是光明已經跳到床上趴好了,搖著尾巴,等著一個早晨親親。他不得不起身,穿好衣服給她做了早餐,給光明做狗飯換水,然后出門遛狗。他出門時,她癱在沙發上打游戲,全身上下用盡力氣只伸出手揮了揮。 “待會見,主人,”她愉快地捧讀,“我已經等不及要玩你最愛的小狗游戲了?!?/br> 他面無表情地關門轉身,心里想不知道是誰在當狗。 ------------------ 上班上多了精神狀態就是有點異常,大家湊合著吃吧。不過這兩個人也挺瘋的,目前糾結的點是這些,其實應該算是最根源的關系問題,說清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