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十三 歡喜債(九)
銀川公主是鐵了心要打地鋪。手機端 蘇陽是堅決不肯睡床,落個不知憐香惜玉的話柄。 然后―― 兩人都打地鋪了。 讓小伙計給他們多搬幾床被子來,隔著個冰盆,一人一地鋪。 小伙計,“……?!?/br> 不用懷疑了。 這兩人的腦子絕對有問題。 而且是大問題。 這可是上房啊。 上房什么最好? 就是這張大床啊。 這地板整個客棧都一樣,何不直接要普通客房,好歹能省點銀兩。 不過看兩人的穿戴,都是非富即貴,怎么就有喜歡爭床的習慣了。 而且不是謙讓的那種。 客人要被子,小伙計趕緊搬來,得了五錢銀子的賞錢,小伙計高興的合不攏嘴。 銀川公主躺在地鋪上,心滿意足。 蘇陽有點擔憂。 他是不是把人家姑娘的腦子給整壞了? 他之前是不是太過兇殘了? 以至于讓她騎馬,她要走路。 讓她睡床,她要打地鋪? 現在只有飯量恢復了。 等到飯菜端來,蘇陽就遭受重擊了。 銀川公主不僅大快朵頤,而且吃了不少的醬牛rou……這是長肌rou的食量。 她不是真的想長肌rou吧? 看銀川公主吃的歡,蘇陽有點食不知味了。 “你……少吃點兒,”蘇陽嗓音飄的厲害。 銀川公主斜了他一眼,繼續往嘴里塞雞腿。 蘇陽決定給她請大夫了。 銀川公主吃飽了,見天色還早,街上還有不少行人,上街遛食了。 她貴為公主,雖然身材一般,卻也知道飯后不多走走容易積食長rou的事。 她要長rou,可不是全身都長。 要不知道銀川公主是女兒身,她愛去哪兒蘇陽都不管,可現在知道了,就不能不管了。 尤其還是在得罪了平王世子的情況下。 蘇陽跟在身后,銀川公主怕暴露她那早就暴露的身份,極力的克制自己對胭脂水粉和頭飾的興趣,轉而看筆墨紙硯。 逛了兩條街,銀川公主才回客棧。 小伙計見他們回來,忙上前道,“大夫來有一會兒了?!?/br> “大夫?”銀川公主有點懵。 她看向蘇陽,“你病了?” 她知道蘇陽晚飯沒吃多少,但誰都有吃不下飯的時候,這樣就要請大夫嗎? 蘇陽看著她道,“許久沒請平安脈了?!?/br> 銀川公主,“……?!?/br> 銀川公主嘴角抽抽。 居然比她這個公主還要講究。 銀川公主跟著身后上樓,踩在臺階上,銀川公主猛然反應過來。 大夫一把脈就會發現她是女兒身的事。 銀川公主準備要跑。 她覺得自己哪哪都好,無需看大夫。 可大夫是專門為她請的,蘇陽能讓她避開嗎? “你也讓大夫把個脈,”蘇陽道。 銀川公主忙道,“我不用?!?/br> “請個平安脈安心些,”蘇陽不容她避開。 知道銀川公主在怕什么,蘇陽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她。 銀川公主還敢走嗎? 只能硬著頭皮跟上前。 蘇陽先進屋,大夫隨后。 不過在大夫進門的時候,銀川公主拉住大夫,塞了錠金子過去。 大夫,“……???” 銀川公主把金錠子塞完,一句話沒說,就先邁步進屋了。 大夫一頭霧水,不知所以。 蘇陽脈象那是肯定沒有問題的。 這樣結實的身子骨請平安脈,那真是杞人憂天。 蘇陽之后,便是銀川公主了。 大夫一把脈,就知那金錠子是做什么用的了。 對銀川公主是女兒身的事,大夫絕口不提,其他的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蘇陽給了大夫一錠銀子,送他下樓,問道,“她腦袋沒問題吧?” 大夫,“……???” 那姑娘除了女扮男裝的事他沒說之外,其他的他都說了。 若是腦袋有問題,他肯定不會幫著隱瞞,不然豈不是收了人家的錢還害人家貽誤治病時機嗎? 見蘇陽是真關心,大夫內心揣摩了下,畢竟是女扮男裝,不是真正的男兒身,行為處事會有所區別。 大夫笑道,“她腦袋沒問題,公子盡可放心?!?/br> 真能放心嗎? 蘇陽心口的壓著的石頭移不開。 但大夫也請了,他只能拿銀川公主當沒事人看了。 蘇陽沐浴,銀川公主出去。 銀川公主沐浴,蘇陽出去。 兩人都特別的自覺。 自覺中又特別的尷尬,尤其是蘇陽,他可是干過人家姑娘沐浴的時候從窗戶進來,還嫌棄人家扭捏…… 雖然沒人知道,但他已經毀了人家姑娘的清白閨譽了。 不管怎么樣,他都該對人家負責。 兩人各睡各的地鋪。 銀川公主如愿睡到了地鋪,睡的特別的香。 蘇陽翻來覆去睡不著,然后把銀川公主抱床上睡去了。 第二天,銀川公主從床上醒來,發現自己在床上,直接懵了。 她怎么會在床上呢?! 她晚上不會喝茶,不會起夜,更不會夢游。 知道是蘇陽扶的,銀川公主直接就炸了。 “你也有地鋪睡了,你為什么不讓我睡地鋪?!”銀川公主抓狂道。 蘇陽,“……?!?/br> 讓她睡床,至于這么大火氣嗎? 她很抗拒床嗎? “我……你為什么一定要睡地鋪?”蘇陽覺得不對勁。 銀川公主妙目一瞪,“要你管!” 說完,從床上下來洗漱。 撇過銅鏡,銀川公主有點頹敗,好像胸……沒長啊。 看著銅鏡照著的蘇陽,銀川公主狠狠的瞪了兩眼,撇過臉去。 吃了早飯后,兩人繼續趕路。 銀川公主不肯騎馬,和之前一樣。 蘇陽幾次勸她無用,只能陪著了。 就這樣,又過了七八天。 銀川公主稍稍安心了幾分,因為胸又長大了一點點。 這一日,他們在距離京都不過百里的地方落腳。 在這個客棧住了整整六天。 頭三天大雨滂沱,不便趕路。 后三天,銀川公主身體不適,沒法趕路。 銀川公主腹疼不止,這樣的腹疼她很熟悉,但蘇陽不知道啊。 見她躺在地鋪上捂著肚子,疼的小臉刷白,嚇了一跳,“這是怎么了?” 銀川公主搖頭,“我,我沒事……?!?/br> 沒事? 瞧著都快沒命了還沒事? “我去給你請大夫,”蘇陽道。 他起身要走,被銀川公主攔下,吐字艱難道,“不用,我喝點熱水,歇會兒就好了?!?/br> “喝熱水能治病,還要什么大夫吃什么藥?”蘇陽道。 銀川公主執意不肯。 蘇陽不知道她是諱病忌醫,還是怕大夫暴露她女兒身的事。 遮遮掩掩,終不是長久之計。 給她倒了茶,蘇陽讓客棧小伙計請大夫。 大夫冒雨前來,渾身濕透。 來不及收買大夫,銀川公主是女兒身的事就這么暴露了。 嗯。 也不是大夫沒法收買,銀川公主要支開蘇陽。 蘇陽沒走。 大夫來之前,蘇陽就叮囑過他,有什么說什么,他要敢有所欺瞞,他得到的不是雙倍的診金,而是拳頭。 大夫哪還敢收銀川公主的封口費? 不挨拳頭就謝天謝地了。 大夫被威脅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銀川公主是女扮男裝的事自然會說出來。 對此事,蘇陽裝的跟完全不知道似的,震驚的無以復加,仿佛被雷劈了幾十個來回一般,不敢置信。 銀川公主臉紅成猴屁股。 大夫一走,蘇陽就望著銀川公主了,“你是女兒身?!” 銀川公主急急否認,“我……我不是!” “不是?” “剛剛那大夫是庸醫?”蘇陽問道。 “……?!?/br> 銀川公主輕咬唇瓣。 她點頭了,怕蘇陽去揍人家大夫。 銀川公主啃著臉道,“我是姑娘家怎么了?!” 清澈的聲音添了幾分柔媚。 蘇陽有那么一瞬間的恍惚,說的話也恍惚,“你是姑娘家,你就該對我負責?!?/br> 銀川公主,“……?。?!” 負責? 她都沒讓他負責了! 他居然要她負責?! 是她聽岔耳了嗎?! 蘇陽這話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反正沒經過大腦。 說完,他自己也臉紅了。 他可是難得臉紅的人啊。 話說出去了,就得盡量圓回來了。 看著銀川公主,蘇陽理直氣壯道,“我不知你是女兒身,把你當男子欺負了,你不對我負責嫁給我,我豈不是要一輩子心愧不安了?” 銀川公主,“……?!?/br> 這人還講不講道理了? 霸道的令人發指了! “我有婚約在身,”銀川公主把婚約拿出來做擋箭牌。 “我也有,”蘇陽回道。 銀川公主,“……?!?/br> 蘇陽,“……?!?/br> 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蘇陽扶額道,“不就是有婚約在身,退了便是?!?/br> “我想你未婚夫知道你我孤男寡女同處一室,也不會娶你過門了?!?/br> 這話要是別人聽了,估計會生氣。 銀川公主不同,她就是不想嫁才逃婚的啊。 只是倒霉催的還沒到京都,就因為肚子疼暴露了自己是女兒身的事。 雖然他們兩是清白的,可畢竟同處一室許久,他們說沒什么,別人也不會信。 但嫁給唐風,銀川公主卻沒有這么想過。 他父皇執意要把她嫁給東鄉侯府二少爺,這樁親事她未必退的掉。 只是有那么一線希望,她都不愿放棄。 就東鄉侯府二少爺那混蛋,若是知道她給他戴了綠帽子,只怕他們兩都會沒命了。 這般想著―― 蘇陽又打了兩個噴嚏。 歡喜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