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六章 下雨
刑部侍郎遠遠的看著,那是心肝兒膽顫啊。 剛剛謝景宸露面,出現在刑部大牢,刑部侍郎就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因為當時東鄉侯掐著崇國公的脖子,沒人說服得了東鄉侯。 謝景宸把東鄉侯的手從崇國公的脖子上拿開,刑部侍郎是大松了一口氣。 可誰想到謝景宸會給崇國公喂毒血。 喂完毒血,接著暗衛再來一撥毒藥。 刑部侍郎,“……?!?/br> 刑部侍郎有種自剜雙目的沖動。 刑不上大夫。 崇國公的身份在朝堂上也算是數一數二了。 對崇國公用刑是要皇上同意的。 因為百官求情,皇上只給東鄉侯三天時間查案。 這三天,崇國公只是暫時關在刑部大牢里,刑部可以例行審問,但不得用刑。 而東鄉侯和謝景宸已經不是用刑這么簡單了,而是已經犯了國法的,還是在刑部大牢里,他眼皮子底下。 作為刑部侍郎,他沒有阻止,就是同流合污啊。 東鄉侯和謝景宸掐了脖子下了毒后,還一臉不滿的走了,留下刑部侍郎不知道該怎么辦好。 獄頭過來問道,“大人,現在該怎么辦?” 都這樣了,還能怎么辦? 刑部侍郎心累。 他們屁股都沒拍就走人了,他還得幫忙善后。 “這三天,不許崇國公府的人探監?!?/br> 獄卒為難。 崇國公府要來人探監,誰攔得住??? 半個時辰后,崇國公府王管事就來給崇國公送飯菜。 獄卒不讓進,王管事的說了不少威脅的話,獄卒都沒搭理他。 王管事回府后,崇國公夫人親自來刑部。 獄卒一句“上頭有吩咐”攔門不讓進。 崇國公夫人去找刑部侍郎,找不見人,刑部侍郎從衙門后門走了。 崇國公夫人氣的抓狂,又不知道該怎么辦好。 崇國公才把齊王府一家子下獄,太后明面上正惱崇國公呢,她這時候去,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崇國公包圍齊王府就是個局嗎? 崇國公夫人沒輒,讓暗衛李忠去查,回來告訴她,崇國公被人喂了毒藥。 崇國公夫人氣的坐不住,要進宮找太后。 李忠勸她道,“夫人息怒,他們不敢要國公爺的命?!?/br> “叫我怎么息怒?!”崇國公夫人咬牙。 “三天很快就過去了,可夫人一旦找太后,就亂了國公爺所有計劃了,”李忠阻攔道。 崇國公夫人拳頭攢緊,“國公爺什么計劃?” 李忠不敢說,只道,“夫人還不知道,國公爺做什么事總會給自己留足后路?!?/br> 尤其坐到崇國公這個位置,雖然黨羽多,想要抓他把柄要他命的人也多。 東鄉侯逮他把柄這么久,也沒抓到什么致命的把柄,足見他生性有多謹慎。 崇國公夫人稍稍放心,只盼著時間能過快一點兒。 人在牢外,時間過得再慢也快。 崇國公在牢房里,那真是度日如年。 崇老國公體內逼出來的毒血傷不了他,可暗衛喂的毒藥,卻是能把人折磨瘋。 疼。 渾身都疼。 仿佛千萬只螞蟻在啃噬他。 不撓,皮癢。 一撓,渾身的骨頭癢。 他是權傾天下的崇國公,幾時受過這樣的苦楚? 可再疼,他也得忍著。 三天時間一到,他就能出去了,到時候,定要他東鄉侯生不如死。 可崇國公太小瞧東鄉侯了。 皇上答應只給他三天時間查案,崇國公就能三天后出刑部大牢嗎? 第三天早朝時,天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東鄉侯向皇上請奏今天不查案,往后延一天。 皇上,“……?!?/br> 百官,“……?!?/br> 這么無恥的話,整個朝堂上估計也只有東鄉侯敢說了,而且還說的這么理直氣壯。 崇國公一黨紛紛站出來批東鄉侯。 南安王他們還不好幫東鄉侯說話。 實在是這話夠無賴了。 他們批判,東鄉侯洗耳恭聽。 等他們輪番批完,東鄉侯來一句,“如果諸位大臣都覺得下雨天方便的話,我自然是無所謂,崇國公一口咬定瓷器案是勇誠伯犯下的,只是多送了他三十多件瓷器,我檢查過勇誠伯府查抄的名冊,還有三十多件瓷器下落不明?!?/br> “他這么大手筆的賄賂崇國公,想必也沒少賄賂別人?!?/br> “假傳圣旨制造的瓷器,流于民間是對皇上的羞辱,必須一件不落的都找回來?!?/br> 這一搜查,不一定能搜出瓷器,但肯定能搜出不少東西,比如被文遠伯送出去的那些好東西…… 東鄉侯一說這話,那些大臣紛紛色變。 東鄉侯這是在公然威脅他們! 可偏偏他們還就受人威脅了。 一個個再不說東鄉侯不該往后延一天了。 東鄉侯笑了一聲,“看來下雨天查案還是挺麻煩的?!?/br> 皇上眸光一掃,“怎么沒人繼續反對了?” “都站出來啊,我正愁不知道從誰府上查起呢,”東鄉侯道。 “……?!?/br> 別說那些大臣了,就是皇上都有點架不住東鄉侯威脅人的霸氣了。 東鄉侯明擺著要槍打出頭鳥,那只蠢鳥敢這時候站出來? 皇上知道朝堂上的大臣沒幾個身上沒污點的,只是水至清則無魚,平常多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東鄉侯要一板一眼,但凡做過虧心事的哪個不怕? 沒人說話,皇上就準了東鄉侯的請奏,瓷器案往后延一天。 下朝后,東鄉侯就回府歇著了。 可憐待在刑部大牢里的崇國公,強忍了三天,好不容易扛到晚上,等著崇國公府的人來接他回府。 一等再等,就是沒人來。 到了天黑,牢頭才告訴他,“今兒下雨,東鄉侯不查案,不算在三天內?!?/br> 牢頭轉身走,兩步之后,又來一句,“明兒要是還下雨,明兒也不算?!?/br> 崇國公已經無數次游走在放棄的邊緣。 一想到三天之期很快就到了,他一忍再忍,扛到現在。 牢頭的話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加上這時候又毒發,疼的崇國公在地上打滾。 獄卒都同情他了。 惹誰不好,惹東鄉侯一家子。 說三天就放人,天知道要多少天才能出去見天日? 心理崩潰了,意志就不堅定了,崇國公咬牙道,“叫東鄉侯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