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篇 意外來者
“風……凝固了?”廣闊的太平洋,第一器靈王之詠嘆突然一怔,疑慮萬分的望向宏川的方向,“風之嘆息出了什么事了,為什么原本被掌控的風突然變的凌亂起來了……不對,不是風變得凌亂,是掌控風的力量突然消失了?” 看著自言自語的王之詠嘆,武神也有些不安了起來。雖然王之詠嘆在自己身邊的時間并不長,但無論何時在她眼中的王之詠嘆都是一副玩世不恭卻又游刃有余的樣子,就算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僅憑他現在這樣焦慮的樣子,武神也猜測的出想來是出了大亂子了。 “出了什么事了?你可不是這種喜歡看著遠方憂心忡忡的人啊?!?/br> 稍稍搖了搖頭,王之詠嘆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擔心什么,但心中卻莫名的有些不好的預感。這次他設計讓武神帶著自己從美洲趕去宏川,看似是因為驅魔師大會的事情,可實際上卻是因為他受到了白袍的指示要去試探和觀察宋成杰,但這才走到一半他就突然有了這種感覺,他真的有些發慌了,他不清楚身為一個人類的宋成杰到底在宏川都做了什么。 看著王之詠嘆一言不發,武神心里卻更沒底了。她從剛才王之詠嘆的一句話里猜測,或許是遠在宏川駐守的風之嘆息出了什么問題,可到底是什么能讓一個器靈都出問題,而且能讓相距如此遙遠的王之詠嘆都能感受的到? 左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武神索性不去想它“你也不清楚的話就算了,先去看看再說吧,說不定……說不定是開發了什么新的術式呢,就像光之湮滅那樣,想起那時候她剛剛被新人繼承,就甩了個映射全球的術式告訴我們她回來了?!?/br> “是啊是啊,說不定就是那時候那種情況呢?!毙牟辉谘傻狞c了點頭隨意的應了一聲,王之詠嘆知道武神這么說也只是在麻痹她自己罷了,對于未知的恐懼,無論是普通人還是第一武神,只要是人類都是不可避免的,“果然還是要去看一下。人類,你的速度還能跟得上我嗎?” “你這是在小看我嗎?” 看著武神輕松樣子,王之詠嘆點了點頭微微一笑,旋即陡然加速,化作一道殘影消失在了武神的視線中。 “要加速也不先說一聲!真是搞不懂??!”帶著些怒意大喊著,武神忙里偷閑的從衣兜里抄出一個閃閃發光的錫制酒壺,仰頭灌了兩口之后俏臉微紅,瞬間加速追了上去,消失在了這片天海之間。 而此時,某處密林中正艱難穿行的地之王也突然停住了腳步,不過這并非是因為他感受到了什么,而是他手中的赤紅長槍朗基努斯有了反應。 輕撫著顫抖不止的槍身,地之王微皺著眉緩緩靠了過去,輕聲問道“怎么了?” “不清楚,但是總覺得四周似乎是有什么東西欠缺了似的,而且在宏川的方向,一個與我相同的氣息似乎消失了?!?/br> “宏川,與你相同,消失了?”雖然的線索不多,但地之王與宏川那邊那些人的相處時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當即便明白了過來,“跟你一樣不就也是器靈,宏川的除了風之嘆息還能有誰。她的氣息消失了……那宋成杰總該不會是掛了吧,他要是死了,我這一趟不就是白跑了?” “怎么了怎么了?”不明所以的少女看著地之王臉貼著長槍自言自語著,一時好奇也伸過頭來湊起了熱鬧,“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沒地方可以去了?” “不要一臉輕松的說著這么麻煩的猜測好不好……放心吧,雖然可能情況會與預想中的有些出入,不過宏川我們還是要去的。至于宋成杰,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尸。跟我作對那么多年,要是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沒了,我可就太無聊了?!?/br> 嘴上雖然這么說著,可地之王說到底心里還是沒底。手中圣槍朗基努斯里的界之崩壞雖然只是才剛剛蘇醒不久的器靈的器靈,但也應該已經和其他九大器靈之間有了某種聯系,想必宏川那邊真的是發生了什么事,等自己真正到達的時候,看到的究竟會是一片死氣沉沉的廢墟,還是一座正在崛起的城市呢? 而在宏川,隨著簡短的咒文脫口而出,風之嘆息感受著體內瞬間便洶涌起來的靈力猙笑著看著身前的宋成杰,周身的靈力瞬間掀起無數碎石,看這架勢竟是想把他直接同自己埋起來,畢竟現在她雙臂皆失,其他的事情也實在做不出來。 “自爆?你簡直是個瘋子!”宋成杰瞪著眼睛看著風之嘆息,但即便知道那唱詞意味著什么,他手臂上的尖利之盾也沒有要從她身體里退出來的意思,倒不如說或許是因為被激怒了緣故,他體內的煙魔力涌入的更加瘋狂了。 宋成杰現在雖然有些亢奮,但最起碼還明白這些唱詞都有著什么樣的作用。這唱詞他曾經用過一次,那是當初自己被蝕心者侵蝕,在精神世界中戰斗失敗后用來自爆的唱詞,當然也是以往每個任務失敗的時候掩護隊友撤退的驅魔師自爆時使用的唱詞。 若是其他的驅魔師對自己使用這唱詞,哪怕是零距離宋成杰都不會有半點害怕,但不同于所謂的驅魔師,這一次在自己面前即將自爆的,是堂堂九大器靈之一的風之嘆息。 整個宏川的空氣都仿佛有了一瞬間的凝滯,緊接著就像是為了呼應風之嘆息體內的靈力一般瘋狂的向她的體內涌去,此刻的風之嘆息儼然就是一個煙洞一般,狂風中夾雜的靈力把隨風而去的物質全部碾成虛無,皆都同化之后化作靈力涌入她的身體,從而繼續加劇這特殊的吸引力。 埋沒在風之嘆息身體里的尖利之盾瞬間便被斬斷,抓住機會的宋成杰背后兩對翼展同時爆發出耀眼的光芒,把速度陡然提升到極致,可饒是如此,在他沖出去十幾米之后卻竟然也被這吸力追了上來,猛然一震之后居然不進反退,身形竟開始緩緩的朝后被拉了回去。 “這到底是什么!”剛剛才接住了煙耀,魂之哀傷便聽到了身后傳來的風之嘆息的詠唱,沒想到回過頭來看到的卻是一道夾雜著無數殘垣斷壁和各種地面上一切能被吹起來的東西的颶風,而相比于如同擎天之柱一般的巨大風旋,小煙點一般的宋成杰似乎正要被它的力量扯進去,“用不用這么絕!隼人,你去組織避難,先把一定死不了的弄回最后圣地!” 也是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住,隼人一時間竟是面對著巨大的風暴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直到魂之哀傷的聲音通過器靈與宿主的獨特聯系傳入腦中,他才頓時驚醒,慌忙轉身拋出鎖鏈從接連不斷的朝著颶風飛去的雜物中拼命的想著風力之外的方向撤退。 看著隼人應該沒有什么大礙,魂之哀傷看了看手臂上蝦米一般無力的昏睡過去的煙耀,又看了看風暴中飄搖不定的那兩團術式,最后的目光則是鎖定在了正陷入困境的宋成杰的身上“現在怎么辦!” “我怎么知道!”宋成杰現在真的很緊張,腦袋可以說是一片空白,全身肌rou都繃緊了起來,甚至連出冷汗的時間都來不及浪費。不過也正是因為這瞬間的緊張,他的意識似乎又清醒了許多,至少眼睛中的猩紅稍稍退卻了一些,“你保護煙耀和那兩團術式……剛才我似乎有些不太對勁,這個以后再說?!?/br> 點了點頭,魂之哀傷的手臂上瞬間如蛇般攀出一條鎖鏈把煙耀捆了起來,雖有鎖鏈帶著她如同一支長箭一般牢牢的釘在了地上,鎖鏈瞬間與大地同調,想必如果不是掘地三尺的力量,煙耀是不會有危險了。 既然宋成杰并沒有開口求救,想來他是自己有辦法脫身,魂之哀傷也不會去花時間救他,轉而抬手甩出兩條鎖鏈,先把那兩團術式拽了過來,懷抱著兩團術式,袖中再飛出兩條鎖鏈釘在地上,艱難的把自己拉向地面。 眼看無論是煙耀還是術式都已經安全,宋成杰也是松了口氣,轉而直視著前方,手中緩緩凝聚著血氣展開成一道血氣的網格,自己則是一腳踏在上面同時靈力全開,陡然朝前竄出一段距離,如此反復,雖然緩慢卻真的是從風力范圍之中逐漸脫離了出來,轉而回轉過身倒飛了出去,遙遙的望著愈發壯大的風旋不知所措。 “風之嘆息發動的是自爆的術式才對,可這又是怎么回事?” “我要是知道我還問你!”大概是這段時間內已經安置好了煙耀和那兩團術式,魂之哀傷已經重新回來,滿是震驚的看著那團風選,“不過我有個猜測,就是風之嘆息的自爆與一般的驅魔師不會一樣,因為她掌管的是風,說不定她會把地球上所有的空氣都凝縮在一起,然后來一次華麗的爆炸?!?/br> “開什么玩笑,這也太扯了吧?!甭犃T有些膽寒,宋成杰雖然是正義之盾的驅魔師,但以往在學校里的成績也是數一數二的,所以凝縮空氣轉化為內能爆炸這種事情他也知道,但讓他無法想象的是所謂全部的空氣,“先不說地球上全部的空氣都消失的話將會帶來多少生物的死亡,這么個壓縮方法,要真是炸了豈不是連半個地球都能給削沒了?” “都說了只是我的猜測罷了。不過不管怎么說,她沒當場爆掉已經是萬幸了,一個器靈的靈力,就算毀滅不了地球,毀滅一個宏川那也還是輕松的很的吧?!毖劭粗纬山艿恼J真方向好像不太對勁,魂之哀傷果斷的轉移了話題,反正現在那風暴沒有表現出太大的威脅,暫時倒是可以先靜下心來想想辦法,“你先把身上的傷治一下,這么下去還沒想出個辦法來你就先失血過多了?!?/br> 點了點頭,宋成杰緩緩的運作起靈力給自己治療著傷勢,眼睛、手臂,還有身體內部各種內傷,無論哪一個都無法全部治愈,現在能做到的也就只是止止血罷了“城里的救援老師他去做了?” “不交給他難不成還讓你來啊。反正情況不是太好,我讓他先以保全有生力量為主。雖然沒有直接看到傷亡,不過因為這風刮起來了不少東西,之前的威壓又讓幾乎所有人都失去了直覺,光是次生災害你也要有個準備?!?/br> 看了一眼魂之哀傷,宋成杰苦笑道“你什么時候還開始關系這些事情了?!?/br> “沒辦法,剛蘇醒就遇到這種事情。還有,你身上的血氣和煙耀的事情,處理完風之嘆息的問題之后我要聽你好好解釋一下?!币贿呎f著,魂之哀傷一邊控制著身周的鎖鏈不斷嘗試著穩定住四周的風,可看上去好像依舊收效甚微,“看來在這方面上我還是比不過她。說起來你不是一直看著她的,怎么讓她有機會突然就發動襲擊,不僅傷了煙耀,還把你的鎮壓煙魔法給破了?” 正準備搖頭,宋成杰突然想到,當時自己跟魂之哀傷說話的時候。 “什么叫弄到手了一個,而且我也沒什么理由逗你玩,煙耀她是正兒八經的血族七寶具之一的器靈,靈器形態的話就是這臂刺,好像是叫尖利之盾來著?!?/br> 自己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曾經有一瞬間視線從風之哀傷的身上移開,而她發動襲擊也就是在那之后不久,很顯然,正是自己短暫的走神,才造成了現在這樣的局面。 “之前有一瞬間,我的視線離開了她,只有那時候她才有機會。不愧是風之嘆息,即便是冒牌貨?!?/br> 聽著宋成杰的說法,魂之哀傷抬手本想拍拍他的肩膀,可無奈礙于他周身的血氣,只好又悻悻收回了手“我先警告你一下,被你重傷的并不是所謂的冒牌貨那么簡單,她某種程度上也是風之……” “事情鬧的這么大,你們兩位竟然還有閑情在這里聊天?”一道略顯稚嫩的聲音突然打斷了魂之哀傷的話,不知何時兩人的肩上都搭上了一只小巧白皙的手掌,“這次是那個可愛的大jiejie嗎。大哥哥,你好像沒有保護好她啊?!?/br> 循聲望去,映入兩人眼簾的,是一襲藍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