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聰明人的游戲
那是多么溫柔多么專注,多么不計前嫌的目光啊,盡管,她是帶著刁難的心來這里的,但是他已經冰釋前嫌了,那目光溫暖的好像春潮一般,淙淙流淌到了周邊。 她的面立即有了一抹緋紅,雖然是遮蔽了的,但那一抹艷麗的紅色,還是進入了旁邊白澤的眼。 “喂,你……”白澤輕咳一聲,不自然的伸手,頎長的手指白玉蘭一樣的覆蓋在了meimei的手,白淺忽而憬悟過來。 而珠簾翠幕后,那聲音還在縹緲的傳遞出來,好像崇山峻嶺的驚雷一樣。 “到秋天了?!彼陲椓艘幌伦约?,白淺承認,有生以來還沒有對任何人怦然心動過呢,但剛剛那驚鴻一瞥,讓白淺有了一種怪的感覺,那種感覺是怪的,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體驗。 “是,到秋天了?!卑诐牲c頭,但分明看到,meimei的眼神有融融春意,珠簾翠幕后的聲音已經來了——“寒鴉晚噪驚棲亂,亂葉微黃積翠巒。巒對徑籬東值菊,菊松皆茂傲霜寒。寒空灑露高風遠,遠雁來回報信歡。歡盛欲歌酣睡起,起時慵看簡篇殘?!?/br> 四季詩的秋季詩,可推為其余的冠首,現如今璇璣圖尚且沒有解完呢,她已經知道,并非言靈國沒有能人異士,不過是互相謙讓罷了,設若那珠簾后面的女子果真是一個普通的宮女。 那么,這里的飽學之士豈非多如牛毛了,但是在他們白慎國呢,女子有才有德的鳳毛麟角一般的稀少了。 言暄楓將那首詩也是念誦了一遍——“殘篇簡看慵時起,起睡酣歌欲盛歡。歡信報回來雁遠,遠風高露灑空寒。寒霜傲茂皆松菊,菊巒對徑籬東值。巒翠積黃微葉亂,亂棲驚噪晚鴉寒?!?/br> 言暄楓記憶力也是強悍的很,讓人佩服,他的聲音清朗,帶著一種端凝與華麗,眾人聽到這里都鼓掌起來,等到那冬季的詩詞念誦完畢,一張璇璣圖左左右右前前后后下下好像已經全部都念誦完畢了。 但現實也并非如此,在侍女從淺桑手將璇璣圖拿走,準備原物奉還的時候,淺桑忽而福至心靈,似乎想到了什么,“慢?!?/br> 那侍女寧立不動,知道淺桑有安排,淺桑點點頭,將那璇璣圖再次握住了?!安恢蕾F國的公主,除了這四季詩外,還有什么新的發現沒有?”白淺聽著那質疑問難的聲音,只能實話實說。 其實,這璇璣圖到了她的手,她在研究,其研究的次數遠遠不止十次八次,但卻并不知道這璇璣圖除了回詩還有其余的內容,不免挑釁道“果真是有其余的內容,莫不是你信口胡說吧?” 她是不愿意相信的,言靈國隨隨便便一個宮女,如此這般的厲害,能將之分析的頭頭是道,這東西是白慎國的國民寫的,獨一無二,但她如何對這東西好像了如指掌呢? “奴也并不敢嘩眾取寵,不過既然是解迷局,自然是不好不求甚解的,那非但不是我們應該效仿的態度,我國下也并無敷衍了事之人,敷衍了事之事,既然落入手,好歹應該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 “哈!”白淺再次笑了?!澳钦埬阌幸徽f一,有二說二?!边@句話完畢,簾幕后的聲音停頓住了,似乎在思考,大概等了一盞茶的時間,那簾幕后的聲音再次出現。 “奴婢試著獻丑了,”淺桑將璇璣圖握住了,輕輕的飛旋,很快從細針密縷找到不同尋常的地方,將之念誦出來——“春晝長,幸遇此韶光。盈宇宙融和氣象。藻底拋魚尺,枝頭弄鶯簧。閬苑內百草芳芬,到惹起蝶亂蜂忙?!?/br> “紅妝,胡戲秋千過粉墻。解語難禁口,巧笑還拍掌。尋歸路共倒壺漿,那管多情惱斷腸。噫,縱佯狂,怎及洞一局,不知柯爛幾夕陽?!?/br> 這實在是白淺意料之外的,白淺側耳聆聽,不免深思熟慮。 “這不光光是四季回詩,還有圍棋詩呢?!睖\桑介紹說,這新穎的知識,讓她較怪,但淺桑繼續解說——“公主,圍棋詩是和縱橫撇捺都不同的,由外而內,一層一層遞進,每一個字咬合出來了?!?/br> “這同樣是四季詩,現如今,奴婢已經斷句過了,方法也已經告訴您,公主可以自行看看?!睖\桑一邊說,一邊將錦帕小心翼翼的放在旁邊的托盤里,侍女點點頭,將錦帕握住了,輕移蓮步,將之送了出來。 一開始,白淺是不大相信的,但經過淺桑的斷句與解說,她立即按圖索驥,發現這里面的內容多了去了。 “哥哥,果真不可白目,言靈國有志之士是較多的,這姑娘能否請現身相見呢?又是姓甚名誰到底需要請教?!卑诇\是求賢若渴的一類人,這一點和白澤不同。 之所以白慎國能走到今天,要沒有先皇后和白淺,早已經讓周邊的諸侯國給吞并了,但目下,有了白淺,事情不同了。 “夏日炎,漢表峰遠。睹園林葵榴乍展。高柳咽新蟬,華屋飛乳燕。曲欄外瀑下布泉,對南熏強奏虞弦,向雪檻,攜咱仙姬赴玳筵。漫勞金縷唱,且把碧筒勸。酒已酣便湘覃,接見羲皇夢方轉。呀,能消遣,爭似賭墅終朝,忘卻奏虜臨城戰?!薄?/br> “好一個‘接見羲皇夢方轉,,忘卻奏虜臨城戰’!”淺桑不覺也贊嘆起來。 但旁邊的侍女已經將自己記錄下來的東西給言暄楓了,言暄楓握住了看了看,狀似疑惑的說道“你那個jiejie究竟是何等樣人物,也請出來讓諸位開開眼界?!?/br> “jiejie丑陋不堪,早已經決定不出來的,還請皇尊重jiejie的意思,她雖然是有才氣,但畢竟不愿意見人?!?/br> “這種人都有怪癖,既然如此,朕也不需要她出來了?!毖躁褩鼽c點頭回身,看著旁邊的馮公公?!百p金千鎰?!?/br> 馮公公知道,言暄楓是說一不二之人,既然剛剛已經許諾過了,一旦是有人能將這回詩解讀出來,立即賞金千鎰,現如今,那回詩已經解讀出來,他樂得兌現諾言。 “小女子謝賞?!焙熌?,聲音如同蚊蚋一般,但此刻,言帝封卻無論如何都不能坐住了,那聲音與淺桑也太相似了。 他提口氣,站起身來,此刻,當他站起身來,明顯感覺到了言暄楓的警覺,他那雙眼睛,產生了一種恐懼的驚瀾。 “王弟——” “皇兄,此女不可多得,何不留在國子監做翰林待詔呢,臣弟倒是想要看看這女子的廬山真面?!毖躁褩飨胍钃弦呀泚聿患?,而珠簾的淺桑,剛剛想要離開了,奈何沒能回答完畢問題。 現如今,形同坐蠟,膏火自煎。 在躊躇不決之際,暗忖,現如今離開是沒有可能的了,言帝封是不依不饒之人,一定會問出來一個子丑寅卯,要讓人冒充自己,難免會露餡! 本書來自 本書來自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