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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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伴隨著神明聲音一起而落下的,是路西菲爾那閉上的雙眸。 第17章 主伸出了手,穩穩當當的接住了這造物,并沒有使其滑落到地面,沾染上任何塵埃。 縱使在這神圣的殿堂中,并不存在任何灰塵與污垢的存在,但主的目光與動作卻又似乎是極輕柔的,并不曾因那份虛假與不真實而掩蓋。于此同時,在那伊甸園中、在屬于薩麥爾的寢宮之內,好似是有陰影褪去一切恢復到正常。 無形的波紋自神明的腳下散開,恰似是石子落到水面蕩起層層漣漪而后又恢復到平靜一般,并不留下丁點痕跡。 全知的上帝之眼在虛空中運轉,法則再度從那冥冥中探出頭,變幻偽裝成白鴿的模樣,飛落,飛落到那御座的扶手之前,以目光靜靜注視著神明、注視著神明抱在懷中的、陷入到昏沉中的路西菲爾。 “你還不明白嗎,耶和華。于這造物身上出現的種種,究竟意味著什么?” “你阻止不了的,縱使能阻止一時,又如何能夠阻止一世?” 屬于白鴿的、被法則注入進去的眼在同神明的對視間轉換為金色,璀璨奪目且沒有任何悲喜的、恍若無機質一般的金色。沒有喧囂,沒有鼓噪,沒有嘶吼,法則只是優雅且慢條斯理的以鴿子的鳥喙理了理背部的羽毛,而后方才開口,口吐人言道: “這叫你所喜的光、這光輝閃耀的造物屬于黑暗,黑暗當中有王座遺留?!?/br> “縱使悅你,愛你,可是終有一日,會將你從至高的天上拉下,拉下神壇,拉到深淵之中?!?/br> “不,” 法則繼而卻是嗤笑,冷靜的對著此前的言語做出推翻與否定。 “你早便已經到了那深淵的邊緣,距離混亂與瘋狂,走向不清醒與不理智,僅僅只有一步之遙,不是嗎?” “那么你呢,你又是什么?法則?!?/br> 神明自那御座之上起身,并不曾投之以法則所注入的白鴿以任何的目光,只是漫不經心且極是冷靜的問出疑問。然而于神明的語音語氣與態度里,卻又似乎早已經知曉了這答案。 抑或者說,主并不在意這答案。 不管是否當真如其所言的,是被稱之為道、為梵、為規則和系統的東西,還是其余的種種,對于神明而言并不重要。 此世之間有且僅有一位神明,而神明的意,不可違逆不可逆轉,同樣并不可被揣度。 主見那光是好的,主見那造物是完全的,于是在眾生眼中之所呈現出來的路西菲爾,便是好的、是完全的,是超出世間之極限的最完美,是如此的光輝、閃耀、圣潔、虔誠且美好。 更不必說,還有那諸多種種經由主之所賦予的尊榮和寵愛。 晨星因神明的存在而璀璨,恰如同映照、反射著大光的小光一般,存在于此世間。 路西菲爾是光,是屬靈的大光。然而這世間的萬事萬物于主的跟前,又何曾有過造物與生靈可以篡奪主的光輝,遮掩主的榮耀? 既是如此,又談何將主從那至高的天上拉下,拉到那深淵之中,使其走下神壇? 主從來便不信這些,亦不認為這造物能夠對自己造成任何的阻礙。甚至于在那霸道與排他之外,全知全能的神明如同逗弄著螞蟻的孩童一般,等待著那一日的到來。 但,這并不是法則于神明跟前做出偽裝的理由。 于是那似乎一直在神明跟前聒噪與喋喋不休的法則不言,而主不需要亦不愿意去等待法則的回答,只是目光冷淡地瞥過似是陷入到一潭死水一般平靜的、經由法則之所附身的白鴿一眼,而后向前而邁出,帶著路西菲爾離去,消失在這神圣的殿堂之內。 “我?我說了,我是道、是梵、是系統、是法則啊?!?/br> 隨著神明腳下踏出,連同路西菲爾一起消失在眼前,那好似靜止的、一動不動的白鴿終是偏了頭,目光靜靜的望著那御座,璀璨的金眸之中似是有同神明相同而又不同的混亂和瘋狂在翻涌、席卷,卻又一點點歸于平靜。 似是夾雜著無數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聲音在這空間中響起,白鴿振翅,向上、向著虛空、向著那好似透著無盡光芒的穹頂而飛舞,而后虛化,散作那瑩瑩的光輝,匯入到那全知的、rou眼不可見的上帝之眼內。 主的眼、經由三角形及萬丈光輝所環繞的璀璨金瞳流轉在虛實、過去現在與未來之間,監控著這世間之所有的一切。自然,當新的一日再度來臨當路西菲爾再度睜開雙眼,神明自是可以再清楚不過的分辨出,眼前的這造物與生靈,究竟是處于何種樣的狀態。 “吾神?!?/br> 金發白袍不管是那凌亂的發絲還是將遮未遮的衣物都早已經被神明打理好的熾天使長,對于踏足寢殿之后的種種似乎是全然沒有任何印象的,以致于當這造物睜開雙眼之際,目中呈現出再明確不過的茫然。 但似乎僅僅只是一瞬,便在路西菲爾極力回憶想要做出更多的探索之時,神明以指尖落在了這造物的額頭。 主的手恰似是拂動塵埃又似是拂動過煩惱與憂愁,撫平那一絲絲疑惑般從路西菲爾的眉心撫過,而后沿著那臉部的輪廓而下,直至在那唇間停留。 “不要想太多,路西?!?/br> 主如是言,止住了這造物將要出口的話語與問出的疑惑,以及那更進一步的動作。而后將手收回,消失在這熾天使長的寢殿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