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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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頌身上還殘留著外面的寒氣,房子里的供暖系統很足,徐思遠穿著深色的絲綢睡衣,溫暖透過面料傳了過來。 徐思遠措不及防感覺的涼意,下意識將手臂收緊了些,笑了一下:“外面好冷啊?!?/br> 沈頌偏了偏頭,抬手摸了摸他的頭頂,輕聲問:“為什么把頭發剪了?” 細碎的短發搭在額前,最長的頭發不過才堪堪蓋過耳朵。 突然由長發變短發,卻沒有顯得很奇怪。安靜的看著他時,更像某個無生命的精致玩偶。 不過徐思遠一直給他的感覺就是游離在人群之外的。 “太礙事了,”徐思遠朝他笑了笑,似乎沒有什么猶豫的說道:“而且長發總是顯得…我是被保護的那個?!?/br> “你現在也是?!鄙蝽灴陀^分析道。 不會一直是的,徐思遠在心里回答道。 “徐立要你回去,大概是要從你身上挖出點什么?!?/br> 沈頌突然說道,他看向徐思遠,心里連自己也沒發現的忐忑:“你要回去嗎?” “嗯,”徐思遠應聲,從桌上那起那兩只藥劑,玻璃管壁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 徐思遠攤開手,將那兩只淡白色的藥劑給沈頌看,猶豫了一秒,對沈頌坦白道:“我需要人來當我的實驗對象?!?/br> 現在外面很多人盯著他,完全不可能自由行動。 所以,他必須得回徐家。 但是… 徐思遠偏頭看向沈頌,眉眼微彎,聲音帶著幾分笑意,故意說道:“你以為我要拿你做實驗嗎?” 看見沈頌詫異的表情,徐思遠忍不住笑了出來,問道:“要和我一起去嗎?我一個人可能應付不來?!?/br> 半晌,沈頌才低低地應了一聲“嗯?!?/br> 徐思遠靠著沈頌,白色的短發籠罩在暖色調的燈光下,窗外的月光如銀河般傾瀉而下,零星的光影被窗棱切割,隔絕了片刻的溫暖。 徐思遠聽見自己的聲音,對沈頌不自覺用哄小孩的語調,說:“在等等吧?!?/br> 等我們的地位平等的時候。 “塔特爾的判決結果出來了?!鄙蝽炌蝗晦D了話題,和他聊起正事:“時間定在下周五,要去看一下嗎?” 塔特爾屬于這場犯罪的“主犯”,判決結果在公布的下一秒就掛上了星際頭條,徐思遠自然也是知道的。 徐思遠想了想,垂下眼,抿唇思考了一會兒,才抬頭看向沈頌,輕聲道:“去吧,至少也一起共事了這么久?!?/br> 第38章 翻墻 深冬的風形如一把看不見的刺刀,深深的劃在骨子里。風雪卷起灰塵,在這灰蒙蒙的天空下更添了幾分壓抑的氛圍。 遠處鱗次櫛比的城市,在滿天彌漫的灰塵只得窺見一個輪廓。 徐思遠站在城墻之上,半晌,從遠處的城市剪影上收回目光。沈頌站在他身旁,舉著一把黑色的傘,替他擋了擋落雪。 “這雪下不了多久了?!毙焖歼h輕聲道。 零星的雪花飄落在他的肩頭,在黑色大衣上留下深淺不一的印記。白色的發絲被吹起,徐思遠微瞇了瞇眼,朝遠方看去。 咯吱——— 徐思遠回頭,向下望去。 金屬大門自兩邊推開,穿著深藍色軍裝的士兵站在兩側,整裝以待。不一會兒,一個身影從門內走了出來。 風雪吹起了遮住他雙眼的白絲帶,塔特爾不像其他獄卒穿著囚服,他穿著一件再尋常不過的白襯衫,兩鬢黑發梳理得整整齊齊。 神色平靜得仿佛要去參加某個講座。 徐思遠目光一動不動,就一直注視雙著他走到刑場中央。 他從未如此深刻地感覺到,這個冬天是多么的寒冷。好像結了冰的潭,沉厚的冰層下暗流涌動,后來,冰面出現了裂痕,像生命的樹根向四周蔓延,生長。 最后破碎,掀起一場命運的海嘯。 行刑的士兵給槍上好膛,對準了犯人的心臟。 生命的最后一秒,塔特爾突然抬頭。 他望向徐思遠的方向,透過一層白色絲帶,慢慢揚起了一個笑容。 雪停了,潔白的雪地中央,婉如盛開了一朵詭譎艷麗的花,鮮紅婉延著,在冰天雪地的畫幕上描繪出,栩栩如生的花枝。 沈頌安靜地將他攏進懷抱里,默默地觀望著這場停歇的雪景 高墻下 “為什么一定要給自己找不痛快呢?”比爾德站在諾里斯身邊,低頭看向輪椅上的諾里斯,語氣溫和:“看完了,走吧?!?/br> 諾里斯沒理他,反而被不遠處的動靜吸引了注意。 不遠處的一顆老樹,看上去年代悠久,剛剛,它的樹枝承受不住覆雪,斷落在樹旁的雪地里。 諾里斯盯著看了一會兒,就聽見比爾德笑了一下:“枯木逢春,冬天也快過完了?!?/br> 諾里斯淡淡地收回目光,cao控著輪椅轉身離開。 枯木會逢春嗎? 不,枯木只會折斷在深冬最厚的積雪下,悄然無聲地等待新枝代替它。 . “發燒了?!鄙蝽灻鏌o表情的說。 徐思遠撐著桌沿,眼前一片晃悠,只感覺到沈頌的聲音忽遠忽近,語氣虛弱還不忘正事:“走吧,去徐宅?!?/br> 徐思遠為了在徐立面前演得更像一點,真的一服藥給自己喝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