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節cao
午時,溫邑城守府中已經聚集了不少前來求見的所謂卿大夫。 他們都懷著相同的目的,試探鄭人對他們究竟是何態度。 能保持富貴榮華,誰愿意忍饑挨餓,寄人籬下? 祭仲有意將他們晾在城守府正廳,算是對他們的敲打。 不然,你要見便見,不是明擺的告訴這些人,鄭國需要這些人的鼎力相助嗎? 這樣,主動權就自動轉移到這些卿大夫手中。 一旦將主動權拱手相讓,天知道這些人在鄭軍離開后會搞什么幺蛾子! 所以,在這次合作中,鄭國必須占據主動。 也就是這些人骨頭夠軟,不然,換些骨頭硬的卿大夫見鄭人對他們如此不尊重,早就拂袖離去。 當然了,祭仲也已經安排下去,如果有人事先離開,那么就將離開人的記下來。屆時,等待他們的將是鄭人的怒火。 但,人都是群體性的動物,有人覺得那誰誰都能等下去,老子再等等又有何怨言? 所以,一直到中午,極少有人離開,離開的那些人無一例外,都上了祭仲的黑名單。 等處理完合作的事,正好拿那些人的家族立威。 不殺個雞,又怎能駭住猴? 唐虞稷和其他幾人自然也在等待之列,等的不單是焦急,而且還有些揣揣。 其他幾人也比他好不到哪去,生怕鄭人把他們給扣下了。 臨來之前,他們都已經囑托過家人,一旦他們晚上沒回去,那么,其他人就想辦法逃命去吧! 為了這次能取悅鄭人,他們這些人也算是大出血了,每個人基本上都從自己身上割了不少rou,自己看著都特別rou疼那種。 也不知道錢會不會白花,即便白花了,他們也沒有任何辦法。 形勢如此,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禱。 祈禱鄭人會對他們網開三面。 不過,他們內心深處也知道這是幻想。 若鄭人真有湯之德,還會偷襲他們嗎? 無論如何,有念想總是好的! 與眾人的不自安相比,勸唐虞稷等人前來試探鄭人態度的那位仁兄,倒是一副風輕云淡的模樣,仿佛料定了鄭人不會拿他們怎么樣似的。 非但如此,還趁眾人慌亂之機,跑去如廁。 這完全是把城守府當成自己家嘛! 待回到座席,此人小聲的向同來的幾人傳遞他在如廁過程中得來的小道消息。 他自然不是真去如廁,只是借機到外面探探風聲。 畢竟城守府中這么多鄭軍士卒,一旦有風吹草動,很快就會在這些士卒中間傳來。 當然了,消息都是鄭忽故意放出來的。 “諸君勿憂,吾方才聽聞鄭世子雖與蘇子相處不睦,然蘇子依舊在府中!” “蘇子既無事,我等亦當無礙!” 理由雖然有些牽強,但也讓幾人稍稍安心。 這是他們這幾個時辰以來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他們雖然知道蘇子上父被擒,但是是生是死,待遇如何卻無從得知。 現在知道蘇子上父與鄭忽發生了矛盾,卻還活蹦亂跳,這說明鄭人還沒有膽大敢公然殺卿大夫的程度。 但,問題是,這只是他們推測的,而且他們是卿大夫嗎?他們是自居的卿大夫,連正式的冊命文書都沒有。 “禍事來矣!”唐虞稷聞言,臉色一變,小聲的向幾人抱怨道。 蘇子上父和周天子有勾連的事情,或許其他人不知道,但是他身為溫邑第二大家族的家主,怎么可能不知道這事。 這是擺明了讓他們站隊,是愿作周臣還是愿作鄭臣,鄭人之所以留下蘇子上父就是將他當成靶子。 一來逼迫他們這些人站隊,二來看看哪些人跟蘇子上父的關系好,會為他說好話,甚至是營救他。 事實上,他們這些人,是不愿得罪周的,因為周暗中幫助他們對抗鄭國,保護自家的利益。 而且他們本來就是周人。 更不敢得罪鄭,因為鄭國大軍就在城內。 至于懷念蘇子國,那是國人才會做的事。 唐虞稷將他想法向幾人一說,幾人的想法其實都差不多。 但,形勢比人強,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唐虞稷見眾人臉色不是太好,安慰了一句“或是吾多想了也未可知!” 又靜靜的過了一刻鐘,祭仲這才露面。 “世子方至溫,諸事繁忙,無暇相見,特遣臣來招待諸位大夫,還請諸位大夫莫要因此而見怪,謹謝之!” 說的很客氣,禮節很到位。 眾人自然不會責怪,也不敢責怪。 而且能祭仲出來接見他們,已經很給面子了! 能留在這繼續等的,都是不知臉皮為何物的人,對這點小不愉快并不放在心上。 “不敢,祭大夫能撥冗相見,已是難得,吾等豈敢言怪!” 對于這些人的識趣,祭仲滿意的捋了捋胡須。 “諸位大夫前來,可有要事?”祭仲故作不知。 “吾聞鄭軍辛勞,特來為世子獻金千鎰,糧秣二十車以助世子勞軍!”唐虞稷直接開口道。 說完,他的心都在滴血,這可是他家族在溫邑積累這么多年的大半身家。 祭仲聽完,就差沒在心里感嘆有錢人??! 接著,其他人也紛紛送錢送妹子送糧秣。 聽得祭仲心里都樂翻了,這特么的太賺錢了好吧! 面對這些人的輸誠,還不好拒絕,祭仲只是謙虛了一句,立馬就有不少人就差沒哭著喊著,鄭國爸爸,您就收下我們卑微的誠意吧! 錢一送到位,話匣子自然立馬就打開了。 有錢人能使鬼推磨,這可不是說著玩的。 于是,祭仲很快就把鄭忽和蘇子上父之間發生的小不愉快講了出來,并且瞇著眼看著眾人,看看誰愿意來捧鄭忽的臭腳! 捧臭腳暫時算是朋友,就如趙高指鹿為馬那樣,說馬的都是自己人,說鹿就去見先帝吧! 唐虞稷暗道了聲果然,然后直接將原本已經不多的節cao丟到一邊,對祭仲道“蘇子上父敗軍之將,竟敢無禮至斯,可殺也!” 祭仲點點頭,這個是朋友。 唐虞稷也是沒辦法,一個家族的人跟自己的節cao相比,哪個更重要,這個就不必說吧! 既然有了人帶頭,其他人也生怕落人后,紛紛開始批判蘇子上父如何如何不是! 就差沒把蘇子上父說成頭頂長瘡,腳底流膿的超級大壞蛋。 若是鄭忽在此,肯定會感嘆一句“節ca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