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孩子出世
“不許這樣說棉棉哥?!泵藁ê苌鷼獾嘏瓕暮⒄f。 “中、中、中,我不說,可我不說他也是個瞎子不是。這就是實話,實話不好聽?!贝嗽捯怀?,壞孩那伙人就都笑了。 “meimei說啦,不許說棉棉哥?!崩畎砩鷼饬?,嚇得壞孩幾人連大氣也不敢喘了。 “你們幾個來干啥?還敢偷聽我跟meimei說話?!?/br> “啊,傍晚是這樣嘞,強哥帶著嫂子和孩兒走了。說之前有些事他做的對不住你,他們家也對不住棉花,也就沒法在東寨呆哩,去唐山找他表哥去了。走到這就聽到你和棉花說話,就偷聽了會?!眳遣侥苷f。 “多早嘞事?” “今晌午?!?/br> “咋不早說。唐山也不近,路費夠不夠?到那吃住難不難?” “呃,我們兄弟幾個給他湊了一千塊錢讓他帶著,窮家富路哩?!?/br> “晚哥,這些個你——你——你不用——用cao——cao——cao心,他常跟我們噴——噴——噴他表哥多有錢嘞,是——是——是一個鋼廠嘞老板,到——到——到那受不了罪?!?/br> 王耀軍說:“是嘞,我還在他表哥廠門口的墻上寫過大字哩。他表哥進出坐的都是小汽車,穿得筆挺筆挺的。那天我在他廠門口寫完字,他出來就沒再坐汽車,是背著手走出來的。出來看了看字又看了看我。然后他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字,打兜里摸出兩塊錢來?!?/br> 高圍喧說:“他表哥的廠就在這嘞?!闭f著拿出他畫的唐山地圖,指了上面密密麻麻中的一個小點點說:“廠子就在這嘞?!?/br> 李傍晚聽了笑著說:“能留在東寨村,并且還穩如泰山的,那都是真正的能人吶?!?/br> 王耀軍說:“那是嘞。中國夢里有東寨夢,東寨夢里有中國夢。我寫遍九州游遍萬水就悟出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別人那再好,也不如自己的破家好把家鄉建好。就那強哥一開始說要去找周棉棉,打電話去周棉棉還倒不想讓他去哩。說這也不中那也不好,反正那意思是最好別去。強哥一生氣就南下改成北上了?!?/br> 是的,這話王耀軍說得沒有半點毛病。在外打工,干再好掙再多錢也是為別人賣命,等你干不動了干得不好了,就會一腳把你踹開嘞。 時間一天一周一月一年地飛逝而去,特別是快樂時光最易過,就如坐上了和諧號一樣。打秦歡懷上這個孩子,周棉棉的日子過得就像劃火柴棍一樣“哧”下就從年頭到年尾了。甚至還沒細致地品一品,秦歡把他的手放在她肚皮上讓他感受他的孩子在肚子里亂踢騰的感覺,孩子就出世了。 那是第二年的五、一,他的寶寶,他所謂的面子,在市人民醫院隨著一聲嬰兒的啼哭,一名女嬰來到這個世上。秦爹和奶奶抱著這個女嬰高興得很久都合不攏嘴。奶奶在產婦待產的病房里和那些產婦,說盡了秦歡和周棉棉兩人要孩子的艱難辛苦,惹得那些產婦投來憐惜、可憐又羨慕的眼光。 有天半夜來了個急救病人,需要打開婦產科這面的一扇大門,一個護士就跑來說:都看好自己的孩子,來個急救病人,大門關不上。說完匆匆去了,嚇得秦爹和奶奶一宿都不曾眨下眼睛。 秦歡也很快樂,快樂得一個勁兒地說話。護士說,現在要少說話,話多傷了元氣??汕貧g就是想說,因為她秦歡終于也有說話的權力了,剖腹產后的疼痛對于她來說,是那樣的幸福。 周棉棉也高興得天天看著自己的孩子打磕睡。盡管在醫院里花掉了他所有的錢,但他還是覺得他擁有了整個世界。秦歡的那個囊腫也拿掉了,還有一個孩子,算一算,在這花的這點錢,可比在那有名的婦產科醫院,花八千多只做個囊腫劃算多了。 秦歡生完孩子剛出院,楊岸香便在李傍晚的陪同下,住進了縣人民醫院。叢晚玫覺得縣人民醫院太委屈自己的女兒,要求楊思成去北京或者香港。楊思成說:生個孩子至于那么折騰嗎,剖腹產現在也不是什么大手術了,連鄉鎮衛生院都做得麻麻利利的。再說,岸香她說要自己生,還有什么問題。叢晚玫聽了就覺得楊思成已不再疼愛岸香,便很生氣地說:開封也有大學,但能和北大清華相比嗎?楊思成聽了氣得丟下一句:要是岸香生產時有什么異常,我會派架飛機直飛北京就是了。 對于爸爸mama的爭吵,楊岸香是不知道的,就是知道也不會去理會。因為,她本想在鄉醫院里待產的,是楊思芳須要她來和她一起待產,要不她害怕。為了安撫姑姑的待產情緒她就來了。 “當了這么些年的醫生,我這還是頭一次在病房外面當家屬?!瘪R照福在產房外和李傍晚笑說。 李傍晚說:“是啊,此時是一個奇妙又無比幸福的感覺?!?/br> 傍晚媽嘟囔說:“這也特稀罕啦,同一天結婚,同一天生子。剖腹產也就算了,還都是順產。都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可咱這個世界也不大呀,連縣都沒出就這整好?” “媽,你在那嘟囔啥哩?” “沒,沒啥,就是想你爸在家喂驢沒喂?!痹拕偮?,就聽楊思芳在里面“啊、啊”地亂叫上了。楊岸香說:姑,你別喊了,要一聲不吭才好,才有氣力生孩子。 楊思芳說:一聲不吭?這么疼。我喊,喊!喊的全世界都知道我生孩子了。說著又“啊、啊、啊”地叫起來了。叫得門外的馬照福禿腦門上直往外冒汗珠。這樣叫了一會,楊思芳就沒力氣了。一平靜下來,馬照福就更冒汗了。楊思芳叫喊時他腦門上冒的汗是熱的,楊思芳一停下來喊叫,他腦門上的汗就變成涼的了。嘴里念叨了說:咋不叫了,咋不叫了…… 不知過了多久,里面傳來孩子的哭聲。傍晚媽一邊往門口跑一邊說:生啦!生啦! 不會一個護士開了個門縫兒,只露出個頭說:楊岸香的家屬,母子平安,生了個帶把的。 “思芳呢?” “院長婦人已喊得沒有力氣了,孩子還得攢點力氣才能生出來?!蹦亲o士說完,“咣當”一下關上門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