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圣女心白
金光陣內,金光圣女挨了三下番天印已是氣若游絲、斷香零玉。她口角流血,虛弱地喘氣,身子躺在地上一動不能動。 這時一個赤面獠牙的人拍著一雙rou翅飛了過來,正是辛環。 他平日就仰慕金光圣女,經常拿眼偷看她,但是因自己相貌丑陋,從不敢正眼直視。 現在見金光圣女即將斃命,也顧不得其他,飛上來抱住她道,“你怎么這么傻,為何不和趙江一樣逃走?” 那日闡教廣成子三人來破陣,趙江聲稱區找聞太師,實際上已經借機逃走了。 辛環曾親眼見三個兄弟死在黃天化手下,又被黃天化嚇退,自以為理解了死亡的恐懼,不能明白金光圣女這種慷慨赴死的決心。 金光圣女也不回答她,虛弱中帶著三份嬌羞道,“你……你是不是鐘意與我,我時常見你偷看我咧!”她柔聲說話的樣子,少了平日的英武姿態,多了一份柔情似水。 辛環被他說中秘密,害羞地扭過頭去。 金光圣女不依不饒,道,“是也不是?” 辛環點了點頭,羞澀道,“是……是?!?/br> 金光圣女柔聲道,“為何你不早說呢?” 辛環從未想過自己心中的女神會這樣和他說話,心中又激動又是難過,道,“我……我生得如此丑陋,豈敢對你這神女一樣的人物有非分之想?!?/br> 金光圣女微微一笑道,“我覺得你很俊咧。其實……我也鐘意你呢。你要是早點說……該……該多好啊……”話未說完,頭一歪人已經沒氣了。 辛環聽聞心愛之人在懷中向自己表白,原本是世間自幸福的事,但是,這幸福竟是如此的短暫,短暫道他都未曾來得及親口說一句“我喜歡你!我中意你!”伊人已經隨風逝去。 世間最痛苦的也不過如此。 辛環突然嚎啕大哭起來,那哭聲悲切,傷骨入髓,穿過云層,響徹蒼穹。 三霄娘娘、聞太師等人都側目而視,淚眼沾濕。 許久之后,他抱著金光圣女的尸體,帶著最后一塊金光八卦鏡飛走了,夕陽下,他的身影逐漸變成一個黑點消失在眾人視線。 隨著金光圣女的死去,商湯陣營前最后一道金光也消失了,十絕陣八天,全破! 但是接下來,等著闡教眾人的,卻是比十絕陣還要強橫數十倍的九曲黃河陣! 燃燈見三人破陣只出得其二,用慧眼一望,那眼光穿越云層,只見空中有五位道姑飛在空中,前三人一個騎青鸞一個騎鴻鵠一個騎花翎鳥,后面還跟著二人,一個駕彩云,一個駕神風。 五人皆是儀態萬端仙風道骨,當中一人更是冰晶玉骨超凡脫俗,眉宇見帶著一股難言的憂郁和哀愁,此人正是三仙島云霄娘娘。 云霄娘娘知道有人在觀察,圓眼一瞪。震退了燃燈的慧眼。 燃燈一見,心中大驚,道,“壞了?!?/br> 眾金仙眼見十絕陣主色全滅了,剛要松了一口氣,確聽見燃燈的話語,都來問情況。 慈航道人嘴快,最先問,“老師何以言‘壞了’?莫非廣成子出事了?” 赤jingzi道,“不會不會,你沒見金光陣主色都暗了,他那番天印又厲害,怎會出事?!?/br> 燃燈道,“最壞的結果,番天印被收,廣成子也被抓了?!?/br> 眾人皆是大驚。普賢問道,“除趙公明外,誰還有此神通,莫非是截教通天教主親至?” 燃燈道,“不是,但也差不多。三霄娘娘來了!” 文殊廣法天尊一聽,嘆息道,“仙長來了,果然,和教主來差不多了?!北娙私允谴故撞徽Z。 三教中人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截教外教第一人云霄娘娘的名號,其人實力強絕,比肩截教內廷四大弟子。 她斬三尸拋六氣時,十二金仙都還是娃娃。尤其是所修煉的九曲黃河陣圖,一旦擺開更有天翻地覆顛倒乾坤的威能。 云霄名號響亮不單單是因為修為大臻圓熟,更是因為她幾十萬年清修減持,從無僭越為行為。三教聚會時,曾被奉為三教楷模,名聲無兩。十二金仙往日見面,無不稽首行禮,道一聲“仙長”。 蘆蓬內,一片愁云慘淡,眾人想到云霄娘娘來此,必定不善,一時都沒有辦法。 靈寶大法師嘆道,“仙長來了,她大兄因我們而死,若是要尋我們報仇,九曲黃河陣一擺,誰能破得?!膘`寶是十二金仙中最年長的一位,也需得稱呼云霄仙長。 這時,太乙真人突然開口道,“我有一計?!?/br> 眾人皆問,“何計?” 太乙真人道,“我聽聞九曲黃河擺陣練陣,需幾百會五行道術之人精演三個月,想那商營全都是rou體凡胎,若練此陣恐需更長的時日。我們就來個先下手為強,趁她沒練熟此陣,燃燈老師帶著我們十一人,直接殺過去,打她一個措手不及。你等也莫說我輩人多欺負人少,男人欺負女流之言,全是無奈之舉?!?/br> 赤jingzi道,“你這話說得有理,不過就怕人家不開陣我們也不見得是其對手?!?/br> 其他眾人也準備表態爭論一番,燃燈率先道,“你們今晚準備一晚,明日我們就去?!?/br> 燃燈如此果斷,驚得十一金仙下巴跌落在地上。 話說云霄娘娘既然拿住廣成子,就知此事月缺難圓,對聞太師道“把你營中大漢選六百名來與吾,有用處?!碧珟熈罴⑷?,立時選了六百個精裝的大漢前來聽用。 碧霄看了這六百人,道,“這六百將士雖也是軍中佼佼者,但沒有修為根基,欲練熟成此陣,要十個月時間?!?/br> 聞太師驚道,“何以要如此長時日?” 碧霄道,“九曲黃河陣包藏天地之妙;中有陷仙丹、閉仙訣,能失仙之神、消仙之魄、損仙之氣、喪神仙之原本、損神仙之肢體。神仙入此而成凡,凡人入此而即絕。九曲曲中無直,曲盡造化之奇,抉盡神仙之秘。仙陣擺開,縱使三教圣人也無可奈何。豈有易成之理?!?/br> 聞太師也明白重器不能輕用的道理,道,“這可如何是好?我總不能等十個月在和西岐開戰?!?/br> 一幫的菡芝仙道,“我在八卦爐中煉有一丹,名曰左雷丹,可催人潛質,將士若服此丹,激發潛力,料想一日可練成此陣。不過……” 聞太師問道,“不過什么?但說無妨?!?/br> 菡芝仙道,“不過吃了此丹凡人消耗十年陽壽?!?/br> 聞太師心想,“為征西岐,先后折了黃花山四杰,魔家四將,現在連十天君也殞命此地,若能平亂,再大的犧牲又何妨?”隨即朗聲道,“十年陽壽嗎?若能平西岐之亂,我先出性命又何妨,把左雷丹拿來,我先吃?!?/br> 六百名大漢也是軍中的精銳,個個赤膽忠心,又被聞太師視死如歸的氣度感染,紛紛站上前道,“我等愿為太師服丹練陣!” 三霄娘娘聽聞如此豪言壯語,也被眾人的英勇氣概感動。 菡芝仙將丹藥化水分與六百軍士喝了,眾人只覺耳清目明,身輕如燕。 聞太師拿了一粒仙丹也要服用,被趙公明手下金童子陳九公攔下,他道,“三位姑姑替家師報仇,陳九怎能坐視不理。弟子愿代太師入陣,求太師成全!” 余慶也上前勸太師,才攔住。陳九公服了左雷丹,與六百軍士站在一起。 云霄用白土畫成圖式何處起,何處止;內藏先天機密,生死機關;外按九宮八卦,出入門戶,連環進退,井井有條。 眾將士服了左雷丹,過目不忘,隨即入陣按圖排練,半日而熟,一日而精,人雖不過六百,其中玄妙不啻百萬之師。有詩贊曰 陣排天地,勢擺黃河。陰風颯颯氣侵人,黑霧彌漫迷日月。悠悠蕩蕩,杳杳冥冥。慘氣沖霄,陰霾徹地。消魂滅魄,任你千載修持成畫餅;損神喪氣,雖逃萬劫艱辛俱失腳。正所謂神仙難到,盡削去頂上三花;那怕你佛祖厄來,也消了胸中五氣。逢此陣劫數難逃;遇他時真人怎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