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夜叉,鬼差
普度慈航! 白衣僧人一念法號,就欲出手之際,一道人影快速竄出,然后一躍下斷崖。 心中一驚,白衣僧人手上動作一頓,猶豫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古木察覺危機臨身,原本應該是支撐龐大身軀的樹根竟是由地下竄出,欲奪白衣僧人性命。 白衣僧人收招已是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如鉆頭一樣的樹根極速向自己飛來。 而一旁壓陣的白云禪師見狀,身上袈裟一脫,法力一震,金紅袈裟直向白衣僧人飛來。 呲!呲!呲呲…… 一人合抱之粗的樹根撞上金紅袈裟,綠芒與金光相互交織、角力,一時間竟然就這樣僵持住了。 而就在此時,那斷崖之下居然有一道身影竄出,眨眼間便到了后院口。 戰中三人無暇分心,但也知現在可以不用顧及崖下有人。 白衣僧人手中再結菩薩印,方才未盡之招再次匯聚。 卍字立虛空,周身起佛光,待到第二印之時,金光再度蔓延十來丈,古木樹根被瞬間逼退。 原本支撐身軀的樹根被逼退剎那,古木一抖,樹身一時不穩。 白衣僧人捉準時機,招已出手! 砰!砰!砰! 受不住強招壓力,空氣寸寸暴響,無窮金光閃耀,竟襯得四周一片昏暗。 下一刻,身化金色流光的白衣僧人,右掌已拍在了古木身上。 時間仿佛在那一刻凝滯,隨后排山倒海的氣浪向四周擴散開來。 白衣僧人首當其沖,倒飛十幾丈遠,幸好飛在空中之際,及時結了金剛法印,金光護住周身,免受重傷。 而接下來,暴虐的氣浪不斷擴散著,從高空看去,蘭若寺整座寺院都被氣浪所摧毀,柱子、房梁,還有瓦片,能看到的東西向著四方飛舞而出,砸在地上,砸出一個個深坑。 噼里啪啦的聲音不絕于耳,燕赤霞青溪一攔身前氣浪,而白云禪師袈裟披身,穩如泰山。 而在較遠處,從崖底將自己的尸骨帶上來的聶小倩則是緊緊拉著荀禱的衣物,躲在他身后,不知道她一個鬼在怕什么。 而荀禱身上氣鱗一現,護住自己與身后佳人。 至于還有一個角落里,蜃抱著小十四從口中吐出灰霧,包裹著自身,竟是絲毫不受影響,依舊美滋滋地看著好戲。 氣浪持續了一會兒,終于有了消減之勢,只是蘭若寺被剎那間摧毀之后的漫天煙塵,還在空中久久不能散去。 一刻鐘之后,空中的重物基本都已落下,燕赤霞三人同時出手,法力內力一時間橫掃而過,霎時,再現清明。 眼前,原本蘭若寺所在之地已經是只剩一點碎渣還流在地上。 不過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卻都轉向了那一棵參天古木的殘骸上。 高達幾十丈的樹木此刻橫躺在地上,之前斷崖已經沒有了,這讓荀禱與聶小倩不由得慶幸自己之前的決策。 古木軀干與樹根交界處,一個碩大的空洞映入眾人眼簾。 而樹干上則有著如蛛網一般的裂紋。 看上去這古木是死透了,但眾人卻從中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氣息,非人非妖也非鬼。 難道樹妖還活著?或者說里面還有另一個妖物? 眾人心中如此想著,但卻不敢輕舉妄動,蓋因那氣息太過詭異,分不清其到底有何能耐,還是小心為上。 就這樣,凝神戒備了約有一盞茶功夫,就在眾人以為是自己疑神疑鬼之際,那棵參天古木竟然無火自燃,一下子驚了眾人一跳。 各自凝招,等待著接來之戰。 綠瑩瑩的火焰憑空自古木里出現,不過幾息就將古木燒得通透,這時一句怪異的聲音自那已經成空殼的古木中傳來“才剛醒,就有這么多人來迎接吾嗎?” 隨后綠焰騰起九丈高,竟不需任何媒介,似火非火。 綠焰中,怪異之物終究現行,白衣僧人與白云禪師瞬間驚詫出口叫道“夜叉?!” 那怪物全身皆黑,身高足有數丈之高,頭部如駝峰狀,無發,手持鐵叉,綠焰繞身,騰空而立,裂開嘴笑道“嘿嘿!兩個老和尚倒也有幾分見識,怎么?你們還想誅了我這鬼差不成?” 鬼差?! 其余人一驚,要知道自百年前神靈不再響應之后,就不再有任何與神靈有關的消息,這鬼差莫不是假的? 看出眾人不信,那鬼差手中鐵叉一收,落了來,盤坐在地,綠焰消失,身形縮小,直至正常人類大小,然后身形一化,變成了一個面相丑陋的男子。 望自己身上瞧了瞧,說道“過了這許多年,我這變化之術還沒落下??!還挺像模像樣的?!?/br> 殊不知,白衣僧人與那白云禪師再次對視了一眼,紛紛認出了那夜叉所用的兩門法術——大小如意與千變萬化。 心中對夜叉是鬼差之事不再起疑,蓋因那兩門法術據他們所知因是神靈標配,只是這一個鬼差都有如此神通,那些神靈究竟為何會消失? 心懷疑問之下,白云禪師率先問道“不知鬼差為何會在這樹妖體內?” 夜叉瞟了古木一眼,道“你說這個東西?這玩意本來是吾棲身之所,誰知吾睡著了之后,受吾氣息影響因而有了一點靈性,若是再過一兩年倒是能真正誕生意識,不過可惜就這樣沒了?!?/br> 而這時,夜叉卻轉過頭來,瞧著白衣僧人口中嘖嘖聲不絕,帶著奇異的目光說道“吾很好奇,你究竟是如何靠著一個勾魂奪魄的法術將自己坑成這個樣子的?” 白衣僧人眉頭一皺,說道“貧僧不知鬼差所言何事,還請明言!” 夜叉走了過來,繞著白衣僧人走了一圈,說道“不可能??!我不會記錯,就是這個靈魂氣息,當初用一頁生死簿,向我交換勾魂奪魄以及其命歸批語的就是……嗯?有意思……老和尚,你叫什么?” 白衣僧人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貧僧普賢!” 夜叉頓時哈哈大笑起來,用一種說不出意味的眼神,看著白衣僧人說道“原來如此,貪心過頭,活該遭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