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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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深震驚得手發抖,紙張隨之不斷窸窣不停,對聯的句句字字都是針對爹爹,譏諷、嘲罵,不堪入目。 陳啞巴急得不行,使勁跺腳拍巴掌,沈云深抬頭,杏眼怒意凌厲,陳啞巴“嗚嗚呃呃”不住地指院門。 她聽到了,吵嚷聲隱隱,漸漸往他們院子逼近。 沈云深回頭往書房處看,她爹爹站在書桌前微躬身子細心分揀文稿,是啊,她爹爹清風皓月似的人,只該不近人寰,不受紛擾,讀一讀秋水文章,寫一寫陽春歌調。 這些極盡腌臜的帖子是個什么東西,也配來玷辱他? “這些你先藏好,別讓爹爹看見?!彼蜿悊“徒淮?,極為平靜,“鑰匙給我,爹爹問,就說女學那邊來人找我,別讓他出來?!?/br> 陳啞巴稍稍一怔,立馬換來她一記橫眉冷對,忙哆嗦著把院門鑰匙遞過來。 沈云深抓住鑰匙攥起,抬腳快步往外走,抽出門閂,出去后反身就把門帶住,從外面鎖上。 剛站到屋檐下,路的一邊涌來烏泱泱一群人,府學士子的裝束,氣勢不善。 她緊緊握住手心的鑰匙,連趕幾步,想盡力把他們攔在離院子最遠的地方。 那群人看到她只身過來,不僅止步安靜,還似怕碰觸什么忌諱似的齊齊后退一步,個個眉頭深蹙,表情像是鄙夷地看什么異類。 誰能想到磊落溫和的沈先生竟和自己的親生女兒情詞唱和、luanlun悖德,在府學圣地行茍且之事,禽獸么?可真是道貌岸然。 沈云深神色冷然,嘴角緊抿,姿態無懼,逼近一步,“你們想做什么?棒殺師長?” 寂然片刻,有人憤然出聲,“帖子貼遍了府學內外,害得府學聲譽掃地,你還佯裝不知?” 人群陸續sao動,“東西兩院士子的家人都快逼上山了,連在金陵的林尚書都驚動了,沈先生不要出來給個交代?” “沈先生”三個字語氣極盡嘲弄。 還有罵聲,“斯文敗類,還先生?!?/br> 各種污言穢語,此起彼伏,沈云深暗暗攥動著鑰匙,心想,幸好不是爹爹出來面對這些人。 “借過?!比巳汉竺娣殖鲆粭l道,謝經綸和趙謙孫幾人撥開人群來到最前面,見到沈云深的那一瞬,他也不由自主地微擰眉頭,誰能想到,如此可愛的小師妹竟跟沈先生…… 他隱下如鯁在喉的情緒,禮勸眾人,“山長請各位暫回東院,先生們已經在等了?!?/br> 一個紈绔派頭的人搖搖擺擺站出來,手大咧咧一揮,“謝疏影,你讓開,別多事?!?/br> 謝經綸上下打量了眼這個人,又掃過其他人,不多會兒,想起來,“李蟠,自上次休沐至昨天,你一直沒來府學,怎么今天回來這樣早?” 李蟠被問住,臉色憋漲,扯著嗓門道,“我愛回不回,關你……” “給我閉嘴!”沈云深討厭死了可能驚動爹爹的大嗓門,低聲冷斥,“不是說有人上山問責么?要交代我去!不準在文澈院鬧事?!?/br> 要是爹爹知道晏爺爺因自己被人逼迫,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避匿茍安的,與其爹爹來,還不如她去。 謝經綸被驚到,“師、師妹,山長說,你和沈先生都莫要出文澈院……” 誰要聽他的,沈云深拔下一支簪子抵在脖子上,繃著臉,耐不住地威脅,“你們到底離不離開?” * 晏敬儒的鴻德院里,沒有劍拔弩張烏遭遭的一團,但暗流涌動,緊張氛圍,沉寂而壓抑。 沈云深饒是剛才氣勢足,踏進這院子,也不禁發怵,心臟在鼓動顫悠,為這她可能無法應付的局面。 里面的話斷續可聽的是什么上奏、彈劾,說她和爹爹敗壞風氣,都不能被饒過。 那嗓音低沉不善,有懾人的穿透力,像能穩穩傳得很遠,準確把人拿捏住。 很多時候,未臨陣時,總驚惶不定,等真正箭搭弦上,血獸在前,發出去也就“嗖”那么一下。 她握緊鑰匙,故作鎮定走幾步,走著走著,似乎當真坦然不怕了。 “云深?!标叹慈逡姷剿齺?,突然站起,一臉震驚和不妙,“這里沒你的事,快回文澈院?!?/br> 堂中有個與王昀卿同坐上首的人,胳膊搭在八仙桌沿,右手拿著扇子一下一下點左手掌心,開口,“就是她?” 是之前那個聲音,多了一份漫不經心。 尚書林止延。 沈云深不知哪來的膽子和底氣,不卑不亢近前一步,與他對視,鎮定應答,“就是我。我爹爹是受蠱惑,晏學政并不知情,與王相公更不相干。你要彈劾誰,不繞過誰,找他們全是問道于盲?!?/br> 滿堂唏噓嘩然。 王韻卿臉色早黑得不像話了。 晏敬儒見她不知輕重,恨說,“云深莫要胡說,你晏姝姑姑馬上就要來了,你去后院……” “晏學政!”林止延把手中的扇子往八仙桌上不耐“啪”地一撂。 她倒是幾句話把別人沒摘清七分,也摘清了五分,于是認真把她當可任事的人來對話,陰著眼問,“那該找你?” 沈云深抿唇,手攥得更用力幾分,她爹爹的名譽、性命都在她手里,給她膽氣、給她支撐。 沈清都趕過來時,那個纖細弱小的背影,正筆直的站在正堂中央,一副她沒有錯,也不怕別人判她錯的樣子。在滿屋飽經世故、精練老道、態度不善的長者當中,她特別像一棵風來雨來也要頂天立地的小草。 作者有話說,人物一多,我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