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女魔頭
南疆人煙稀薄,深山密林蟲獸險惡,在中原地區只流傳著一些不知真假的奇聞密談,有說龍蟒相爭吞云吐月,有說巫部以蠱治人,皆是中原人沒見過的神奇景象。 陳常名借著外出游歷之名,入南疆之后尋了一自稱黃叔的向導,聽黃叔所言近來南疆跟西蜀偶有摩擦并不太平,不過眼看著風氏一族要新立女皇,周圍部族皆要遣人納貢,如此抽不開精力邊境才稍稍安穩下來。 南疆至今仍是以風氏一族為首,其余部族各自獨立,族中首領統領全族事務,唯有緊急之事才召集一起,如此分散制度跟啟元大為不同,倒是與隔著啟元的北疆有幾分相似。 “雖說咱們南疆跟啟元還算彼此和睦,可一般啟元人還真少有會獨自進南疆,小哥看你年紀不大,怎么想著來咱們南疆游歷?” 當地的向導黃叔是個五十多歲的黑瘦漢子,經常往來啟元南疆做些藥草生意,啟元話說的很熟練,因此陳常名才找了他帶自己進南疆。 聽說風氏一族要新立女皇之后陳常名便想著是否要去看看,畢竟此次下山掌教師叔也沒個具體安排,那便只能是順其自然了。 “唉,萬萬不可,別說是你一個外族人,就連南疆其他的部族沒有得到允許都不能進入風氏的領地,給人發現可是要灌蠱殺頭的!” 聽這后生說想去風氏一族的領地看看,黃叔當即搖頭拒絕,那可不是一般人能隨便去的地方。 見黃叔態度堅決陳常名便也沒再多提,兩人跟著藥草車隊連著趕路多日,越過了啟元跟南疆邊境,入疆之后又繼續走了多日路程才到了一處稍顯人氣的村鎮休整。 “這個村鎮我們常來常往,上次來這兒住店也就半個多月之前的事,那會兒還挺熱鬧,今兒看著怎么跟鬧鬼了一樣?” 進了村鎮直到向導領著去了常去的客棧才見到了活人,街上冷冷清清不說,連那家客棧大白天都是大門緊閉,要不是黃叔砸了半天門扯著嗓子喊出來,估計他們可就得露宿街頭了。 黃叔似乎覺得在一個外人跟前丟了面子便一個勁跟陳常名解釋以前不是這樣,畢竟整個村鎮連個人影的看不到實在荒涼。 把黃叔一行接進客棧里,店伙計又慌慌張張把門給關好,甚至還用鐵棍結結實實給封死。 “怎么了這是?外面連個人影的見不到,大白天的總不能鬧鬼吧?!?/br> 黃叔讓伙計去給他們幾人泡了壺熱茶,等伙計過來的時候開口問道。 “比鬧鬼還可怕啊?!?/br> 伙計給黃叔他們倒茶的時候說起來那恐怖的事情都還心有余悸面色慘白。 “您是不知道,前些天村鎮上來了一個女魔頭,手段之殘忍簡直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真的假的?” 聽伙計那么煞有介事的一說,其他人也禁不住放低了嗓子。 “那還有假,你是不知道啊?!?/br> 伙計 說到此處竟然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咚兩口喝干凈。 “最開始是左家莊的趙姑娘,人家心地善良心靈手巧心懷天下,就是丑了點,你說好不容易把自己給嫁出去了吧,激動的那叫一個熱淚盈眶,誰知道那女魔頭忽然跳出來逮住新浪就是一頓拳打腳踢,邊打還邊喊他這是替天行道,自那以后新郎就再也沒出現過,趙姑娘現在是整日以淚洗面啊?!?/br> 伙計說完還禁不住長吁短嘆的同情,其余幾人也皆是面色嚴峻,怎么還會有這樣的事情? 陳常名眉頭微皺覺得蹊蹺,卻也是默不作聲繼續聽伙計說了下去。 “沒成想趙姑娘只是個開始,緊接著就是十八里鋪的薛神醫,多好的人吶,那天正給乞丐治病拔火罐,剛點上火女魔頭就從天而降,對著薛神醫就是一頓拳打腳踢,邊打還邊喊——” “替天行道?” 黃叔插了一句。 “不是,是天降正義。等女魔頭降完正義薛神醫卻大病一場從此閉館,再也不給人看病了?!?/br> “還有西涼和的葛三叔,八里莊的貨郎,黑風嶺的獵戶,白石橋的鎖匠,魏公村的樵夫,給那女魔頭碰上了都是難逃一劫啊?!?/br> “哎呦,我家黃回來了啊?!?/br> 幾人正在長吁短嘆,忽然聽見一嬌媚女聲都給嚇了一跳,轉頭一看從樓上施施然下來一個濃妝艷抹的中年婦人。 “徐掌柜你能不能被一驚一乍的,我們差點沒被你給嚇死?!?/br> 伙計抱怨了一句拎著茶壺走開忙去了。 “怕啥么,我們又不是啥好人——” “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br> 黃叔一把將走過來的徐掌柜給拉進懷里,徐掌柜坐在黃叔大腿上還故作嬌嗔捶了黃叔胸口一下。 “這是我相好的,這間客棧的掌柜,你管她叫徐掌柜就行,這位小哥是啟元人士,來咱們南疆游歷的?!?/br> “哎呦,這位小哥生的可真是俊俏,不如讓徐嬸給你說門親事,咱們南疆的姑娘可都水靈著呢?!?/br> “去去去,一把年紀了還沒個正形,快去讓廚房做些好菜送來?!?/br> 黃叔嫌棄徐掌柜花多,便一把又推開她去了廚房。 陳常名最守規矩,看著黃叔跟徐掌柜都如此豪放覺得著實不妥,卻也不便說什么。 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砸門聲響忽然響起。 “有人么,住店!大白天的關什么門!” 緊接著便是一個清脆女聲傳進屋里。 店內伙計掌柜還有后廚廚聽見聲響嘩啦啦都跑了出來,連同陳常名黃叔一行面面相覷,都不敢吱聲更不敢去開門。 “女魔頭找上門來了?” “這可怎么是好!” 除去陳常名之外一群人亂作一團,你推我我推你,誰都不敢站在前面。 “干什么呢里面亂哄哄的,趕緊開門!” “沒有你聽錯了,屋里沒人!” 伙計一緊張脫口而出。 “沒人怎么說的話?!?/br> 門外那人似乎有些不耐煩。 “你誰???” 伙計被推著再次張口。 “我?!?/br> “我是誰?” “我哪兒知道你是誰?開門” “媽呀他不知道我是誰?!?/br> “就說我們打烊了?!?/br> 徐掌柜在一旁抓著伙計的胳膊小聲出主意。 “徐娘說我們打烊了!” “徐娘是誰?” “我們掌柜的!” 徐掌柜一聽伙計兩句話就把自己給賣了出去,狠狠擰了伙計胳膊一下,伙計哭喪著臉說媽呀說漏嘴了。 “我住一晚上就走?!?/br> 門外那人又說。 “就說沒空房了?!?/br> 這回是黃叔給支的招。 “黃叔說沒空房了!” “黃叔又是誰?” “賣草藥的商販,跟我們掌柜是相好的?!?/br> 伙計轉頭又把黃叔給賣了出去,黃叔直接把手掐住了伙計的脖子生怕他再多說一個字。 “通鋪也行,我出雙倍價錢?!?/br> “就說不是錢的事?!?/br> “李切敦說不是錢的事?!?/br> “李切敦又是干什么的?” “后廚廚子,他原來是切敦的,先前的廚子不干了就讓他做飯,做的飯也不好吃?!?/br> 這回廚子李切敦直接在伙計后面要用掌刀給其開瓢了。 “廢什么話,我出五十兩!” 吱呀一聲,門給開開了。 “你是伙計?” 門開之后那人心想這店里的伙計長得倒是極為俊秀。 “在下并不是伙計,那位才是?!?/br> 陳常名一指又往后縮了好幾步的店伙計。 “去給我的馬喂好草料飲飽水?!?/br> 那人目光并未在陳常名身上多做停留,進了店門之后扔給伙計幾塊碎銀子。 “都要最好的??头渴遣皇窃诙??我累了,趕緊收拾收拾我先去休息?!?/br> 徐掌柜應了一聲,極為不舍的上了樓去給那人帶路。 “陳兄弟你說她是不是那個女魔頭啊” 黃叔見那姑娘面相姣好身形有致,又有些動搖。 “女魔頭沒見過,但大白天不讓客人進門實在不妥?!?/br> “陳兄弟說的也有道理?!?/br> 說完兩人繼續回到桌上等著吃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