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故人的美酒和陰謀
東皇太一代圣上巡邊,回京后還未入宮復旨便接了圣喻,命其前往劍宗督辦半月后試煉一事,試煉結束皇帝會連同試煉弟子一并封賞。 白茗士也在東皇太一府上,是除了東皇太一外最早知道此事的幾人之一。 “一定是有人從旁讒言,皇帝才會指派剛剛巡邊歸來的殿下去督辦劍宗試煉一事?!?/br> 東皇太一盡管今年愈發受到重用,但目前為止仍舊是個庶出的皇子,距離更近一層的親王仍還有半步沒有落下。 本想趁著巡邊回京,加上多年累積的軍功跟口碑,一舉坐實了親王的位置,省的夜長夢多,如此就算東宮或者其他皇子想要打東皇太一的主意也不會輕松。 沒想到臨到近前還是阻力重重。但圣旨已下東皇太一也沒什么好辦法,只能抓緊去了劍宗,希望這次的試煉一切順利別出什么岔子。 在半路上府中親信就將今日京中以及劍宗里發生的事情一一回報。 知道今年的試煉都臨到近前還沒有外來的江湖人上山拜貼,以及啟元忽然派來了傳令使,東皇太一就覺得事情有些蹊蹺。 “那個傳令使是個年紀不大的年輕人,好像是叫木三千?!?/br> “木三千” 東皇太一聽到這三個字神情一滯,那好像是一件過去很多年的事情,但這個已經深深刻在他記憶里的名字此刻忽然被提起,那一段記憶像是穿透了東皇太一腦中塵封許久的迷霧,突然變得清晰起來。 特別是那個叫木三千的孩子在孤身面對巨蟒時的蒼涼跟勇敢,在擔心那個紅衣暗衛時的無奈跟絕望。木三千的樣子因為時間久遠逐漸不再清楚,但是那個孤獨而又倔強的身影卻愈發的鮮明。 那個孩子不是跟在武當掌教張銘鈞的身邊么,怎么又成了啟元的傳令使 盡管百思不得解,但還未見到木三千之前自己再如何猜想推測都得不到真正的答案,東皇太一索性不再耗費心神全力加速趕路。 有蜀山腳下一直到了弟子院,東皇太一暢通無阻。 校場東邊的觀景樓上眼看著東皇太一一騎絕塵進了校場阻下了東皇有敵,東皇太一自然也發現了一直置身事外看熱鬧的幾個人,明里暗里相互較量了多年,真是在熟悉不過。 “木三千” 四院弟子衣著分明切都站在一起,那么對面那四個便是啟元來的傳令使幾人?,F今距當年龍窟白蟒一事已經過去十年,想想也是白駒過隙物是人非,自己壓上了全部而去十年圖謀,成敗得失已經不再重要,最后若是自己身死也會死在西蜀,如此就好。 四人里看起來最年輕的那個,應該也就是十五六上下,所以東皇太一走過去問了一句。 “木三千” “多年不見殿下竟然還記得我,受寵若驚?!?/br> 四院弟子知道木三千幾人其實是啟元來的傳令使就夠下不來臺了,沒想到在劍宗這一輩弟子里兇名赫赫的東皇太一跟他們看起來也有交情。 雖說是兵部尚書范轍大人的公子挑頭,但他們確實是一腳踢在了鐵板上。 “皇帝命我先行來蜀山督辦試煉一事,此外還要接待啟元傳令使,卻沒想到是一位故人?!?/br> “大人這位是” 東皇太一趕過來隨后的侍從喊了一聲殿下駕到,此前對木三千的調查并不知道他跟西蜀皇室還有關系。穆歸云就問了一句。 “東皇太一,西蜀的皇子殿下。以前跟著師傅在外游歷認識的?!?/br> 木三千不輕不重的回了一句,只說是跟著師傅在外游歷才得以認識,龍窟那些細節肯定只字未提。 “十年光景轉瞬既逝,再見你才發現時光真的已經過去?!?/br> 木三千從一個六七十的孩童長大成了一個翩翩少年,變化最為明顯,可不知怎么東皇太一似乎感慨頗多,跟十年前那個冷著臉的半天都不說幾個字的年輕人似乎相去甚遠。 “你倒還是那個樣子沒怎么變化,除了話多了一點,背彎了一點?!?/br> “哈哈,擔子重了自然會被壓的直不起腰來?!?/br> 殿下竟然笑了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此前一直追趕在東皇太一身后的東皇舊林等人在記憶里都找不到東皇太一露出笑臉的時刻。他從小就是庶子,母親地位卑微,如果不是有個東皇的姓氏估計早就不知道死在了哪條臭水溝里。 即便被發現天賦異稟在劍道一途頗有建樹,逐漸受到了皇帝陛下的重視,也未曾見他冷著的臉稍有緩和。 如今見到了一個異國的傳令使,殿下卻笑了。 真是匪夷所思。 東皇太一散了四院的弟子,既然木三千跟拜貼上山沒關系,那么四院的弟子也就少了許多敵意。 東皇太一授意東皇舊林去長老院通知,木三千四人從弟子院里移到了劍宗山門里的別院。 東皇舊林一直都堅定的站在東皇太一這邊,好容易等到上山卻一直沒找到機會說上話??礃幼幽救Ц钕骂H有淵源。 搬去別院等東皇太一見過了宗主跟長老回來,木三千就被請去了殿下的行宮,說是敘舊。 紅衣知道東皇太一跟公子的事情,也知道其實兩人并沒有太多的交情,所以也不懂為什么東皇太一見到木三千會表現的極為熱絡。于是木三千前腳跟著侍從出去,紅衣就后腳跟了上去。 養山哲同穆歸云倒是沒怎么多想,各自待在房間里沒有出來。 皇子行宮規格自然比木三千他們下榻的房間高出很多。吱呦一聲侍從推開朱紅大門,木三千走進去腳下踩著西域過來的羊毛地攤軟乎乎的。侍從恭敬的關好門,木三千走過去發先行宮里除了東皇太一外在沒有其他人。 “這是西域來的葡萄酒” 矮桌旁東皇太一坐在一邊,桌上擺著即便是在京城皇宮里都少見的玻璃酒器,里面還裝著如鮮血一般的西域特產葡萄酒。 “這些東西你應該很熟悉?!?/br> 東皇太一從酒器里往外倒出一杯,拿在手上輕輕搖晃。 “這些東西之前在西蜀都是稀罕的事物,千金難求?!?/br> “既然如此殿下還愿意拿出來跟我分享,那我還真要感謝殿下?!?/br> 跟西蜀其他人相比,東皇太一還算眼熟,木三千便沒有氣,反正自己現在狐假虎威有個傳令使的身份,也不差到哪里去了。 “西域的東西對于啟元西蜀還有北疆來說確實少見,不過在帝沙應該不算吧?!?/br> 東皇太一醒好了酒遞給木三千一杯。 “帝沙處在中原跟西域的商道要沖,自然會見到不少,殿下這醒酒的架勢也挺在行?!?/br> 木三千接過酒杯來放在鼻下,同時心里嘀咕東皇太一的葫蘆里到底在賣什么藥。 他是少數幾個知道自己身份的人,雖然在敦煌師傅有言在先,不管是啟元的宋知命還是北疆的龍殊都答應不會說出木三千身份,可在木三千看來最能守住秘密的只有死人而已。 “我十年前答應過張掌教不會主動說出你的身份,自然就會遵守?!?/br> 像是看出了木三千心里所想,東皇太一主動說道。 “那殿下今天把我叫過來的目的” 東皇太一如此直白,木三千也就有話直說了。 “那個稍后再說,不知道你傳令使的事情方不方便告知” 東皇太一如今背負的東西太多,那些像是山一樣沉重的東西逼迫著他成長,也逐漸變得更加謹慎,更加冰冷。 “哦,那個啊?!?/br> 木三千想了想似乎以自己現在人微言輕的狀況,就算告訴了東皇太一也沒有什么影響,他可是連自己家底都知道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