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人骨人血人腦漿
在阿拾覺得自己要死在悠雨手上的時候,憑空出現的少年人,輕輕拍了拍悠雨的脊背,唇角一勾,阿拾肩上的力道漸漸減小,驀然松開。po18.us 阿拾揉著被抓疼的肩上筋骨,飽含警惕的瞥向來人,另一只手牽著自從松開她便魂不附體的悠雨,不著痕跡地和他拉開了距離。 “藍弋?!鄙倌晡⑽㈩M首,友善示禮。 “你到底動了什么手腳?” 知道她為何怒目而問,名叫藍弋的少年,聳聳肩不以為然,“她不是好好的嗎?比之之前平靜了下來不是嗎?” 自從這個怪異出現在荒嶺的少年,輕碰了悠雨一下以后,初始便具魘入心神的前兆,后來低眉垂首丶眼瞳虛無,再未發過只言片語。 阿拾搖首,“她原本不是這樣的,你到底對她做了什么?” 藍弋臉上笑容頓消,后撤一步抬手邀道:“我家主人有請?!?/br> 阿拾循著他的身后看去,臉上表情不可思議的滯住,怎么會……眼前坐落著一座廣闊富麗的府邸,紅墻碧瓦,山水閣樓如小荷露出尖尖角,流水聲清晰可辨,廊間紅綢輕拂,艶冶風流。 在此之前這座府邸,她們并沒有看到,可以說荒山野嶺中拔地而起,聳立在此情此境,詭異孤零實在叫人心底發怵。 “我憑什么跟你走?” 這座府邸看著就鬧鬼……她怎么可能蠢到自投羅網。 藍弋雙眉緊蹙,作出一副為難的可憐樣,“真的不要嗎?你這樣會讓我很難做的?!?/br> “你難做關我什么事?說不去就不去?!?/br> …… 翌日。 “阿拾姑娘昨夜睡得可還舒坦?我可是特意為了姑娘把床鋪的又香又軟?!?/br> 倚在墻角的俊秀少年,見阿拾從房門踏出第一腳,立馬投來細致入微的關懷。 面對藍弋似有似無的擠眉弄眼,阿拾眼見心煩,然讓她更不能釋懷是,“你不會特意在房門口蹲了我一夜吧?” 昨夜她有辦法不跟藍弋走嗎?悠雨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她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阿拾在心里拿悠雨來為她自己開脫。 “呵呵呵?!彼{弋笑眼彎如月牙,她真真是好玩,跟以往那些慫人有所不同,她靠慫都能自成一派了。 “‘說不去就不去’呵呵呵?!彼{弋學她一本正經道,放肆嘲笑了一番后揚長而去。 阿拾緊抿著唇,冷凝縈上眉梢,對藍弋的挖苦不曾出聲斥駁,以至助長了他的氣焰高昂,殊不知有薄出韶在前,藍弋在后,阿拾心里頭油然生出一種‘唯男人與狗難養也’的感悟。 前腳藍弋剛走不久,一晚上輾轉難眠的悠雨,好不容易熬到了天明,匆匆尋至,憋了滿肚子的話要同阿拾細講,一頭撞到了她的冷刀子上。 最終都只得了她三個字的回答: 不知道。 語氣直沖沖的,哽著一口氣跟誰過不去一樣,悠雨反應再遲鈍,也覺出一些異樣來,問道:“誰惹你生氣了嗎?” 聞言阿拾凌厲的掃了她一眼,誤將她當作了藍弋,悠雨眨巴著眼,眸光清悠長遠 Hāi┬á ń ɡSんUщU.℃0m ,阿拾敗下眼神,從喉嚨發出一聲粗啞的悶鳴。 默認了。 果然如此,難怪橫眉冷對,這個時候悠雨覺得自己還是不要隨意言論為好,免得被她殃及,同時被她記上仇。 難得一回聰明,難得一回識趣,只是這些東西從不被悠雨用在正場上。 說是主人邀請,可阿拾倆人連主人的影子都沒見到,這座府邸算上她們兩個,攏共就四個人,那夜藍弋引她們過府,府門前還等候著一個和藍弋差不多大的少年。 年紀雖相仿,但乘影的一言一行遠要比藍弋練達老成,在他身上喜怒消無,哀樂遠懼,眼明而無神韻,不似藍弋還有點活人味兒,而乘影身上死人氣兒太重了。 藍弋說他家主人有事外出了,等回來以后一定會第一時間接見她們,言下之意便是要強留。 阿拾搞不清他用意何在,但結果必定是壞的,更甚至于她們看不到結果。 “喂,你也敢吃?你就不怕是人rou?” 悠雨剛送到嘴邊的筷子經阿拾一說,手一抖甩出了老遠。加上她心里對這兩個人本來就抵觸,他們準備的飯菜色香味雖濃,心里實在過不了這道坎兒,夾著一塊rou眼神復雜地盯了好久,幾次臨近嘴邊又放下。 “你又嚇我?” 其實阿拾不嚇她,這塊rou悠雨也是吃不下去的。 “你也知道我是在嚇你?!卑⑹皩⒁粔Krou放進了嘴里,毫無心理障礙,悠雨驚得一溜煙從凳子上起身,本想阻止她的,但阿拾都已經開始嚼了起來。 嚼著嚼著忽然來了句:“這什么rou還挺有嚼頭的?!?/br> “……” 岌岌可危的心弦終于崩斷,至此阿拾每夾住一口菜,悠雨都要用羹匙死死按住,還在她耳邊喋喋不休。 “你怎么什么東西都吃的?不是你告訴我出門在外防人之心不可無的嗎?什么飯都不知道,你還吃的津津有味,不許動不許吃,吃壞了怎么辦?吃壞了……” “你好煩??!” 不止阿拾被她煩到,連藍弋也被吵的耳朵幻聽出了嗡鳴聲,堵著耳眼向看起來絲毫沒受其影響的乘影丟了個眼神,暫離了這是非之地。 一頓飯下來,阿拾除了第一口吃了點東西,基本都被悠雨擋了去,早知道她那么較真,她就不嚇她了,現在可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一頓不吃阿拾還能撐的住,但一天不進米粒,誰都受不住胃里空虛惡心,想著等到入夜去廚房看看,藍弋便如及時雨般送來了救命稻草。 藍弋搖了搖手上的餐盒,邀功請賞道:“怎么樣?我對姑娘的照顧可還體貼周到?藍弋更沒有在姑娘的朋友面前說漏嘴,你說我值不值得一聲謝謝?” 藍弋指的是她在悠雨面前的男子身份,他確實未曾泄露過只言片語,但謝他她也是說不出口的,故意曲解他的來意道:“你不過是怕我把你廚房家翻個底朝天而已,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在廚房?” “當然有了?!彼{弋眼里全是被她看穿的‘心虛’,以手擋聲幽幽私語道,“你朋友說我給你們準備的是人rou宴,那廚房里當然全都是人骨人血人腦漿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