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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人五衰<褻神(平安福)|臉紅心跳天人五衰 夜露深重,景熙正坐在御書房里批著折子。 近來各地豐收,政務繁忙,他在御書房都睡了好幾天。 若非冰瓊不允許,他真想把折子搬去落雪宮批。 忽然,外頭有人呼喊著跑進來了,是個小黃門。 “圣上,圣上,不好啦!七月飛雪,不詳之召??!” 他一愣,怎么回事? 剛要開口,一個巴掌就甩到他臉上,是問雪。 貓眼小神仙冷著一張臉:“你好大的膽子??!人皇!連九重天上的尊神都敢算計,不要命了嗎?!” 小太監已經靜止在那里,雙目無神,一動不動。 “你要是不想做皇帝,天帝不介意讓你們景家的龍脈斷在你手里!” 景熙愣了一瞬,隨后釋然地笑了:“江山嗎?拿走吧,只要把冰瓊給我,要什么都行?!?/br> 問雪噎?。骸澳恪喼辈豢衫碛??!?/br> “問雪先生,如果僅僅只是這件事,就請走吧?!彼D了頓,又道:“冰瓊朕是不會放手的,無論如何,還有,朕既然能斷了雪神的供奉,就能斷了整個九重天的供奉?!?/br> 他繼續威脅:“雖然或許不能斷上多久,但一定也會有影響,是吧?!?/br> 問雪啞口無言,拂袖而去。 景熙指腹上螭龍光華略顯暗淡,龍氣暗掩,隱而不發。 景熙伸手一推,御案摔在地上,奏章筆墨傾灑一地。 他越想越不安,推門便往落雪宮的方向沖去。 冰瓊從打坐中睜眼便看見氣喘吁吁的青年。 青年額角鬢發已經濕透,衣裳也因一路奔跑而變得亂糟糟的,眸中緊張在瞧清她的那一刻才慢慢消逝。 “幸好……幸好,你沒走?!?/br> 冰瓊嗤笑一聲,難得的不屬于神祇的神情:“現在沒走……但是,也快了?!?/br> 青年眸光一凝:“什么?” “你聞?!?/br> 景熙輕嗅,空氣中濃郁雪蓮香味浮浮沉沉,并不難聞,冷香四溢,沁人心脾。 這種香味,那日他偷親冰瓊時也聞到過,只是清淡恬靜,沒有這么濃烈,仿佛用盡生命在擴散。 他定睛望向冰瓊,剛要開口,卻發現女人烏黑發尾有水珠滴滴下垂,還有水流順著女人精致下巴悄悄滑落,滑進深邃衣領,不見蹤跡。 “這是怎么回事?” “天人五衰啊……”冰瓊伸出縮在長袖中的手,玉白的手近乎透明,下一刻她似乎就要化作萬千雪塵隨風而去。 “沒了凡人尊敬供奉的神仙,還有什么存在的價值?”她唇角綻開一抹蒼白的笑容:“我該走了呀,神也會死啊?!?/br> “都是我的錯,我的錯……”景熙已泣不成聲。 他哽咽許久:“我馬上派人恢復你的供奉,你不要怪我?!?/br> 景熙快步沖出殿門,停了下來,轉過身:“我可以放你走,只是,你能不能擁抱我一下,再走?!?/br> 冰瓊嘆了口氣:“何苦來?” 還是依了他的要求,輕移蓮步,步步生香,輕摟了青年精瘦的腰身一下。 冰瓊松手,景熙不答應,摟住她肩膀,她鼻尖撞上青年胸膛,炙熱灼人的溫度和愛意。 可是,她卻不能承受。 青年在她肩頭處輕輕啜泣:“我放你走,但是,求你,一定不要忘記我?!?/br> “你壽命太長,我的歲月在你眼里不過須臾時光?!?/br> “我求求你,求你,一定要記得常來看看我,好嗎?我不求太多,不貪你的心了,只求這一點,好嗎?” 饒是石頭心腸的冰瓊也不由心軟,她應了聲:“好……” 紅線剪<褻神(平安福)|臉紅心跳 P O/18點Us/7867289 紅線剪<褻神(平安福)|臉紅心跳紅線剪 三個月,三個月了,距離上一次見冰瓊已經三個月了,景熙快忍受不了這種鋪天蓋地焦灼感了。 他手執泛著寒光的冷劍,站在親手雕琢而成的雪神神像面前,斬釘截鐵地落下一句話:“冰瓊,你一日不來,我便殺一人?!?/br> 青年鴉羽般濃密的長睫在眼瞼上落下淺薄陰影,陰翳神情不躲不藏的浮現在他雪白面容上。 所有乖巧可愛不過是用來迷惑她,讓她為他停留。 如果裝乖沒有用的話,不如就讓她辨清自己的本性。 景熙握緊劍柄,身后忽的傳來一聲幽幽嘆息。 他驚喜回頭,是兩位神祇。 一位是冰瓊,另一位是個男子。 他身著紅衣,眉心一點朱砂嫵媚,袖口半挽,一根細細紅繩掛在他白皙手腕上,清艷絕倫。 “月老,麻煩你了?!北偟?。 月老笑了聲,語帶調侃:“呵,真被藥神那丫頭說中了,誰喜歡上你就是倒了八輩子霉?!?/br> 景熙莫名覺得有點心慌。 男人遙遙向他望來:“有些不該有的紅線,生著著實令人痛苦,不如我幫你了斷了吧?!?/br> “不要!” “你這是何苦呢?冰瓊是雪山之巔一雪玉化形成神,天生冷心冷情,你就算守上八輩子她也不會給你半分垂憐?!?/br> 月老慢悠悠從袖口掏出一把剪子。 他手指一扳,響指在空氣中格外清晰。 景熙便瞧見自己手上生出一根紅線,直直往冰瓊的方向連去。 而冰瓊身邊似隔了一層膜,任紅線在她周身纏繞,就是碰不到她半片衣袂。 她一雙招子里似浮著冰雪,不摻一絲一毫的感情,不染一抹紅塵。 自始至終,雪神還是雪神,她不會為他心生一點點憐惜,她也不會在云端垂眸,遙遙地往他一眼。 自始至終,都是他一個人的狂歡,一個人的悲戚,一個人的獨角戲。 “來,一刀下去,一切都忘掉,不好嗎?” 剪子在陽光下銀光閃爍,刺眼得要命。 景熙閉上眼,又睜開:“不好?!?/br> 冰瓊皺了眉,手上發力,氣勁纏上景熙,將他往紅線剪邊拖去。 “熙曜,忘了我?!?/br> 冰瓊在叫他的字,她在哄他,哄自己忘了他。 景熙奮力掙扎周身那道看不見的氣勁:“不要……我不要……” 他眼角濡濕,不知不覺,眼淚又掉了下來了 “我不要……求你了,我不要忘?!?/br> “我不求你來看我了,也不求你的心了,求你,你不要毀掉我的記憶好嗎?” “就讓我留著當念想,行不行?我不會再sao擾你了,我也不逼你了?!?/br> 冰瓊終究是松了手:“罷了,罷了?!?/br> 月老收了剪子:“看來這里是不需要我了?我走了,月老殿還有一堆事兒呢!” 他話音剛落,人影便已消失不見。 天邊傳來男聲悠悠。 “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 生世多畏懼,命危于晨露。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若離于愛者,無憂亦無怖?!?/br> 盛熙二十年,大豐隆厲帝駕崩。 一生無妻無妾無子,傳位于侄子景珞璜。 隆厲帝一生毀譽參半,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