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煜旸停下腳步，無聲的看向程然。

    池照以為祁煜旸現在還在慢慢的恢復，只是想起了七七八八的細節，卻沒把所有脈絡全部串聯起來，實際上，祁煜旸現在沒想起來的已經很少很少了。原本的治療進程里，程然摸索了很長時間才明白過來他是被催眠了，而這一次，在祁煜旸主動找上程然的時候，他就已經告知了對方，自己是被薛興凡綁架了，如果大腦里被打下了什么烙印，那也是薛興凡干的。

    身為醫生，程然必須為祁煜旸保守秘密，而且不能干涉祁煜旸的決定，所以在最初的震驚過后，他什么都沒做，不該說的不說、不該看的不看，直到現在，這是他第一次問出關于薛清的問題。

    “你不想報復薛清的原因……”程然問的很慢，他看著祁煜旸的瞳孔，試圖從祁煜旸平靜的表面下挖掘出一些被他極力隱藏的東西，“薛清知道嗎？”

    又是一個尖銳無比的問題，每一次程然的提問，都能一陣見血的問到最關鍵的地方。

    從再次要求治療開始，祁煜旸就一直很平靜，每一次回憶起那些痛苦的細節，他最多只是有些無法適應，即使這樣，他也會bi著自己適應，等到適應好了，他才會走出這里，回到薛清的身邊。

    明明從祁煜旸提供的信息中看，他是受害者，薛清才是深藏不露的施害者，可是受害者卻在這里百般隱忍，哪怕催眠已經解除，他不會再對薛清產生依賴心理了，可他還是不想傷害薛清，甚至一心一意的為薛清考慮。

    不知情的人說不定會感嘆一聲“真不愧是個情種”，但程然沒有那么好騙。

    當了那么多年的心理醫生，接觸過那么多的案例和病人，程然唯一的心得就是，不要相信自己聽到的，也不要相信自己看到的，能把人bi瘋、bi到精神得病的原因，遠比他表面看起來深邃、復雜的多。

    辦公室變得比剛才還安靜，已經到了鴉雀無聲的地步，過了幾秒，祁煜旸動了，他向程然的方向走了兩步，兩人之間的距離相隔半米，祁煜旸平靜的看著程然：“你只要知道，我對他的感覺從來都沒變過，就行了?！?/br>
    此時的祁煜旸看起來非常危險，他的眼神太具有威脅xing，程然本能的就想逃離，這種感覺很不好受，程然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又聽祁煜旸說道：“程醫生，記住你自己的身份，也請你保護好我的隱私，千萬不要泄露出去一個字。任何一個有可能讓薛清離開我的因素……”

    祁煜旸微微沉下臉色，說出的話一字一頓：“我都不會輕易放過?！?/br>
    說完，祁煜旸轉身離開，程然不想惹麻煩，可是有些話，他又不得不說，張了張口，最終，他還是對門口喊道：“有些事，你不可能隱瞞一輩子?！?/br>
    祁煜旸的手放在門把上，他停頓的時間太短，幾乎讓人無法察覺，很快，他就擰開了門，抬腳走出去了。

    在他離開以后，程然重重的把記錄本摔到桌面上，然后郁悶地坐回到辦公椅上。

    早知道就不該接這門生意，現在可好，說不定什么時候自己就要倒大霉了。雖然祁煜旸剛才說的是如果他敢泄露出去，他才不會放過他，但程然有種直覺，以祁煜旸的多疑xing格，不用等他泄露出去，他就會被祁煜旸趕出這個城市，說不定還要被趕出這個國家。

    ……這都叫什么事啊。

    祁煜旸開車回家的時候，池照正瞇著眼計算自己現今的資產。

    他坐在客房的那張小桌子邊上，手里拿著一個綠色的小本本，現在本子上寫滿了各種數字。

    算了半天，池照納悶了：“怎么我算了四回，四回的結果都不一樣？”

    【你真是靠自己的努力考進名牌大學的？】

    聽到系統狐疑的語調，池照很生氣：“當然！我可是好學生，模擬考的時候數學還考過年級第一呢！”

    “只不過……”池照默了默，看向本子上的各種數值，“這么多年沒用過，已經生疏了?！?/br>
    又算一遍，功夫不負有心人，池照成功得出了第五個不一樣的結果。

    ……

    最終，池照還是黔驢技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