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辨善惡比拔劍更重要，這不會影響我道心?！?/br>
    霽霄微笑。

    他忽然抬手，一道流光自窗外飛入，落入他掌心。

    “速來，救急！”這是一封傳訊符，上面有雪山冷冽的味道，和孟雪里溫暖的氣息。

    霽霄臉色微微變化。

    學堂一時寂靜，眾人屏息，猜測天下出了什么大事，竟令霽霄zhēn rén變色。

    霽霄揮袖召來一朵云：“今天先上到這里，我該接我道侶回家了?！?/br>
    學生們松了口氣，又覺得就算妖王今天不想上課，偷跑出去玩，劍尊這話說得也不對勁，像長輩去接小孩放學。但他們不敢問，也不敢笑。

    只有一位xing格最活波，年齡最小，稚氣未脫的小弟子，喊話道：“請教劍尊，孟師什么時候回來？我想孟師了?！?/br>
    想是真想。孟雪里隨身帶一只零食儲物袋，裝滿松子仁、蟹黃瓜子、糖炒栗子之類，自己吃的時候，不忘發給年幼弟子吃。當然這個理由他不敢說。上劍尊的課就是這樣，有一百種不敢。

    霽霄：“明天吧?！痹捯暨h遠傳來，人影已在天際。

    小弟子像是得到至高保證，欣喜道：“好，明天見！”

    霽霄駕云飛渡，尋信而去。

    雪花鋪天蓋地。山間雪崖陡峭、冰川橫斜，孟雪里的氣息越來越近。

    “雪里！”霽霄看見溫泉旁的熟悉人影。

    “轟！”兩側雪坡劇烈震dàng，洪水般積雪傾瀉而下。

    霽霄視線模糊一瞬，百余根冰錐頃刻破雪而出，每根足有十丈長，四面橫斜，jiāo織成籠。

    這是困陣，在霽霄眼中，是一個劣質陷阱。

    霽霄：“他不在這里？他在哪兒？”

    雀先明沒想到這么快被識破，變回自身形貌：“對不住，阿貂讓我拖住你?！?/br>
    霽霄環顧四周，一邊感知孟雪里位置：“你知道這對我沒用！”

    忽然他看了眼雀先明額頭，神色有些詫異：“他去了天湖，對嗎？你跟我想法一樣，不想他們中任何一人死。否則你不會去見胡肆?，F在還來得及！”

    雀先明臉色驟變：“你怎么知道？別胡說！”

    孟雪里都沒有看出來，霽霄如何得知？這對師兄弟太可怕了。

    霽霄：“你身上有一道護身符，剛種下不久。我師兄種的符，我認得?！?/br>
    在他眼中，雀先明腦門上明晃晃寫著“我有人罩”，然而后者根本沒意識到，仍表情茫然。

    “你覺得雪里做錯了？要阻攔他？”

    霽霄搖頭：“道侶之間，不說對錯。不僅阻攔他，也要阻攔胡肆，他們現在很危險。請和我一起去天湖！”

    說話間，雪水消融，冰錐粉碎，漫天冰屑飛揚。

    雀先明：“你在威脅我？”

    “不?！膘V霄認真道，“我是請求你?！?/br>
    雀先明一怔：“我終于有點明白，孟雪里為什么喜歡你了?！?/br>
    能用劍解決的事，霽霄居然愿意用“請求”。

    與霽霄相比，自己拿羽毛換鮫珠算什么。英雄負荊不自由，誰能一生不低頭？

    第164章 無用之物

    “你把我放在這里就行, 只要我喊他名字, 他聽到了就會下來找我……”雀先明指著天湖下方, 南海上一座島嶼，對駕云的霽霄喊，“哎, 你那是什么表情？不相信嗎？我上次就這樣喊他下來的！”

    他得到鮫珠后，羽毛折損一半，飛不上天湖, 只好登上海島, 攀爬最高山崖，站在最高樹梢大聲呼喊, 直到聲音嘶啞，嗓子腥甜。那時候雀先明想, 是否胡小圓站在家鄉山頂喊他名字，便如此刻一般——他一個人對著呼嘯山風, 茫茫天地，卻得不到回應，該有多害怕。

    等他喊得筋疲力盡, 胡肆出現了, 取走他手上鮫珠，還點了點他額頭。雀先明只覺一道清光沒入眉心，化作暖流流淌，傷痛頓時一掃而空，渾身舒暢。他想說點什么, 卻沒力氣，眼睜睜看著那人又走了。

    這一次，他相信自己還能喊人下來。而且他已經泡過溫泉養足力氣，如果見到對方，能說一整天的話。

    “你自己上去天湖吧，我在這里就好?！比赶让髯跇渖由?，對霽霄喊道，聲音被大風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