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師兄還是這么謙虛??！”

    另一人道：“他身邊那位，是哪位師弟，我看著還挺眼熟……”

    去瀚海秘境的適齡弟子是少數，虞綺疏在寒山大多數弟子心中，都留下了謙虛有禮的印象。

    他在演劍坪連勝，別人夸他劍法卓絕，他想起自己被孟雪里、肖停云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便連連擺手，說我不行，我還差得遠。

    他在靜思谷一戰中立下大功，得到掌門、各峰主青睞重視，也說不是我的功勞，都是劍做的。眾弟子當然不信，一柄劍還真能cāo控人嗎。

    虞綺疏的謙虛很真誠，甚至帶著一絲惶恐，不是故作姿態的虛偽，因此不招人討厭，反倒人緣不錯，沒人覺得他出了風頭而嫉妒他。

    此時他走在霽霄身邊，心情激動而忐忑，霽霄比他自在得多。

    臨近偏殿，侍候掌門zhēn rén的道童出來迎接：“兩位師兄請進?！?/br>
    虞綺疏走在霽霄身后幾步，順手關上殿門。

    掌門傷勢未愈，面露倦色：“咳咳，綺疏來了啊?！?/br>
    他獨坐沏茶，皺紋深深，好像老了二十歲。

    殿中點著安神香，只剩三個人。

    霽霄上前兩步，負手而立，淡淡道：“見微，近來可好？”

    寒山掌門道號見微，只有比他輩分高，或與他同輩的修士這般稱呼。

    掌門一怔：“你……停云？”他驟然抬眼，目光如電，緊緊盯著霽霄，表情由驚疑漸漸變為震驚，“不，你……”

    他想到了什么，卻不敢說出口，似乎怕被上天聽到。

    虞綺疏低聲道：“不是停云。靜思谷之變，我沒有控制初空無涯?！蔽幢M之意，已然足夠。

    掌門猛然起身：“我們五人的俗家名諱叫什么？”

    霽霄無奈：“你叫張仕，紫煙峰主袁紫葉，重璧峰主李白書，岳闕峰主劉光明，流嵐峰主趙大澤。你的道號是泰珩zhēn rén取的，袁紫葉的道號是她師父一笑zhēn rén取的，她師父俗家名諱叫韓春光，至于李白書，他……”

    掌門：“可以了可以了！真，真的是你！”

    虞綺疏覺得自己知道太多了，退后兩步，垂首侍立一旁，將空間留給他們。

    霽霄：“你不能輕易信人，我還可以催使一道劍氣?！?/br>
    掌門zhēn rén連稱：“不必了！”

    他激動難抑，強忍淚水。霽霄拍拍他肩膀。

    掌門長長吐出一口氣，仿佛要將近日苦悶一吐而出。

    霽霄示意他坐下：“寒山以外如何？”

    掌門微嘆：“外面流言四起，說什么的都有?！?/br>
    兩人對坐，談起正事。

    霽霄zhēn rén想用蜃獸鎮守秘境，或者守護寒山，可以。能收服大妖做靈獸，證明人族修士的本領高強，彰顯了人族之威。

    霽霄zhēn rén為了人妖兩族和平，光明正大地與妖族聯姻，未來聯合抵抗魔族，也可以。這是權宜之計，霽霄為人界太平，犧牲個人婚娶。

    但霽霄竟與一只隱藏身份、偽裝g rén的妖合籍。在有心人刻意引導下，這未免讓人嗅到莫名的yin謀氣息。好像“人間無敵”的霽霄打算背著人族做點什么。

    如果霽霄還活著，大可說明緣由，以他生前威信，絕大多數修士都會信服?？上ъV霄一去，死人無法開口，只能任人揣測。

    掌門：“泰珩妖言惑眾，明月湖圖謀甚深！”

    霽霄：“問題不大?！?/br>
    掌門轉念一想，確實，寒山不缺鎮山大能，有霽霄在；寒山不缺優秀后輩，有崔景，虞綺疏這樣的年輕弟子正在成長，何必太過憂慮？

    寒山缺的只是時間。這段穩定的時間越長，對寒山越有利。

    掌門忽然看向虞綺疏：“此子可堪大用??！”

    虞綺疏一愣，嚇得差點跳起來：“不敢當！”

    霽霄笑笑。

    掌門見他微笑，覺得霽霄變了。轉世重修一次，變得更有人氣兒了，不再像供桌上的金漆神像。

    或者是什么人、什么事改變了他。

    這場談話耗時頗長，兩人臨行前，已是日暮。

    掌門鄭重道：“我有個問題，近來苦惱萬分，還請解惑?！?/br>
    霽霄似乎知他為難，請后輩虞綺疏先離開：“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