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目相對，他率先閃躲開目光。

    護士拔掉針，jiāo代說：“稍微按一下?！?/br>
    賀星原伸手過來，被林深青避開。

    “蘇滟呢？”她問。

    他收回手，chā進兜里：“回店里了?！?/br>
    護士摘下點滴瓶離開，亮堂堂的輸yè室隔間只剩了兩人。林深青不知是真自在還是裝自在，旁若無人地翻著手機。

    最后還是賀星原沒忍住，皺著眉頭說：“你吃……”

    林深青抬起眼。

    “吃那yào干什么？”他費勁地接下去。

    “你也沒說不用吃啊?！彼凉M眼無辜。

    “我怎么知道……”

    賀星原說到一半又停住了。

    林深青睨著他。

    “我不知道你會斷片?！彼忉?，“我昨晚沒做……那個……”

    林深青盯了他半天，最后冷淡地發出一聲：“哦?！?/br>
    她跟蘇滟的話只說了一半。

    那種情況，如果他把她上了，是渣沒跑；可如果都那樣了還無動于衷，難道不是更氣人嗎？

    她林深青怎么受得起這種奇恥大辱？

    她恨恨磨了磨牙，看他皺著眉頭的傷神樣，微笑著說：“沒做就沒做唄，你這什么表情？是要等我表揚，還是等我安慰呢？”

    “我……”他抬起頭，像要辯駁，又硬生生忍住，一副“你說什么就是什么”的樣子。

    林深青莫名其妙。

    她是進了趟急診，沒打胎吧？這人虛什么？

    賀星原狠狠搓了搓臉，站起來：“你餓不餓？”

    她學著他昨晚的語氣反問：“你說呢？”

    可惜賀星原不接茬：“我去買粥?！?/br>
    “我不喝醫院的粥?！?/br>
    “那我……”

    “我想回家。送我回家嗎？”

    林深青笑瞇瞇地打斷他，素面朝天，唇角一勾卻也活脫脫一副狐貍皮相。

    *

    賀星原打車送她回家，半路買了碗粥，下車的時候遞給她。

    她不接，自顧自走到電子門前開指紋鎖。

    林深青病了跟醉了沒什么分別，走路都不太穩當。

    她穿著蘇滟的風衣，里面卻是來不及換的睡裙，夜風一吹，裙擺悠悠dàngdàng，每一褶都是柔情似水的味道。

    月光流連在她的小腿肚，亮得晃眼。

    賀星原撇開目光，跟她到了里門，再把粥遞上，她依然像沒看見。

    他只好繼續往里。

    客廳一團亂。島臺上躺著一只酒杯，倒翻的酒yè滴滴答答淌在臺沿。

    林深青卻一點沒把賀星原當客人，解開風衣，拋下一句“拖鞋在鞋柜里”就徑直走向沙發。

    看她閉眼蜷在那兒一動不動了，賀星原把粥放到她面前的茶幾上，問：“有熱水嗎？”

    “有啊，浴室在二樓，隨便用?！彼垡膊槐牭卣f。

    “……”

    賀星原默了默：“我說喝的熱水?！?/br>
    “哦，你去料理臺看看?！?/br>
    “沒看見水壺，在柜子里？”

    “看不見就是沒有，柜子都是空的?！?/br>
    賀星原最后拿了口平底鍋煮水，開火的時候搗鼓了一會兒灶臺，估計是沒怎么進過廚房的人。

    林深青半坐起來，趴在沙發背上看他，笑著問：“有礦泉水，干嘛非喝燙的??？”

    他的視線無意間從她上下jiāo疊的光luo手臂滑過，頓了頓說：“不是我喝?！?/br>
    “那誰喝？”

    “這兒還有別人？”

    “說不定呢？”

    林深青笑著坐端正，轉頭拆開粥盒，一小勺一小勺朝嘴里送。還剩小半碗，她喝不動了，又窩進沙發。

    賀星原拿了杯溫度適宜的熱水來：“醫生開的yào呢？”

    “包里?！彼咛吣_邊的手袋，玉白圓潤的腳趾勾上包帶，把它提起來，看他干站著不動，又催促，“快點呀，昨晚翻我手機不是翻得挺熟……”

    賀星原接過包，用行動打斷了她的回憶。

    林深青從他手拿過yào吃了，拉起毛毯蓋上，調整了一個安穩的睡姿。

    “你就睡這兒？”賀星原問。

    “床太大，一個人睡沙發就夠了?！彼裢蝗幌氲绞裁?，“哦，還是說，你要留宿嗎？”

    “……”

    賀星原看上去有點頭疼。被她盯了幾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