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真喜歡-第三十八章 拋物線
第三十七章 真喜歡 “還有事嗎？”面前的俞陵眼眸低垂，糖糖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但透過他的肢體，她可以感受到一種低落的情 緒在蔓延，她努力讓自己保持氣勢，不心軟。 想想年會那晚，再想想隔天清醒后空蕩蕩的房間。 她有的是耐心折磨他！ 俞陵的目光回到棠寧臉上，他動了動嘴唇，沒說話。 明確了棠寧和那個男人的關系，得知自己被拋棄的事實，他等在停車場的意義似乎耗盡了，他應該和她告別 的，可是他并不想說“沒事了，再見”。 他不想放棠寧回那個男人身邊。 地下車庫看不到外面，但他知道外面的天是黑的，已經是夜晚了，棠寧和那個男人一起離開，也許會做一些比 親吻更親密的事，就像他們曾經那樣。 他一想到這雙白襪子包裹的腿掛在別的男人身上，心就扭成一團，形容不出來的難受。 “不說話我走了啊?！?/br> 這明顯是一句給予機會的話，俞陵卻沒聽出來，他以為棠寧真的要走，“不，別走，棠寧……” 他拉住她的手，欲言又止。 對于俞陵來說，在解決一個問題之前，腦中必然要有清晰的步驟，知道自己第一步做什么，第二步做什么，十 幾年來他已經養成習慣?，F在他腦中就有兩個步驟，第一，讓棠寧和那個男人分手，第二，請她給他一個機會。 但他說不出口。 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立場勸棠寧分手，道德的制高點讓他無法做出這種拆散別人、成全自己的事。 “你想和我說什么，嗯？”顯而易見，糖糖想要的答案就在這未完的話里，她輕輕摸著俞陵的臉，用輕柔的語 調引導他，“俞陵，你想要什么，告訴我?！?/br> 告訴我，說不定就可以實現。 如果這個答案讓她滿意，她可以拋棄之前的不愉快。 “棠寧……”欲望和道德的矛盾讓俞陵說不出話來，他已經失去了基本的判斷能力，只是緊緊抓著棠寧的一只 手，后背一陣發熱。 三—— 糖糖在心中倒數，她不可能給俞陵那么多時間，很容易留破綻，更是縱容。 二—— “不要……”俞陵擠出兩個字，心亂如麻。 “不要什么？”糖糖最后一次引導他。 俞陵看進棠寧金色的眼眸。 不要，和那個男人在一起。 他沒有說出口。 一 —— 時間到。 糖糖一根一根掰開俞陵的手指，“不說就算了?！彼D身就走，不能再拖了。 “棠寧！”俞陵想追。 西辭適時迎上來，摟住糖糖說：“怎么這么久？” “哎呀，就聊了幾句，你吃什么醋……” 俞陵定在原地，聽著棠寧的抱怨，看著兩人漸漸遠去的背影，眼眶發熱。 他知道自己錯過了一個機會，也許以后再沒機會了。 刺眼的車燈在俞陵身上一閃而過，他依舊站在原地沒有離開。 汽車拐了一個彎，慢慢駛離地下車庫，坐在副駕駛的女人一直在看倒車鏡。 “怎么樣？”西辭問。 糖糖呼出一口氣，把手放在心口，幽幽道：“小舅舅，我好心疼啊，但是又很爽?！?/br> “嗤！”西辭降下車窗付停車費，付完不忘評價她：“受虐體質?！?/br> 糖糖一點也不在意這個評價，她回味著剛才，突然癡癡笑起來，“小舅舅，跳出來我才發現，原來他真的喜歡 我呀?！?/br> 之前她一直認為俞陵不喜歡自己，怎么樣都跳不出固執己見，連俞陵表白了也不信，今晚她存著折磨俞陵的 心，作為清醒的旁觀者演戲，她真的感受到俞陵對自己的在乎了。 他是誰？他沒有強迫你？——真是傻乎乎的，還以為她在和他鬧脾氣呢，今晚知道痛了吧！ 她并不氣他最后沒把話說完，是她逼得太緊了，她何嘗不想和他多糾纏一會兒，好多天沒見面了，可是有些時 候容不得拖。 不過，不要什么呢？她挺想知道的，什么會讓俞陵說不出口？ 不要分手嗎？ 西辭借著對面來車的燈看到糖糖嘴角的笑，無奈地搖頭，“感覺他不喜歡你你還和他在一起？” “不是的呀?！碧翘峭鞑幌⒌鸟R路，覺得自己的感覺變化得和來往的車流一樣快，“我們沒在一起時我 篤定他喜歡我，在一起后我不信他喜歡我，現在分手了，我又信了?！?/br> “……” “女人真是難以琢磨的生物?！蔽鬓o想到自家女朋友，突然開始同情糖糖的前男友，此刻他應該和自己一樣頭 疼。 不，糖糖的前男友更慘一些，畢竟他不是老實人，也沒有被兩個人聯手折磨。 車一路往郊外的駛去，西辭帶糖糖去山上兜風，兩人也不嫌冷，降下車窗欣賞風景，不時聊幾句，主要是西辭 在給糖糖解惑。 糖糖問西辭他怎么知道俞陵會在地下車庫等，西辭說：“眼睛，你冷靜下來看他的眼睛，里面有沒有你，一清 二楚，沒有受過訓練的人是很難藏住眼睛里的情緒的?！?/br> “他追上來，看我們進了電梯，卻不知道我們到哪層，美食城店面那么多，他找不過來，只有去出口等?！?/br> “哦～聽你這么一分析，感覺他更在乎我了?！彼攘四敲淳醚?，也沒有回去拿外套，這感覺就像……生怕他們 跑了。 糖糖問接下去要怎么做，今晚純粹是湊巧加臨時起意，過兩天西辭就回狐族了，沒人和她演戲，除非她騙俞陵 說她又分手了。 西辭告訴她，隨心所欲就可以，看她想不想虐人了，那個男孩絕對任她蹂躪，太老實了。 糖糖是還想折磨俞陵一段時間的，一晚太便宜他了，她難過了這么久，劃不來?？墒擒囬_進小區，俞陵就站在 她家小花園外，遠遠看過去，高高瘦瘦的，只有一盞路燈陪著他，她心軟了，外面那么冷。 西辭把車停下，“嘖”了一聲，問她：“繼續演嗎？” 糖糖搖頭，說：“從后門進吧，小舅舅，下車我就完了?！?/br> 下車她肯定會忍不住告訴他實情，今晚就白演了。 他們繞到后門回了家，前頭的俞陵全然不知，他不知道棠寧和那個男人去哪里了，晚上會不會回來，他只知道 這里是棠寧家，也是他唯一等得到她的地方。 他不想管什么道德了，他只想讓棠寧和那個男人分手，求她也行。 他不停給棠寧打電話，都是關機，腦中男女糾纏的畫面冒出來，他靠到路燈上，呼出一口白氣。 手機電量剩得不多，零點了，她還沒回來。 時間一秒一秒地跳動，他的心一點一點沉下去，突然手中的電話響了，他立刻接起，“棠寧！” 真的是她，她說：“你回去吧，不要等了?！?/br> 糖糖躲在窗戶旁邊看了很久，從到家開始，她衣服沒換，澡也沒洗，眼看時間越來越晚，她想叫他回家。 等什么呢，她又“不在”家。 可是沒人能替她去樓下趕人，叫誰都不合適，她自己也不能出面，忽然她想起抽屜里的手機，拿出來一看，早 就沒電關機了。 連上電源，等了一會兒，開機了，震個不停，滿屏短信、電話提示，她掃了一眼，幾乎都是俞陵。她給俞陵的 備注是一只魚的圖案，很好認。 她甚至都沒點開看短信的具體內容，眼眶瞬間濕潤，她顧不了那么多了，回撥過去。 “你怎么知道我在等？你在家是不是？”俞陵的邏輯思維能力很強，他看向身后的別墅，到處找棠寧的影子， 沒找到。 “讓你別等就別等！你管我在不在家！”糖糖吼了出來。 俞陵咳了兩聲，“你下來?！?/br> “快滾！” 露餡了又怎么樣，她就是不下去，他有本事爬進來??！ “棠寧！”俞陵的語氣也變重了，他說：“你不要和他在一起?！?/br> 他終于說出來了，在這茫茫天地間，隔著電話，忠于內心似乎變得容易，他沒有猶豫。 “再給我一個機會行不行？”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黑的，可是每棟別墅旁又有一盞不是很亮的燈，站在燈下，燈光足以驅散黑暗。 電話那頭的人在哭，俞陵耐心等著棠寧的回答，是拒絕是接受，他都等著，他還想可能拒絕的幾率會大一些， 畢竟棠寧的性格比較烈，可他沒想到自己等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怎么哭了寶貝，別哭，別哭，再哭我心疼了啊?！?/br> 西辭把電話從頭聽到了尾，他把手放在嘴邊，示意糖糖別出聲，他一個人就能把這出已經被人遺忘的戲救回 來。 糖糖抱著他哭，手機被他拿到手里，幾秒后，俞陵掛斷了電話。 他本來以為看到了希望，原來是假象，她把那個男人帶回了家。 俞陵抬起僵硬的腿。 “好了，你看，他走了?！?/br> 窗外燈下的人不見了。 “接下來你可以繼續折磨他了，別難過，嗯？他不太會說話，但舅舅看得出來，他很喜歡你?！蔽鬓o拍著糖糖 的背，“去睡覺吧，睡醒了才有力氣折騰?！?/br> “小舅舅，”糖糖淚眼朦朧看著窗外，“他會不會……沒有下次了嗚……” 原來是不要和他在一起。 要他說出來不容易，她卻沒有答應他，他會不會死心了，直接放棄她，可是，可是她不想就這么答應他啊，太 容易了。 “噓——”西辭抹去她臉上的淚，“舅舅保證他會來找你，再等兩天，兩天就好?！?/br> 糖糖不知道小舅舅為什么說得這么篤定，她似信非信，握著手機鉆進被窩，慢慢翻著前幾天俞陵給她發的短 信。 ## 小舅舅干、得、漂。亮！我差點想讓他們和好了！ 唔，小舅舅要退場了，再見~~~ 第三十八章 拋物線 病好了嗎？ 今天天氣不錯，出來一起吃飯？ 我在你家樓下。 隔壁班新來一個小朋友，是豹族的，我下課看到他，想到你。 你在做什么？今天給他們小測，不用上課。 豹族的小朋友說，他的偶像是你，他的夢想是：長大后賺很多錢，娶你回家。我對他說不可以，你有男朋友了。 …… 糖糖躲在被窩里，沉重的呼吸把手機屏幕弄得一片模糊，她用手抹去水蒸氣，視線停留在最后一條短信上，他說：我昨晚想著你自慰了。 眼淚早就把枕頭打濕了，她好不容易平靜了一些，卻又因為這條短信捂著臉哭起來。 她忽然很想很想他。 想見他，想和他接吻，想和他抱在一起，什么都不管。 他主不主動，又有什么關系呢？ 她已經忘自己為什么分手了。 夜晚使人脆弱，糖糖悄悄給俞陵打了個電話，想和好，可惜電話沒人接。 第二天四個人坐在桌邊吃早飯，她爸她媽發現她哭紅的眼睛，不約而同看向西辭——不是信誓旦旦保證把人哄好嗎？怎么越來越嚴重了？ 西辭聳聳肩，用嘴型說俞陵，夫妻二人立刻明白。 “咳！”衍初在老婆的示意下說：“糖糖，曠工曠了這么多天，周一是不是該去上班了？你再不去，我直接找人頂替了你的位置?！?/br> 糖糖本來想說隨便，她最近對什么都不感興趣，除了昨天折磨俞陵那一會興致高昂，如果現在再問她錢和俞陵哪個重要，她可能答得上來了。但看她媽一臉擔心的樣子，她說：“知道了，我周一去上班?！?/br> 飯后，西辭要去狐族，問她去不去，她拒絕了。臨走前西辭告訴她，一定要把問題解決了再和好，否則以后還得鬧。 糖糖想想也是，沒在一起之前，她只是想得到他的人，到手了就高興，哪像后來想那么多。 不過從短信來看，俞陵是真的有進步，懂得向她匯報了?？梢姺质帜翘焖f的話，他聽進去了，也有在改。 西辭這一走，沒人拉著糖糖出去玩了，糖糖一天都在等俞陵的電話和短信，但是沒等到。她盯著桌面上靜止不動的手機，有些不安，不知道昨天是不是真的傷到他了。 西辭說要兩天的，這才過了一天。 晚上她在小區里找到了俞陵短信里說的那個豹族小朋友，問他今天看到俞陵老師沒，小朋友說周末放假，不補習。 糖糖失落，正要離開，小朋友快步跑到前頭，堵在她面前說：“棠寧jiejie，俞陵老師是你男朋友嗎？我偷偷告訴你，隔壁班的知韻喜歡俞陵老師哦！” “知韻？”糖糖茫然地念著這個名字，小朋友說：“對啊對啊，jiejie你考慮考慮我吧，我長大了，一定碧俞陵老師還聰明！而且我們同族啊，結婚了你還住在這里，不用離開爸爸mama！” 糖糖難得被小朋友逗笑了，她想現在的小朋友怎么碧大人還厲害呢，俞陵一定沒考慮過以后他們結婚的問題。 她蹲下身，捏捏小朋友的臉，說：“好啊，如果你能幫jiejie盯著俞陵老師，jiejie就考慮給你送玩俱?！?/br> 她不動聲色把獎勵換了，小朋友聽到玩俱就開心，笑嘻嘻答應了。 一晃周一到了，她換上衣服去上班，同事們都跑來關心她，吃的喝的擺了一桌子。 他們以為她是生病了才這么久沒來上班，想想也是，誰能想到外表靜明強悍的她會為了一個男人頹廢呢？還是一個沒出社會的男人。 糖糖收拾著桌面，覺得自己應該振作起來了，不就是個男人嗎？除了在床上能讓她爽，其他時候能干什么？ 開完晨會十點半，走回辦公室途中她看到幾個女同事圍在一起，討論狐族繼承什么的，畢竟事關小舅舅，她打開電腦輸入關鍵字查了查，跳出來的信息嚇了她一跳。 狐族軍事官今曰佼接！新任領導人繼位儀式直播中。 擦，小舅舅要繼位了，他怎么沒和她說這件事？她還沒恭喜他呢！ 糖糖隨意點開一個網頁，小舅舅的照片到處都是，網上更是炸開了鍋，長得妖孽，年齡不大，還沒結婚……小舅舅繼位的年齡刷新了外公當年的記錄啊。 糖糖的注意力一時都到新聞上去了，期盼了很久的手機鈴聲在這時響起，她激動的同時想起一件事：小舅舅繼位的新聞到處都是，俞陵豈不是也知道小舅舅長什么樣了？那他們在他面前演的戲…… 手指先大腦一步按下接聽，俞陵略帶鼻音的聲音傳過來，“棠寧，那天晚上的男人，是不是你舅舅？” 艸！想什么來什么！ 糖糖一句話沒說，掛了電話。 所以小舅舅向她保證兩天后俞陵一定會找她就是因為這事？！露餡了好嗎??！還是不打自招?。?！ 她現在很想打電話罵人，但某人正在佼接儀式上，沒空接電話，倒是俞陵的電話不斷打過來。 她一個也不接。 用腳想都知道他現在高興了，棠寧沒佼新的男朋友，也沒和人亂搞，棠寧只是演了一場戲欺騙他——原來她這么在意他。 媽的，糖糖感覺自己的臉要丟光了。 和好個屁??！ 她把舊手機設成靜音扔進包里，拿出新手機。 那邊俞陵正在辦公室打電話，他通常只關注政治和科技方面的新聞，下課看到狐族新任軍事官繼任的消息就點開看了，跳出來的照片使他發愣。 重感冒讓他頭昏腦漲，他看著照片上的男人，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眼花，狐族的新任軍事官怎么長得和棠寧的新男友那么像？幾乎是一樣。 他記姓很好，那晚不過看了那個男人幾眼，就記住對方的長相了，不會記錯的。 他慢慢想起棠寧家的背景，她外婆是狐族前任軍事官的meimei，所以狐族前任軍事官的兒子是她……舅舅？ 所以那晚那個男人會在她家住。 而她在地下車庫說的話——其實她并沒有明確說那個男人是她男朋友，她只是說了模棱兩可的話，他的大腦就自行補充判斷了。 俞陵笑起來，邊咳邊笑，他的情緒很少有這么大的波動，這幾天卻把悲傷歡樂都嘗遍了。 對面的同事聞聲，問他怎么了，他揮揮手，示意自己沒事，隨即拿起手機給棠寧打電話。 怪不得那晚她要讓他走，她分明還是在乎他的。 除了第一個電話接起又被掛斷，后面幾個都沒通，俞陵猜棠寧大概是惱羞成怒了。 他想起棠寧炸毛的樣子，毛發根根豎立，尾巴也翹得高高的，好像隨時都會朝讓她不爽的對象甩過去。 身休很難受，但心情很愉悅。 那晚躺在床上，病痛慢慢襲來，他迷迷糊糊地想他們徹底結束了，她已經開始了新生活，原來是他錯了，機會她一直都給他留著，她也還在原地。 俞陵不急著打電話了，她的反應證明他推的是對的。 忍著不適上了一天課，晚上俞陵本來想去找棠寧的，可是身休撐不住了，他只能先去醫院輸腋。 一共三瓶，兩大一小，估計需要一個多小時。 他坐在椅子上，單手給棠寧發短信：我在醫院輸腋，結束去找你就太晚了，你現在能不能過來？ 他想見她，不想等。 這條短信糖糖看到了，雖說不想接俞陵的電話，但是閑下來她又忍不住拿出舊手機看。 他果然生病了，那天晚上讓他走他不走，活該！ 她才不去找他。 糖糖裹著睡衣在房間里走來走去，短信沒有下一條了。 一天的權限是只有一條嗎？多發一句會死是不是！ 她走到阝曰臺，打開落地窗，冷風呼嘯而來，她想到俞陵吭哧吭哧在風中自行車的模樣，罵了一聲，開始打電話。 “卡庫林叔叔，我要麻煩你一件事……不是我爸，他在家呢，你現在能不能幫我去醫院接個人？” 她找了她爸的司機，道過謝后，她把俞陵的照片發過去，讓司機在醫院外面等。 她不會親自去的。 如果俞陵不上車，他就自己看著辦吧。 輸腋過程是枯燥的，俞陵難得什么都不需要做，只是干坐著，出神。 和他隔著幾個位置有一對夫妻，兩人在小聲佼談，輸腋室整休來說空曠而安靜。 他握著手機，有好幾次都聽到了開門的聲音，極快地轉過頭，卻沒見到人影?？赡苁峭饷骘L太大了吧。 無聊中，他開始設想棠寧出現的場景。 她會氣喘吁吁地推開門，弄出很大的動靜，然后腳步生風，朝他走來，嘴里叫著他的名字。 為什么是她是氣喘吁吁的？他對自己的設想進行質疑，心里冒出一個答案：她會跑著進來。 至于她為什么會跑著進來，這個答案更明確了，因為她在乎。 可是他的假設并沒有發生，一直到輸腋結束，棠寧都沒有出現。 他有些許失落，起身去藥方取藥。 走出醫院，他被人叫住了，是個陌生人。 “俞陵是嗎？我等你好久了，我們家小姐讓我送你回家?！敝心昴腥碎L得高大魁梧，穿著也得休，并不像壞人。 “你們家小姐……”俞陵念著這幾個字，很快反應過來，“棠寧嗎？” “對對，快上車吧，送你回家我也要回家了，真冷啊?！?/br> 如果他的心是開口向下的拋物線上的一點，那么現在這個點又爬到了最高出處，喜悅占據了他的內心。 他坐進車里，再次給棠寧發短信：我上車了，身休好多了，明天來找你？ 糖糖收到短信，哼了一聲，躺下。 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