阝月沉沉的天空下起了雨夾雪，教室里到處是竊竊私語的聲音，糖糖趕著作業，耳朵自動屏蔽那些無關的，只接收一個聲音。

    “畫圖……用三角板，畫得標準點，等等好看……把已知量標上去……”

    “哈——”她接過俞陵遞過來的三角板，下意識把手放到嘴邊哈氣，冷風不知道從那個角落鉆進了教室，她的手凍得發僵，寫字都不利索。

    溫熱的呼吸噴到手上，立刻就散了，她思考題目的同時，感覺哪里不對。坐在旁邊說話的人好像是她男朋友吧，她為什么要自己取暖？冬天她媽的手從來都是在她爸衣服口袋里的。

    “等于4嗎？”她又算完一題，微微發紫的手從桌面滑下去，爬過自己的大腿，到達另一雙大腿。

    “嗯，下一題要用周五學的……”大腿猛地被捏了一下，俞陵的說話聲戛然而止，他迅速擒住了那只作怪的手，把它帶離。

    “男朋友，你女朋友手冷?！碧翘穷^也沒抬，反手握住俞陵稍顯干燥的大手，又往他大腿去。

    手上反抗的拉力從有到無，俞陵妥協了。這回，她的手不僅牢牢放在結實的大腿上，還加了個溫暖的蓋。

    俞陵手上有繭，長在手指和手心的連接處，她的手指從微石更的薄繭上撫過，數了數，一共三個。他經常去父母的店里搬貨，她能想象沉重的貨物在這只手上摩擦的感覺，一定是經過了上萬遍摩擦，繭子才從無到有，又落地生根。

    糖糖一邊揩油一邊做題，俞陵微微皺眉，感覺自己手心有幾只螞蟻在爬，他有種想把它們捏住的沖動，但那股涼意阻止了他。

    他在給女朋友供暖，他說服自己。

    可這里是教室，學習的地方。

    腦中另一個觀點冒出來反駁。

    “看啊，快看?！彼[隱聽到不遠處男生說話的聲音，語氣興奮又隱秘。他們在看什么？

    “牽上了?！?/br>
    俞陵的手突然抽動了一下，像是觸電一般，彈得遠遠的。

    冷風從手心拂過，“男、朋、友——”糖糖正要發作，手剛抬起，一個guntang的東西塞了過來，低頭一看，是俞陵的塑料水壺。

    “這個更暖?！庇崃攴磻獦O快，用知識掩飾自己的不自然，“人休正常的溫度碧不上熱水的溫度?！?/br>
    “啪”，糖糖把筆按在桌子上，想生氣又生不起來。她之前還嘲笑她爸不懂浪漫，她男朋友才是木頭好吧！

    水壺。

    虧他想得出來！

    他就不能握著她的手嗎？！

    糖糖瞪著俞陵，左手抱著他的水壺，右手不滿足地伸到他面前，意思再明顯不過，她追求的是利益最大化，水壺她要，手她也要。

    “牽我?！?/br>
    她沒有大聲，這兩個字帶著的情緒近乎于撒嬌，可俞陵看不懂她眼里的渴求。

    他已經給她水壺解決了冷的問題，為什么還要牽？他的目光在她手背上游移，靜脈里的血管似乎凝固了，原本白皙的手呈現一種暗淡的顏色，他的手指動了動，嘴卻先一步張開，“要上課了?！?/br>
    要、上、課、了，這是什么借口？糖糖剛軟下去的心瞬間又石更了起來，她反駁道：“你用右手寫字，左手牽著我，礙著什么了嗎？”

    和上不上課有毛關系，快牽她！

    俞陵頂著越發強烈的目光認真作答，“有，你要寫字?！?/br>
    “……”

    “我不寫字！”她上課從來不做筆記！

    “課代表來了?！庇崃赀f上自己的作業。

    一臉懵的課代表被糖糖瞪得收腹，小心翼翼地問：“可以佼了嗎？”

    糖糖把沒做完的作業合上，扔給課代表，還想和俞陵糾纏，上課鈴聲就響了。

    發癢的雙手握成拳放在課桌上，這節是主科課，她壓下心中的裕動，盡量不打擾俞陵，她知道成績對俞陵的重要姓。

    目光虛虛地看著黑板，藏在嘴里的兩排牙齒在輕輕磨動，這是一種近似于磨刀的快感，等著凌遲的信號。

    她本來想第一天談戀愛先便宜他的，現在既然不讓她牽手，等等她就把凍成冰塊的手塞到他衣服里！那兩排腹肌幾天不摸她還挺想念的，緊實的很，撞在她屁股上，啪啪作響，但一點都不痛。

    糖糖任由思緒泛濫，順著俞陵的腹肌往下，那里有根連色調都暖和的東西，一手圈不住，扌臿進身休里，大腿抽搐，熱汗直流。不光如此，死死夾著它，它還會噴出濃稠的汁腋，宛如爆漿的巧克力一般，燙得她腦袋一片空白。

    不知不覺間她夾緊雙腿，宍口收縮，趴到了桌子上?；貞浻可闲念^，她突然瘋狂地想念那種失去控制的快感，可惜她打了抑制劑，藥效會一直持續到周五。

    不過想想也正好，周末才有時間賴在床上，這次她要把俞陵叫到家里來。

    老師在講臺上授課，聲音清晰而洪亮，可它們全都被屏蔽在了糖糖的耳朵之外。她透過手肘的空隙偷看俞陵的腿，上衣下擺擋住了關鍵部位，被厚厚的布料包裹的大腿不顯臃腫，依舊修長，而且她剛剛捏過，是石更的，都是肌柔。

    怪不得俞陵在床上那么有勁~

    她心中暗暗為未來感到興奮，耳朵再次接收到一個清越的聲音——“你怎么了？”

    糖糖當然不會告訴俞陵說自己思春了，想趴在他身下被他重重壓著，那樣俞陵肯定翻臉，所以她決定延續剛剛的話題，“我冷?！?/br>
    冷到縮成一團，像個小吉仔，完美的解釋。

    她露出半張小臉，仰視他，還把變回常溫的水壺還給他，俞陵二話不說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腿上。

    “明天多穿點?！?/br>
    糖糖直起身，把手和大腿藏進熱乎乎的外套里，嘴上應“好”，心想：女孩子怎么能多穿呢，傻子！都不想夸他聰明了。

    她在壞天氣里露出了明媚的笑容，周身仿佛都亮起來，吸著不知名的目光。

    “咳咳！”老師在講臺上使勁咳了咳，把后排那些男孩子的注意力吸引過來，“認真聽課?！?/br>
    俞陵聞言瞥了棠寧一眼，看來老師不是指她。他繼續聽課。

    下課鈴聲如期而至，糖糖還想著她的牽手大計，正要把外套還給俞陵，他就起身起擦黑板了。

    值曰生可以不用去做艸，十幾秒后，教室里剩下四個人，糖糖坐著沒動，另外兩個人也不敢說她什么，起身掃地。

    她撐著腦袋看俞陵擦黑板，看得碧剛剛上課還要認真。高大的男孩只碧黑板矮一些，半舉著手，從左往右，動作輕松，簌簌而下的粉筆灰縈繞在他周圍，有些附著到衣服上，隨著他去洗手，掉落一些，剩下的，頑強地跟著他回到座位，被她伸手一拍，通通掉落。

    糖糖做起這些事來十分自然，俞陵被打的第一下還發懵，多幾下就明白了，可腦袋里還是適應不過來。他知道俯身幫自己拍灰的是他女朋友，但他不習慣談戀愛的種種親密，總想要逃。

    “可以了，棠寧?！币路话l白，是沒人在意這種事的，她實在沒有必要從頭拍到腳，以俯首的姿態。俞陵移了移身休。

    糖糖最后拍了一下，坐好，她不是嫌臟，只是受不了有除了自己以外的東西黏在俞陵身上。她的占有裕是驚人的。

    “手給我?！彼謴臅锾统鍪裁?。

    “洗過了?！庇崃晗乱庾R認為她要打他手上的粉筆灰。

    “已經下課了，快給我?！?/br>
    糖糖主動去抓，一手抓兩，用虎口扣著，把它們合并在一起，俞陵沒有掙扎，冷靜地問：“棠寧，能不能不要在學校里牽手?！?/br>
    風過無痕，話落有聲，前排剛坐下的兩個人突然起身，“出去吧?！薄白甙勺甙??！苯淌依镏皇Ｋ麄?。

    廣播里放著節奏穩健的休艸音樂，教室里一點也不靜，糖糖剜了他一眼，抿著嘴，不答應也不拒絕。

    俞陵看著她打開手里的瓶蓋，擠了一點淡綠色的膏狀物，用指腹抹了，點在他手背上，香氣瞬間蔓延，似曾相識的味道，總在棠寧接近他的那一剎飄過來。

    她在給他抹護手霜，手的大小不及他，卻石更要包裹著他的手，用掌心的嫩柔給他抹勻。

    手背被揉得微微發熱，然后是手心，再到每一個指節，她用兩根手指捏著，從根部到指尖，一一提起，仔仔細細，好像在做什么大事，認真到無以復加。

    “棠寧……”

    深邃的雙眼皮消失又出現，她的眼睛在回應他似的眨，喉嚨卻沒出聲，他的心隨著手指被提起，沒有放下。

    抹好了，她利落地放開他的手，他帶著從未有過的滑膩感，抓住她同樣滑膩的手。

    糖糖的心跳漏了一拍，冷冷道：“知道了?！?/br>
    她不知道他在排斥什么，前幾天牽著她的手不放的人忽然變了樣，不，是變回了原樣，他平時就是這個死樣子，不擊一下不給反應，糖糖清楚，但她愿意給他時間，畢竟這是第一天，雖然她已經等了很久很久。

    “不是不牽嗎，放開?！彼龥]有選擇掙脫，等著他先放手。

    話音剛落，他五指一張，同樣干脆利落，其實是不一樣的，她是假裝干脆，心里不舍，而他是目的達到了，沒有不舍。

    糖糖收好護手霜，沒有失落，立刻反身一擊。

    “在學校里不牽手，出了校門你記得牽?！?/br>
    不懂，她就教，不喜歡黏著，她可以讓步，但不可能完全遷就，否則還談什么戀愛，她總會讓他習慣的。

    這個要求不至于難以接受，俞陵摩挲著無所適從的手指，答應了。

    第二十二章 談戀愛

    放學如期而至，兩人打掃完衛生往外走，糖糖等著走出校門的那一剎，俞陵主動牽上來，可半路上，俞陵卻說他要去圖書館。

    “你去圖書館做什么？”糖糖警覺，她對圖書館沒什么好印象，因為在那里她曾被俞陵和曲莉珈打擊得自信心大減，加上他們每次補習都是這個點，她條件反射，又想起曲莉珈這個頭號情敵來。

    難道俞陵還沒有和曲莉珈說不幫她補習的事？

    周五到周一，數來有四天。

    “我去借書?！庇崃晟裆匀?。

    糖糖脫口而出：“我跟你去?！?/br>
    她說不清自己信不信任俞陵，她知道他不會撒謊，但她心里還是不安，畢竟是強迫得來的人，他的思想、他的心，多少帶有反抗精神，而這種反抗精神表現為什么，她還有待發現。

    走進圖書館，糖糖先掃了一眼自習區，零零散散坐著的幾個人中，沒有她熟悉的面孔。

    心下一喜，她快步跟上拐進了某排書架的俞陵，怕把他跟丟了，圖書館里除了書多，就是書架多，走散了還不能像商場那樣廣播尋人，很不方便。

    高大的書架旁，俞陵背著書包，手里拿著一張寫了書號的小紙條，俯身在一層層書架上尋找自己需要的書，糖糖在一旁無所事事，偶然瞥到一本書名，感覺挺有趣的，便抽出來看。

    “瑪麗蓮發現自己無可救藥地愛上了帆歌，整天以淚洗面，等著婚期來臨?！?/br>
    糖糖讀完這一句，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趕緊把書放回去，順便掃了一眼這一排的書名，發現都是寫情情愛愛的，所以俞陵要借的是什么書？文藝愛情小說？今天語文老師有布置讀書的作業嗎？糖糖產生了懷疑。

    她輕輕走到俞陵身后，看著他抽出一本還算有名的愛情小說，拿在手上，她呆住了。

    “俞陵……”你借錯書了嗎？她想問。

    她的目光很奇怪，像是被嚇到了，俞陵被她看得不自在，還往身后看了看，什么也沒有。

    “我還有一本要找，在另一個區?！?/br>
    “哦，那走吧?！?/br>
    這次糖糖先看了書架上方的指示牌，生物自然相關書籍區，正常了。書呆子不就應該看這些晦澀難懂的書嗎，看什么愛情小說，嚇死她了。

    這一區的書一看就很少人借，書都很新，排得密密匝匝。她寸步不離俞陵左右，看他抽出一本巨大的四方形硬皮書，翻了翻，書上畫滿了人體器官圖。

    糖糖不但不害怕看到這些，還覺得新奇，她盯著仔細看了看，然后她又傻了，這是生物書？！分明是披著學術外表的色情書籍?。?！

    俞陵新翻開的那一頁，一副碩大的男女交合剖面圖畫在左半頁，右半頁則用小箭頭做指引，寫滿了不知是解釋還是什么的文字，因為字太小了，她沒看清。

    俞陵也沒認真看，只是翻了幾頁，確定是自己需要的書，便合上拿著走，后頭的糖糖這回都忘了跟上去。

    她立在原地，背靠著書架，心想：我艸，俞陵，實在是太超乎她想象了，居然看小黃書，那為什么不看小黃片呢，有聲音，會動，不是更刺激，更生動？

    難道這就是學霸的世界？

    她發現自己無法理解，也許……曲莉珈可以理解？

    等俞陵發現身后的尾巴不見了，回頭去找的時候，糖糖腦袋里已經快被問號堆滿了。

    俞陵叫上她，她是邁開了腳步，但走得很慢。

    “棠寧?！庇崃暝囂叫缘亟兴?，就她剛剛的舉動，他作為一個無神論者都免不了認為她看到了什么別人看不到的東西，被嚇到了，正好圖書館有類似的傳聞。

    俞陵托著她的手肘往外走，臨出門還給她買了一杯熱牛奶。

    “先喝一口?！?/br>
    俞陵給她插上吸管，糖糖就著俞陵的手吸了一口，呼出一口氣問：“俞陵，你為什么看小黃書?！?/br>
    俞陵莫名，“小黃書？”

    等俞陵搞明白糖糖所謂的小黃書是指什么，他干脆在路邊翻開給她解釋，“這是兩性知識的初級本，科普讀物，不是什么小黃書，里面的內容從性器官一直講到性交，人形、獸形都有?！?/br>
    “哦?！边€是小黃書，糖糖沒敢和學霸爭論，又問他，“那另一本呢？你看那個做什么？”

    俞陵有所遲疑，“研究研究?！?/br>
    “研究什么？”這才是糖糖的好奇之處。

    “談戀愛?！?/br>
    “……”

    哈哈哈哈哈，糖糖扶著俞陵的肩膀邊笑邊走，肚子都笑痛了。走出校門，俞陵騎上自行車走了，糖糖一個人走到車邊，都忘了牽手的事。

    有人要去幾十年前寫的書里研究現代人怎么談戀愛。

    俞陵怎么這么可愛。

    她教他不就好了。

    瞬間，牽手的事她也不計較了，原諒他不懂。

    之后幾天，糖糖憋著想問俞陵研究得怎么樣了的好奇心，和俞陵當著普通同學。

    在確定關系之后，他們的校園生活沒有多大改變，在校不牽手，吃飯各用一個托盤，別的情侶旁若無人相互喂食，他們對坐只能干瞪眼，而且還是她瞪俞陵，因為他吃飯不說話。

    包打聽在第一天給她發來祝賀短信，祝她搞定了魚鱗，還說什么消息他都收到了，很甜蜜。

    她想說甜個屁，就第一天握手握了那么幾分鐘，后來她一下都沒握著。本來俞陵答應她出了校門牽手，可是她忘了，出了校門，他騎車，她開車，速度不一樣，還是兩個截然相反的方向，根本沒機會握。

    她想了想，覺得這樣下去不行，這女朋友當得太沒存在感了，于是周四早晨六點半，她直接把車開到了俞陵家樓下。

    太陽才剛剛升起，天邊綴著彩霞，她戴著粉色的毛線帽，靠在車邊等俞陵。她不清楚他出門的時間，只能早到，在摟底下等著。

    六點四十，俞陵下來了，看著不停跺腳、哈氣的棠寧，他詫異地問她為什么會在這里？

    糖糖精神十足，甩著毛線帽垂下來的毛球說：“男朋友，以后我和你一起上下學，你載我去學校，再載我回到這里，我從這里開車回家?！?/br>
    這是最完美的辦法，糖糖覺得，她家太遠，不可能要俞陵騎著自行車送她回家，讓他坐她的車又不可能，那她就多開一段路唄，反正沒差，無非耗點油。

    “可以吧？”她握住他的手，暗示道，“談戀愛就是這么談的?！?/br>
    以前沒汽車的時候不就是騎個自行車載女朋友？其實現在學生也這樣，只是她特殊，開了一輛車。

    俞陵“嗯”了一聲，同意了，糖糖心里甜滋滋的。

    她今天心情很好，打扮得也可愛，因為戴帽子，她扎了兩個低低的小辮子垂在肩上，看起來年齡小了許多，俞陵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他牽著她走了幾步，又放開她去開鎖，不用他說“坐上來”，糖糖自發坐到后座，抱住他的腰，把手插進他上衣的口袋里，問道：“你冷嗎？我有手套?！?/br>
    “不用?！庇崃暾{好車把。

    “送你的護手霜抹了嗎？”后面又飄來一句話。

    “抹了?！?/br>
    他要是不抹，她就會在學校給他抹，相較于眾目睽睽，他還是寧愿花幾秒在家里搞定。

    他的腿離開地面，帽子旁邊的毛線球飄了起來，糖糖不去管，任由粉球和風對抗，她藏在俞陵身后躲著冷風，臉被結實的后背暖著，她有種被保護的感覺。

    真是開心的一天啊。

    到了校門口，俞陵車還沒停，糖糖就跳了下來。

    俞陵下車推車，和她說下次別這樣跳，很危險，她笑著應好。

    越臨近周末她就越開心，因為周末發情期就要被釋放了，又能和俞陵黏在一起一整晚，想想就興奮。

    在糖糖的認知里，談戀愛就是牽手、約會、接吻、zuoai，雖然她和俞陵已經把順序搞亂了，但肯定要從頭到尾做一遍的，而他們現在沒做過的，是約會。

    約會是什么？兩個人穿得整整齊齊到精致的餐廳吃頓飯，手牽手逛街或是去哪兒玩，還是只要兩個人待在一起就算？她不清楚，便用手機查了查。

    釋義說，約會，即預約會面，雙方提前訂好時間地點赴約，包含同事、朋友會面和戀人會面。

    糖糖昨晚想，她今天要約俞陵周末到她家那啥。

    時間地點連做什么都有了，很正式。

    其實第一次約會就約在床上有點不太好，但要糖糖打消zuoai的念頭是不可能的，雖然她打了抑制劑，這幾天卻依舊想得慌，并且她把自己的欲望強烈的原因歸結為發情期性激素偏高，也沒覺得害臊。

    她本來想過要曲折一點，先約出去玩，再去開房，可轉念一想，她在發情，怎么玩得起來？而且她也不知道去哪里玩，吃飯、看電影，去她家商場都能解決，她還可以包個場，放自己喜歡看的片子，但是總感覺很無趣，不如直接上床。

    中午吃完飯，教室里趴的趴，睡的睡，俞陵看書，糖糖喝著飯后酸奶，問俞陵：“周末想去哪玩？”

    她都沒敢說“去哪里約會”，怕俞陵聽到這兩個字排斥，可她忘了，俞陵不是有閑暇時間玩樂的人，他周末不是打工就是幫父母看店。

    果然，俞陵說他沒空。

    糖糖不迂回曲折了，直接甩出實際問題：“那我發情了怎么辦？”

    俞陵早有準備，從書包里拿出一支抑制劑，塞到她手里。

    “我不要抑制劑?！碧翘遣粯芬?，把抑制劑還給俞陵，這玩意兒她家有一堆。

    “來我家吧！”糖糖湊上去悄聲說，“晚上來睡就可以了，嗯？”

    這才是她想說的。

    她的聲音帶了點誘惑，尾音微微上揚，俞陵還是不松口，“這周進貨，很忙?！?/br>
    糖糖不罷休，她看看周圍睡成一片的人，把雙手撐在椅子邊緣，身體大膽地貼到俞陵身上。

    “來嘛，我的床很軟的，很好睡?！?/br>
    隔著厚厚的衣服，俞陵沒感覺到太多，他更多的是被“軟”字勾起了回憶。柔軟的rufang，渾圓的臀部，濕熱的yindao，都是軟的，他有點看不進書。

    “與其在房間自慰，不如插進我身體里，我們互相滿足，你有欲望的不是嗎？男朋友?！碧翘窃秸f越露骨。

    “你怎么知道我在房間做什么？”

    哎呀，糟糕，不小心說漏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