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
連延山路蜿蜒,遠遠望去像是一條盤踞山頭的大蟒蛇,蛇頭對著a市中心,路的寬度約莫容一輛半車身。 瀟瀟不熟路況,她才回國一年,連延山白天跑過一次,這跟入夜的山路是倆截然不同的概念。 她可以看見連拐好幾個彎處有燈光,但不確定哪輛才是紀楚頤的車。 震耳的低鳴聲從后面追趕過來,瀟瀟踩下油門,提高檔速。 風呼嘯呼嘯的吹,幽暗的樹影掠劃成一條流線。 不知從哪竄出輛寶藍蘭博基尼,引擎低沉的轟鳴,不到幾秒,便迎頭趕上路虎車尾,喇叭聲狂鳴。 路虎與跑車性能差異大,時速競跑不在同一檔次,瀟瀟急著追人,鐵了心不愿意讓道。 蘭博基尼貼路性強,踩深油門,扭力強勁,趁著一岔小會車處,方向盤微微打偏,不費吹灰,跑入對向車道順超到路虎前頭。 一前一后,剎車燈燈亮起。 蘭博基尼故意逼迫后車放慢速度。 五百公尺后,前方途經腹地可容三輛車的會車山坡地,紀楚頤腳下加速,打定主意在那逼路虎停車。 想玩命也不帶這樣玩的。 前方蘭博基尼抓地一百八十度大回轉,緊急的剎車聲響徹整山頭。 瀟瀟坐在駕駛座,看著蘭博基尼的主人下了車,遠處燈火忽悠,高大健碩的身影從黑夜處快速邁步過來,熟悉的面孔逐漸清晰。 像陣風似,男人拉開車門,對著她就是一陣咆嘯。 “你不要命了,這是你該來的地方嗎?你想死,老子不想死,要死的話,直接開著路虎往那沖,不帶停,幾秒直達山下?!?nbsp; 紀楚頤指著另一邊的山坡。 瀟瀟被吼的一愣,呆了幾秒,稍微奄息的怒火又沖霄直上。 她松開安全帶,一股腦沖上前去,像只發狠的小野貓,五指往人身上招呼。 “不是說忘記我了嗎?不是說什么都不記得嗎?那你干嘛找醫生給珠珠安排手術,既然要忘記,就給我貫徹始終,記得珠珠,記得張竹,卻獨獨不記得我?” 手背刮過男人的臉頰,紀楚頤的側臉被撓出一道血痕。 他面色越沉越深,”鬧夠了嗎?逼我承認,然后呢?我被逼得一點選擇都沒有?你所謂的幸福就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 “所以,我讓你痛苦了?“瀟瀟食指不斷點著他的胸口,口不擇言地,”這里,因為容納第二個人,所以你痛苦了?那么,你就狠心一點,直接承認,別管我,把我丟掉不就成了?!?/br> 把我丟掉,你的世界就會安寧了。 “蕭瀟!”紀楚頤忍的青筋爆起。 一把將人扛在肩頭,不顧怒罵,紀楚頤掏出手機,撥通電話,”我車停在233處,你把車子開回去,我有事要處理?!?/br> “混蛋,神經病,王八蛋…”一長串的劣詞砸下。 將人扔到副駕駛,捆上安全帶,紀楚頤隨她嗡嗡嗡的罵,開著路虎往山的另一頭岔路駛去。 他熟這兒,自然知道哪里可以避開人潮。 車子停在山頭另一邊,遠處隱隱有喧囂人聲,俯高望地,視線收納a市的運河分布。 無云的夜空,鑲嵌點點星燦。 瀟瀟終于冷靜下來,扭頭看向窗外,一句話也不肯先說。 默了許久,紀楚頤才開口,”你要結婚了?” “關你屁事,你不是忘記我了嗎?“ “你到底把老子當什么?不是說喜歡我六年了嗎?扭個屁股就要跟別人結婚?“紀楚頤咬牙切齒的問。 “你把我當什么,我就把你當什么?!睘t瀟憋著一個月的氣,哪兒痛便往哪兒扎,”我說六年,你便信六年,你已經有了張素玫,管我是跟誰結婚,我就是玩玩呢!” “你玩我?”紀楚頤氣炸了,”你他媽讓我變渣男,就是在玩我?“ “你自個兒玩去,老子不奉陪?!彼α塑囬T,紀楚頤把車留給瀟瀟,打算徒步離開。 瀟瀟追出來,哭吼,”大傻逼,你就是個大傻逼?!?/br> “cao你媽的?!奔o楚頤轉回身,大跨步的一把扣住瀟瀟的下巴,兇狠的啃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