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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金銀玉器死物。 她身邊又不缺這些死物,或者說,前幾任徵帝國的皇帝又不是沒有收集過這些死物。 個個精致的讓人心煩,還不如外面這自然風光。 可是出來一逛,帶著烏泱泱一批人也開始讓人厭煩了。 拐過了一座假山,臨近了晝樂亭,隱隱有人說話的聲音傳過來。 寧酌揮手,叫一眾宮女停在后面,只跟著了幾個太監,放輕腳步走了過去。 按道理來說,現在這個時節,煙波湖這邊應該是最清凈的,這里本來就是做夏日避暑之用,宮殿排列依照風水xue位,都排在了最陰處,冷的很。 這陰冷和冷宮的陰氣森森的冷不同,這種順應天地四時的風水,是養人的。 但到了冬天就不怎么養人了,反而會愈發寒冷,凍得人手腳冰涼。 前方有聲音傳過來。 寧酌躲在一小叢灌木后,亮起眼,豎起耳朵聽著。 嗯,一男一女? “你好厲害啊,我以為我剛剛失手把扇子掉進湖里,娘娘肯定會大發雷霆,斥罵我一頓的?!?/br> 一個小宮女舉著一把油紙傘,說話聲甜甜的,一雙眼睛亮亮的,看著殷羽來在一把白折扇上寫字。 她說著,臉紅撲撲的,還連傘帶人往他身邊湊過去,不知是寶貝那把折扇還是什么。 即使透過密密的雨霧,寧酌也可以看清他們面上的表情,宮女一臉希冀,殷羽來似乎又蒼老了一分,臉上無可奈何的爬上了皺紋,但卻意外的透露出安謐和寧靜。 他今天心情不錯? “我叫梔子,是麗嬪娘娘宮里新來的宮女,你是宮里的……嗯……花匠嗎?我剛剛看你在侍弄這些花兒,沒想到你字也寫的那么好!” 名叫梔子的宮女看著殷羽來,那少女心思真是藏也藏不住,今天的殷羽來身上有一種魔力,不在癲狂瘋魔,他像這天地間無盡的雨幕一樣深沉。 寧酌心里編排,辛虧殷羽來帶上了斗篷帽子來擋雨,也擋住了那一頭骨瓷色的白發,那張臉雖然老了,卻意外的有成熟的魅力,不然這小宮女還不嚇死。 地上放著花匠用的鏟子和花籃,殷羽來下筆一頓,低頭看了一眼,回望著梔子笑道:“我未進宮前是個秀才,進宮了后喜歡侍弄這些花草?!?/br> 寧酌遠遠地聽著一臉迷茫,秀才?什么秀才?他不是徵帝國的帝師嗎,不是師從云游子的得道仙人嗎? 梔子被那雙深邃的眼睛盯著連脖子都開始泛紅,見他又下筆去寫,連忙贊嘆道:“怪不得你字寫得那么好,你以前肯定很厲害,進宮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吧?!?/br> 可這下,那支筆卻停頓住了,一點墨在白紙上暈染出一片污點。 殷羽來頓住了。 梔子看著那折扇上的污點,小臉又皺了起來,嚎著:“啊,這下完了!” 殷羽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聽著那宮女的聲音竟然恍惚起來,手抖著不停,一抬眼,竟然滿眼是淚。 梔子一下子愣住了,呆呆的看著他,他真的老了,眼角的皺紋,額頭的皺紋都透露出歲月的滄桑歷程,那雙眼尤其渾濁,像是被攪亂的泥潭,看人的時候,能把人震撼住,為那眼里的悲痛和心酸。 還未等小宮女說話,殷羽來又低下了頭,在那墨點處補了一只蝴蝶上去。 他的聲音沙?。骸氨菹孪矚g蝴蝶,你去與麗嬪娘娘說,她不會怪罪你,還會獎賞你好多東西?!?/br> 地上的工具被他收拾起來,他把折扇往梔子的懷里輕輕的放下,把自己推出了她的油紙傘范圍。 漫天的雨落了下來,他的臉躲在帽檐的陰影里,身影佝僂,手指不安的搓了搓上面的墨跡,安靜了好久,最后他只說:“去吧?!?/br> 寧酌看著這一場撲朔迷離、光怪陸離的景象,深深皺眉,手一揮,打算回宮去調一下殷羽來的宗卷。 —————— 樓府,正堂。 “孽子!”樓正衣重重的把茶盞往桌子上一磕,雙手摩擦著自己的雙腿,招示著他內心的焦慮。 旁邊的樓夫人,拿著手帕抹淚,勸道:“老爺,別罰曦兒了,要說也是那皇帝違背人倫天綱,一個女子竟然登上了九五之位,本來就是禍事??!” 秋天的雨是沒有雷的,只陰綿綿的下著,有些暗沉的大堂里,一時間無人說話。 樓曦在地上跪的臉色煞白,卻一聲不吭。 李裹兒臉色比樓曦好不到哪里去,她顫聲問道:“曦哥哥,我們青梅竹馬,從院子里那樹海棠花下結識,共同習書玩樂,十五載光陰難道比不上一個晚上僅僅見了一面的人?” “不是!”樓曦原本低著的臉突然抬了起來,他回想著,“不是的……我在夢里見過一個女子,我喜歡上了她,可是看不清她的面孔,直到我看見寧姑娘的臉,那是我才知道,原來我一只在找的人就是她” 他猛地把頭磕在了地上,好大的一聲響,樓夫人看得心疼不以,卻無計可施。 只見樓曦死死地抵著頭說道:“父親,求你成全我,我原本就想漂流在江湖上,度過此生,你說我樓家不能斷了血脈,我才放棄了一切回來,父親我已經妥協過了,這次我不想再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