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言喻。

    這會兒人躺著，眼睛閉著，卷毛滑在耳后，露出整張面孔，反而無端多了點頹廢和天真并存的奇特美感。顧盼摸出手機，悄悄按了快門。

    “我這個強|jiān|犯?！绷掷^橋自暴自棄，翻身背對顧盼，“我可能不用回去自首了。上帝會讓我進地獄的?！?/br>
    “可別替上帝他老人家做主?！鳖櫯螐澫卵?，想想還是沒有碰她，“到底怎么回事？”

    林繼橋猛地坐起來，差點兒沒把遠道而來的顧總懟出鼻血。

    “您慢點！”顧盼捂著下巴，“乖，慢慢來，別先給自己定罪，嫌疑人供認罪行也得陳述細節呢?！?/br>
    “我不是嫌疑人，我是確實……我知道?！绷掷^橋悶悶地說。

    “你知道我不知道啊?！鳖櫯卫税岩巫釉谒龑γ孀?，“首先我問你，你知道xing|侵的定義嗎？”

    林繼橋抬起眼皮，“我和你同年，你說呢？”

    “ok，ok?！鳖櫯吸c點頭，“那什么……”

    她突然不知道怎么開口了。

    這是個很敏感的話題，也涉及隱私。顧盼能跟她所有的男朋友女朋友無所顧忌開葷口，對著林繼橋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她基本可以肯定是林繼橋自己夸大了事實。

    林繼橋的世界里，只有是與非，不是你錯就是我錯，她既然喜歡許安易，會把過錯攬到自己身上一點兒也不奇怪。

    “你自己從頭說吧。能說多少說多少?！?/br>
    于是林繼橋把這幾天翻來覆去回憶了無數遍的開頭一口氣講出來。

    “……后來是餐廳的服務員幫我們叫了車，把我們送去四季酒店，如果是另一家酒店，我還有理由為自己辯解，但是……我住在四季。是我發出的邀約。她喝醉了，只能任我擺布?！?/br>
    顧盼忍住不笑。

    “總之，就那么發生了?！绷掷^橋一臉如喪考妣。

    “我只問你一個問題?！鳖櫯闻e起手，“你還記得誰攻誰受嗎？”

    “什么？”

    “咳?！鳖櫯吻迩迳ぷ?，努力把自己代入審問的正義角色，“你們，誰進入的誰？”

    “進入？”林繼橋茫然地看著她。

    顧盼舉高手，彎彎食指和中指，“難道你們還用了工具？”

    “沒有?！绷掷^橋搖搖頭，思考了片刻，小聲說道，“前幾次是她進的我?！?/br>
    “后來你反攻了？”顧盼一句話問出口，緊接著尖叫起來，“前幾次！你們到底來了幾次？”

    “后來我試過了，她怕痛?！绷掷^橋嚴肅認真，以引頸就戮的決然回答了顧盼下一個問題，“三天兩夜，一共十四次。在法律上，這叫多次……”

    “扯個屁法律，你們就是酒后亂個xing。三天兩夜十四次……”顧盼一拍大腿站起來，“臥槽許安易這個人渣?！?/br>
    第七章

    “所以……不是我的錯？”

    “不是?！鳖櫯螖蒯斀罔F，“酒壯慫人膽……啊不，酒色亂人腸。這是一種解壓方式，當時你不也是跟主管吵架了嗎？人嘛，喝多了都會做出些平時不太會做的事給自己減壓?！?/br>
    林繼橋狐疑地看著她：“你們都這樣？”

    顧盼被她這個不知是“除我之外你們所有地球人”還是“你們某某圈的人”的巨型地圖pào轟得一噎，“別多想，這只是小部分成年人的游戲，反正你沒必要責怪自己?！?/br>
    “哦?！绷掷^橋出了口氣，說不出是釋然還是失望，扭頭看了眼臥室。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張證書……

    “看不出你還挺厲害的。平均一夜七次。嘖嘖?！鳖櫯纬脵C擼了把卷毛，“我能不能采訪一下，你怎么會把次數記得那么清？”

    林繼橋回頭瞪她，抬手把剛捋順的頭發扒拉成雞窩，倒是有問必答：“我記得產生了十四次非常棒的體驗?！鳖D了頓，補充道，“前所未有?！?/br>
    啪，顧盼自己掌嘴，壓下喉頭泛上來的一口老血。

    何必自找傷害呢！

    給林繼橋燒了粥，喂了顆感冒yào，哄她去睡覺，顧盼就在客廳里處理工作。等她一覺睡醒，體溫恢復正常，顧盼又叮囑了她一番好好休息，這才像個老母親一步三回頭去了電梯廳。

    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