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名媛
手術比預想中的還要成功,沒過多久,喬景禹耳部的包扎都已經拆除。雖然受損的聽力不能馬上恢復,但按鮑爾醫生所說,只要護理得當,聽力在一個月后便能逐漸恢復。 在此期間,喬景禹一直在清婉上海的別墅里靜養。對于外界的一些消息,身邊的人基本都閉口不談,他便也無從得知。 每日看似過得清閑,他的內心卻是依舊煎熬。這日,他站在魚池邊出神地望著那些搶食的紅鯉,清婉捧著一包新剝好的核桃,笑宴宴地向他走來。 “三爺,嘗嘗?!闭f著,她拈起一顆核桃仁送到他嘴邊。 喬景禹下意識地往后躲了一躲,接過那包核桃,頷首道:“謝謝?!?/br> 清婉把手里那顆核桃攥緊了握在手里,若無其事地輕聲說道:“聽說核桃對耳朵好,以后每日我都給三爺剝一些吧?” 喬景禹聽不清她在說些什么,只隱約聽到她說的幾個詞,于是不想辜負她的好意,只點點頭,從那報紙包著的核桃仁中挑了一顆出來,放進嘴里。 清婉見他總算吃了,心里多少有些安慰,她湊過去一點,有些慚愧地指了指那包核桃仁,“沒剝好,有些碎了,三爺您別嫌棄?!?/br> 喬景禹搖搖頭,臉上露出少有的微笑,清婉見了,心中已是喜不自勝。 正當他想吃第二顆時,臉上的笑容驀地僵住,他盯著那份包著核桃的報紙,手都有些顫抖。 “嘩啦……” 核桃仁散了一地,報紙被他攤開來—— “昔日喬夫人,今朝俏名媛?!?/br> 斗大的標題,登在這張小報最顯眼位置,顯得格外刺目! 喬景禹攥著報紙的手青筋突起,指尖毫無血色。 “阿進呢!”喬景禹疾聲厲色地叫道。 站在遠處的阿進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三爺!您有事?” “你自己看看!” 報紙照臉扔了過去! 阿進險些沒接住,臉色煞白的 抱著報紙低頭愣住。 “要我給你念?”喬景禹的臉色陰沉的可怕。 “不……不用……”阿進心虛地慢慢展開報紙…… 一旁的清婉當下也沒弄明白,喬景禹到底是為了什么事發了這么大的火,于是也悄悄湊到阿進身邊,瞟了瞟那張報紙。 原來真是有關她的事兒……這些日子她吩咐上下的人,對季沅汐回國的消息守口如瓶,好讓他安心養病,卻沒想到竟是自己把這消息無意間泄漏了出來…… 有些人的緣分啊,是老天爺也擋不住的,而有些人的緣分啊,卻是如何強求也求不來的…… 心死,仿佛就是一瞬間的事。 “三爺……”阿進吞吞吐吐地,又不得不大聲對他說:“這小報上的消息,半真半假……您……” “半真半假?”喬景禹質問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阿進猶豫了一會兒,無可奈何地回道:“少奶奶回來了,是真。其余的,我確實不太清楚……” “回來了你不告訴我?”跟他這么多年,這次犯的是什么低級的錯誤!喬景禹現下恨不得把阿進的頭擰下來! 阿進低著頭,半晌說不上一句話來。要不是穗兒來電話,說少奶奶想同三爺斷絕關系,讓他別多嘴,他至于天天提心吊膽地瞞著這個消息嗎? 算了,三爺頂多把他揍一頓完事兒,可要他忍受穗兒的白眼卻是萬萬不能夠的。 于是,鼓足了勇氣,對喬景禹說道:“三爺,怪我,是我自作主張了,我怕您聽到少奶奶回來的消息會心急,要是影響了病情,就不太好了……” 喬景禹冷哼一聲,“你什么時候有那么多彎彎繞繞的心思了?” 阿進低頭,默然不語。 喬景禹上前抽出他手里那份報紙,給他下了最后的通牒,“我不管這是家什么報館,它不關張,以后你就別來見我!” 那張報紙被他揉成一團,塞進阿進的懷里,“訂票!回南京!越早越好!” “是!”阿進毫不猶豫地應道。 一旁的清婉,本還想勸慰兩句什么安心養病的話,見此狀況,便也不再自討沒趣,只說道:“三爺,行李我來替你準備吧……” “謝謝?!边@是喬景禹對她說過最多的一句話…… 華麗的舞池從前是她畏縮的地方,如今她卻如魚兒渴水般渴求著這個舞臺。舞步的旋轉,燈光的閃耀,全都能讓她暫時忘了那些糟糕的記憶。 不停地跳著舞著,季沅汐從未想過自己也能跳的這么好,所有的男人都想同她舞上一曲。她不再像從前那樣只想著拒絕。既然孑身一人,又何必在乎許多?只要讓她能有片刻的歡愉,她就不會想再委屈自己。 只是原本為他學的舞,如今卻用來滿足自己交際的欲望,真是一種可憐的諷刺…… 喬景禹遠遠望著舞池中笑意嫣然的女人,玲瓏嬌小的身段比從前更要有韻致,粉白的小臉也比從前更加溫潤。靈巧的舞步飛旋,讓人心甘情愿地為她充當綠葉。 什么時候跳的這么好了?他竟有種陌生的心動。 可是又突然心涼。再也不用踩著他的腳面跳了吧…… 一曲舞罷,便有許多男士上前同她邀舞。只見她對他們禮貌地微笑,隨后走到一位洋人面前,主動挽了他的胳膊,與他相視一笑,兩人貼面親吻了一下,相擁著步入舞池…… 喬景禹眼底的血絲幾乎都 要爆裂出來,當下毫無理智可言,他快步走向舞池,一把將季沅汐從那洋人懷中拉了出來! 季沅汐一怔,才看清眼前的男人,她伸手推他,卻被他一把扛到了肩上! 那洋人正要上前推搡,阿進立刻執槍上前,擋在喬景禹的面前。 “Fuck off!”喬景禹叫罵道,對那洋人投出狠戾的眼神。 季沅汐趴在他身上亂踢亂打,他也全然不顧,扛著人就從圍觀的人群中沖了出去。 “喬景禹!你他媽混蛋!”季沅汐狠狠地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這一口幾乎要咬下他肩上的一塊rou來! 喬景禹緊抿唇瓣,忍下劇痛,抱著她的手卻越收越緊。 季沅汐無法,只能拼命地拿拳頭去砸那處的傷口。 “安分一點!”喬景禹大聲沖她嚷道。 果真,她好像被威懾住了,漸漸地停止了掙扎。 可不消片刻,喬景禹卻聽到了極細微的子彈上膛聲。 “該是你要安分點!”季沅汐從手包里掏出槍,抵在他的脖頸處。 喬景禹的腳步頓了頓,剛往前邁出一步,只聽耳邊一陣轟鳴…… 是她朝天放了一個空槍,遂又把槍重新抵到他的脖子上,“放我下來,否則同歸于盡吧!” 喬景禹隱隱約約地聽到了后幾個字,心里一沉,慢慢松了手。 季沅汐從他身上跳下,那把槍還橫在他的脖間。 “有意思嗎喬景禹?嗯?有意思嗎?”她拿著槍,一步一步地把他逼進死角。 喬景禹笑笑,臉上不是故作的輕松,“還記得是誰教你用的這把槍?” 季沅汐也笑,“怎么?連槍也要討回去了?” 只要她小聲一些,他就聽不見她的聲音,喬景禹有些煩躁,大聲地對她喊:“跟我回家!” “家?從你選了那張離婚協議開始,你的家就不再是我的家!”季沅汐忍住眼淚,一字一句地對他說道。 “汐兒……”他有多久沒叫過這個名字,心底莫名地軟了下來,“跟我回家,好不好?” 如果他在她生下孩子之后立馬就說這話,該有多好? 季沅汐搖搖頭,“你不過是一時的占有欲作祟罷了!” “不是的,是我的耳朵,我的耳朵出了問題,我聽不到了,我不敢去找你……”喬景禹上前一步,想去拉她的手,她卻往后退了退,離他更遠了。 “不敢找我?所以找了清婉?”她只覺得他為了占有欲,真的什么謊都撒得出,“喬景禹,我們離婚了,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和借口,你不找我,我也無話可說?!?/br> 喬景禹心煩意亂,她說的什么,他真的聽不太清。 “你看到了,我也有了新男友,法國人。還請你們不要太為難他?!?/br> “什么男友?什么法國人?”喬景禹上前兩步,伸手握住她的槍身,往自己的額頭上頂,“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只要你跟我回家,否則,你就開槍,我便不再纏著你?!?/br> 季沅汐輕笑,漸漸松了握槍的手:“你還是這么霸道。算了,槍還你,我們也算彼此放過彼此……” “你舍得?”喬景禹問道。 “總會有舍得的時候?!奔俱湎瑴I笑著,轉身離去。 喬景禹站在原地自言自語地低聲說:“罰我吧,罰夠了,我再帶你回來……” PS: rou,很快就有,可三爺不虐完我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