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小心翼翼地從后面摟著她來。這種時候，楚怡雖然連他的臉都看不到，但從他謹慎又溫存的舉動里還是覺得怪幸福的。

    這種細致入微的呵護感，讓她覺得比先前的酣暢淋漓更使人沉醉。

    .

    轉眼到了十月，疾風驟雨在京里卷了個遍，天氣一下子徹底涼了下來。

    朝中的許多大事小事也很巧合地在此時徹底了了，比如時疫案的幾個主謀都定了罪，該凌遲的凌遲、該問斬的問斬，朝廷在城外設了個祭壇將他們的首級供上去，以慰無辜受害的百姓的在天之靈。

    沈晰手頭的另外幾樣較為要緊的政事也都基本妥了，余下的不用他親自盯著，jiāo給東宮官就行。他于是最終還是著人收拾行李去了燕云園，即便皇帝始終在說讓他不必過去，他仍是打算去住上一個月再說。

    臨離宮前他跟楚怡說：“我是算好了日子能趕在你生產前回來的。但你若提前了，趕緊叫人去園子里知會我，我一定趕回來陪你?！?/br>
    “行?！背c頭，“你放心去吧，我心里有數?！?/br>
    這種事是兩個人之間的事，他既然這樣要求了，她一定按他的意思做。

    不過話說回來，其實就算他到時回不來她也并不怪他。作為一個現代姑娘，她當然希望自己生孩子時丈夫能在旁邊陪她，不說同甘共苦也給她加加油嘛！可現下他的情況也確實特殊了些——親爹病著，他一時顧不過來她可以理解！

    若是拋開親情不提，她也不希望皇帝對他這個太子有什么不滿。天家父子情有時候太殘酷了，現下他們父子相處和睦，她就誠心誠意地祈禱他們能一直和睦下去，不然一來大家都難過，二來會吃大虧的十有八九是沈晰這個當兒子的！

    .

    燕云園，沈晰到了之后小睡了一覺，下午去向皇帝問了安，然后父子兩個鋪開棋局，悠哉哉地下起了棋。

    皇帝邊下邊搖著頭笑嘆：“都說了你不必過來，朕跟前又不缺人手，再說還有你的弟弟們在這里。你留在宮中，有你東宮的事務要忙，也還能幫朕盯一盯朝堂上的事?！?/br>
    “燕云園離京城又不太遠?！鄙蛭χ淞藗€子，“讓他們把折子送來也費不了多少工夫。而且兒臣瞧過了，近來沒什么緊急的事，什么折子也不差這一時半刻?！?/br>
    皇帝笑笑，無可奈何地也落了個子，沒再說什么。

    沈晰又走一步，續說：“而且父皇您還是高興兒臣過來的吧?！?/br>
    皇帝神色微凝，轉而又笑：“朕說了，想讓你好生在宮里盯著?！?/br>
    “那是皇上說的?！鄙蛭活D，問道，“父親呢？”

    皇帝復笑了聲，一顆白子捏在手里轉了半晌，緩緩一喟：“晰兒啊，太子和兒子這兩個身份孰輕孰重，你要想清楚?！?/br>
    “都重?！鄙蛭届o道。

    “若只能選一個呢？”皇帝打量著他，在他要開口的時候，皇帝又先一步續上了話，“朕可不想聽你說兒子的身份更重?！?/br>
    沈晰默然，皇帝斂去笑容，手里的棋子終于落了下去：“從你開蒙開始，朕給你尋的老師就與給你兄弟們的不同。這些年，朕更時常手把手地教你，朕希望你做個明君?！?/br>
    “兒臣知道?！鄙蛭h首，“但兒臣覺得，當個稱職的太子與當個好兒子，也未必沖突?！?/br>
    皇帝淡瞟了他一眼：“朕這回來園子里養病，你就半點沒遲疑過朕是不是在試探你們，沒猶豫過要不要過來？”

    沈晰微微一噎，皇帝了然點頭：“看，這就是沖突?！?/br>
    不論是皇帝太子還是朝臣，想處理好朝堂上的事，瞻前顧后與猜忌都必不可少。但想簡簡單單地當一個好兒子，卻不能有這樣的猜忌。

    “……兒臣以后不會了?！鄙蛭杂悬c局促，被看破心事總歸令人不安。

    皇帝卻搖頭說：“你現在這樣挺好。你的兄弟們個個都不省心，朕知道。朕也是個人，朕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在哪一日對你生出猜疑。若那一日來了……”皇帝略有些無力地嘆了聲，“那時朕指不準就會yu殺你而后快，巴不得你毫無防備才好。但此時此刻，朕希望你到時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