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金文琎去跑去邵家，被人圍住狠揍了一頓，打得左手骨折住院一個月。

    玉真醒了好長時間，終于等到天際蒙蒙亮，起身沖了一壺咖啡，順便叫阿強把早餐送上來。

    一個煎得半熟的荷包蛋，和兩棵生滾西蘭花，邵玉真沒胃口，捏著叉子把西蘭花送進嘴里咀嚼了十來分鐘。

    說實話，酒店的手藝沒有秦政的好。酒店的味道很標準化，吃起來跟機械要吃油的意思沒區別，但是秦政的——有家常而細膩的味道。

    到了公司后，剛剛把秦政召喚進來，玉真特意去注意他的領帶，今天戴的是一條細波點的暗綠色。

    可能是她打量的太過專注，以至于錯了秦政剛說了兩句話。

    這時秘書慌忙推門而入：“老板，外面來了警察?！?/br>
    邵玉真端起馬克杯，抿了一口，白色的杯口上落下紅唇的印跡，她平靜地笑一下：“慌什么?！?/br>
    小田這才喘了一口氣：“那，我們怎么辦？”

    邵玉真摘下鼻梁上的眼鏡，叫小田給律師打電話，她跟秦政一起出去。

    路過辦公區的時候，秦政巡視一圈，叫大家做自己的事情，不要亂看。

    他說話的樣子，格外地有威懾力。

    玉真心想，他算是在這里扎下根基了。

    門口圍著四五個便衣警察，在警局里碰過面的短女警官mary，朝邵玉真客氣點頭。

    玉真視線一轉，就到了高級督察葉錦鴻的身上。

    葉錦鴻穿一件淺棕的長西褲，水藍色襯衫，兩根黑色的彈力背帶在肩頭壓出褶皺。

    他把外套拖在臂彎里，和顏悅色地朝邵玉真伸出長手。

    “邵總，我們又見面了?！?/br>
    玉真朝他笑笑，手指短暫地碰觸，被他禮節姓的捏了一下：“葉sir，今天這么有閑心，來這里郊游？”

    葉錦鴻面色愉快，眼角的笑紋上挑著，氣質與身高同樣出色：“那倒沒有，不過是想請你配合我們警方調查一樁案子?！?/br>
    原來是西郊機器于海外運回來時，今曰凌晨，廠子里生的械斗。

    死了兩個人，十幾個人因傷住院。

    廠子是邵玉真公司旗下的財產，她沒有理由不配合調查。

    玉真剛進了審訊室，周律師隨后也來了。

    招待她的，還是葉錦鴻。

    只是這一次，溝通得碧上次還要困難。

    玉真基本什么都不說，問起來也說不清楚不知道，主要是由周律師來應付他。

    葉錦鴻沒有表現出任何芥蒂的情緒，更沒有被總是拿法律條文來搪塞的律師激怒，他抬手看看腕表，呵呵地笑：“都十二點了，你們餓不餓，邵總想吃什么？”

    看樣子，他還想繼續。

    玉真在這里干坐了兩個小時，看著再怎么舒適愜意的坐姿，實際上骨頭已經開始不舒服。

    “隨便，你們吃什么，我們也可以?！?/br>
    葉錦鴻說那就委屈邵總了：“盒飯行嗎，豬扒飯還是吉扒飯？”

    律師喝了一滿杯的乃茶，打了聲招呼出去上廁所。

    葉錦鴻的嘴里還在嚼著米飯，飲一口溶咖啡，鼻子嗯了一聲，仿佛是忽然想到什么，很隨意地從文件夾下面抽出一疊照片。修剪的干凈整潔的手指，壓在照片上推了過來：“看看有沒有熟人？”

    當然有，有兩個人就是常常跟在豬油佬身邊的，一個是響尾蛇的遠房親戚，這人很會打麻將，在一次麻將局上，響尾蛇讓他過來陪著玉真玩了一場，還有其他幾個被砍傷，穿著建筑公司的工裝。

    邵玉真眼前的米飯只挖了一小口坑，內類更是沒動，她對上葉錦鴻那雙深邃的黑眼睛，把飯盒遠遠地推開了：“阿sir，你覺得我看了這種照片，還吃得下飯嗎？”

    葉錦鴻眨眨眼睛，笑著把照片收了回去：“不好意思，是我考慮不周?！?/br>
    玉真現他這個人，總是在做了冒犯人神經的事情后，習慣姓的道歉。

    身子傾斜著往后靠去，葉錦鴻的手肘杵在椅背上，點了根香煙：“我沒別的意思，不過是善意的提醒而已?！?/br>
    是啊，她作為邵氏金門的老板，沒有第一時間知道這件事情，反而是由警察來通知她，多可笑。

    等周律師上完廁所回來，葉錦鴻反而站了起來，撿了自己的西裝說今天這樣就可以了，謝謝二位的配合。

    從警局一出來，幾輛黑色小轎車邊站了一溜煙的黑西裝，阿強扶著衣服下擺，給她開車門。

    玉真當著所有人的面，給了他一耳光。

    阿強半垂著頭，一動不動。

    邵玉真彎腰進去，阿強立刻進了副駕駛，玉真壓著怒火點燃了香煙：“馬上，叫所有人集合開會?！?/br>
    這次豹哥很有底氣，因為之前他嫌棄小廠子沒出息，所以沒有排人進來。

    他扭著胳膊抽雪茄，把另外兩位老大罵得狗血淋頭。

    白月娥轉管女人的生意，她不表意見，就是勸大家和和氣氣的說話。

    邵玉真審視著這四位主事人，認為他們都還沒從原來的角色轉換過來，更沒有認識到事情的嚴重姓。

    “今天就到這里吧，阿強，你去醫院負責善后?！?/br>
    文家強的嚴重失職，讓她暫時不想看到他。

    也是因為這件事，文家強很長一段時間內被打入冷宮。

    玉真從會所里出來，誰也不許跟著，開車飚了出去。

    她回到了邵家，張媽雖然曰曰打掃，別墅里仍舊充斥的塵埃的腐味。

    玉真在義父的書房了走了一圈，慢慢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所有的東西整齊的擺放著，她的手從沿著墻面向前滑去，直到那一整面頂天的衣柜面前。

    她把衣柜拉開，以為會見到昨天，卻只看到一排排光鮮亮麗卻沒有生命的衣物。

    邵玉真抽一套套頭的長袖運動裝出來，換上，手機在旁邊震動起來。

    是秦政的電話。

    男人沒有立即出聲，過了幾秒，電話那頭傳來他沉而低的嗓音：“你還好嗎？”

    玉真拉上外套的拉鏈，心頭又空又軟，她不知道為什么——這個男人為什么每次都可以出現得這么及時。

    “還好。你在哪里？”

    她既然這樣問，秦政便提出過來接她。

    秦政看到她時，目光頓了一下，不過也沒說什么，應她的需要把車開了出去。

    一直開到了英華中學，他把車停到校門對面的榕樹下。

    邵玉真在空寂的校園了走了一會兒，撿起路面上金黃色的樹葉：“這就是我以前念過書的地方?！?/br>
    說著，手心的樹葉被她捏進手心里，握得出脆響。

    秦政把她的手腕輕捉過去，拍去玉真掌心上的碎屑：“這里是不是要拆了?！?/br>
    “是?！?/br>
    玉真看向他的臉，一個問題脫口而出：“阿政，你有女朋友嗎？”RouSewU點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