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24 章
舊疾發作,雙眼不能視物,事實如何,想必皇上定能判別?!毖鄸|河不由得回想起燕承那日反常的舉動,殺手在垂死之際向著他shè去的暗器,卻猶如未覺般不曾有半分閃躲,若是他真的不能視物,那日……他又做了些什么?他竟是惡狠狠把燕承推搡到地上。 燕東河漸漸的不再做聲,把自己陷入一片晦暗不明的光線中,莫非自己真是錯怪了燕承嗎?對自己的弟弟下手,把得了重病的他流放南疆? 愈想腦子里便是一團混亂,他只覺得心中異常沉重,連帶著身體也失去了氣力,他勉力揮了揮手,讓人把念戈帶了下去。 當初自己屠殺王府眾人,卻唯獨留下了念戈,如今想想也是懷著能從他嘴里知道些什么的想法,還懷著企圖聽到燕承并沒有背叛自己的說辭。 如今,念戈說出了所謂真相,這不是不是另一個精心謀劃的yin謀?究竟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 燕東河闔上了雙眼,仔細的琢磨著方才念戈說的每一個字,燕承蒼白的臉容不斷在他腦海之中閃現,那些藏匿于記憶深處的細節都愈發清晰。 若有一人了解你全部的神思,若有一人愿實現你全部的愿望,這個人,你會以怎樣的感情來對待他? 燕東河靠在椅子上,被滿腦子燕承的臉晃得心神不寧,他騰地站起身來,在書房里煩躁的踱著步,直到月上中天,微黃色的月光把宮中的積雪染上了顏色,這才重新坐了下來。 他翻出那張被他一分為二的小像,那日他氣得沖昏了頭腦,一怒之下就撕了燕承作的畫泄憤,那日踏上的數個烏黑鞋印仍清晰可見,一幅畫早已面目全非,就宛如美玉上礙眼的瑕疵,刺眼極了。 他小心翼翼的對合了兩張殘卷,想把它們恢復如初,可那撕裂的痕跡卻如同一道丑陋的傷疤橫在眼前,再也不會復原。 回想起一起度過的三年歲月,燕東河知道自己無法否認對燕承的感情,可他無法容忍欺騙和背叛,才會在查出燕承和慕辭勾結時下旨把人抓入暗獄,本以為燕承會給他一個解釋,可燕承坦dàngdàng的認了罪,還和他說什么要埋骨南疆的鬼話。 可他實在想不明白,念戈那句怕你想起以前的事情會難過到底是何用意。 以前的事?燕承出現在自己的生命中不過短短三年,哪里來的以前,燕東河擰著眉頭,去回想小時候的事,卻想不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燕承從未出現在他之前的生命中。 他只知道自己這個弟弟自幼體弱,在南疆養病多年,甚少與外人接觸。關于燕承的過往,不過是一段模糊的記憶罷了。 燕東河靜靜在心中描摹出燕承的樣子,即使燕承已經離開多時,可那張面容卻未有一絲模糊。 仍記得,燕承以為他睡熟偷偷在他臉上印下的一吻。仍記得,燕承坐在小桌前一臉笑意提筆作畫的模樣。仍記得,燕承修長的手指捏著水燈一角,送入河中許下心愿。 原來不知不覺中,燕承早已融在他的生命里,令他無法忘卻。 待到從回憶中抽離出來之時,已是天光微熹,他披著件黑色的大氅,走出大殿漫無目的的在御花園中游dàng著,烏青的圍墻被日光打出奇詭的色彩,他沿著墻壁慢慢的走著,不知不覺間便到了一處從未涉足過的小別院。 正值隆冬季節,院子中花朵早已開敗,只余下孤零零的樹木栽在庭院之中,他走進院子中靠在顆冰涼的樹木上,望著滿園的蕭瑟,沉默不語。 他蹲下`身子,拾起根樹枝,在積雪上劃出燕承的名字。深深的一橫落下,毫不停滯的寫下名字,他猛地灌氣于脆弱的樹枝,樹枝瞬間化為齏粉,灑在潔白的積雪上,分外刺目。 燕東河側過身整理滑落的大氅,余光里卻無意間掃到有棵樹上到他腰身的位置,竟然工工整整的刻著幾個字。 經過歲月的打磨,風霜的侵蝕,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