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45 章
房前。 祁昭向來血冷心硬,沒有半點憐憫,當時只覺這個丫頭忒得心黑,死也不讓他們安生。惹得京城里謠言四起,詬病蘭茵氣量狹小,容不得人,為了這事,蘭茵惱了祁昭,足足半年躲著他沒跟他說一句話。 想到這些,他不由得打了個哆嗦,覺得后脊背一陣冷涔涔的,試探著問蘭茵:“剛才那個丫頭怎么在這兒?” 蘭茵茫然地看他,“什么丫頭?你說的是哪一個?” “就是剛才進來問你要不要用膳的那一個?!?/br> 蘭茵哪注意到剛才是誰進來問的她,依舊茫然,布菜的婆子倒是機靈,忙說:“是羽墨吧,是王府從前姬姑姑家的meimei,前幾天剛送到田莊里。她雖然來得晚,年紀也小,卻是這一波丫頭里長相最出挑的,等將來再過個幾年,長開了,定是個大美人呢?!?/br> 祁昭覺得這婆子忒不會說話了。他正正經經地詢問一個丫頭,因為什么都是有可能的,她偏偏要把話往這丫頭的長相上繞,好像他祁昭是因為這丫頭長得漂亮、動了色心才出言詢問的。 果然,蘭茵的臉色不好看了,勾了祁昭一眼,“祁侍郎慧眼識珠,什么美人都躲不過你的眼?!闭f完,她愣了愣,倏然發覺這話好像聽上去酸溜溜的。 祁昭出于重生前的本能反應,忙說:“不……不算是個美人,也不怎么好看……” 可是他的話在蘭茵聽來很有虧心事干后花言巧語的嫌疑。她只覺心中煩悶,那婆子也不長眼色,仍舊圍在她身邊殷勤伺候著,壯碩的中年女人身上一股濃烈的桂花油味兒,熏得她半點胃口也沒有。 祁昭小心覷看著蘭茵的臉色,乖巧地低頭扒飯,不敢再多說一句話,也不敢再去探聽什么姬羽墨。 這一頓飯吃得食不知味,過后蘭茵沒給他個好臉色,就自己回房休息去了,留下祁昭孤身一人在病榻上長吁短嘆的。 李長風從楹柱后探出個頭,小聲叫了聲“公子”。祁昭朝他招了招手,會意地問:“我爹都說什么了?” “大人問了我很多關于遇刺的細節,包括當時情形,在場的人,還問我能不能從和對方的jiāo手中判斷出來自哪一路?” 祁昭的眉眼間如簇了寒霜怒雪,隱約漏出些譏諷的笑意,問的這樣細致,單單沒問自己兒子傷的怎么樣,由此可見他關心的不是這個受了傷的兒子,而是安王遇襲這件事本身。 “他是怕這個節骨眼,突然冒出來人要置安王于死地,會有人把賬算在他頭上吧?!彼掍h一轉,問李長風:“你是怎么回答的?” “招式看不大出來,但從襲擊的方式和配合來看,像是官家府軍?!?/br> 祁昭大叫答得妙,李長風回府稟告前已去京兆府報過案,同樣的話京兆尹勢必也會問的。像是官家府軍……祁長陵的嫌疑一下子更大了。 李長風有些顧忌:“可公子也被卷入其中,還受了這樣重的傷,在外人眼里,祁大人就算再迫不及待,也不會置自己兒子的xing命于不顧,他的嫌疑終歸不會太大?!?/br> 祁昭將沒受傷的那只手搭在膝蓋上,身體放松,形態閑適,有幾分素手指點江山的氣度,說:“就是要這樣似是而非,有澄清的余地,有辯駁的理由,父親大人才會行動,才會迫不及待地想查清楚誰要陷害他。若是順著這個角度想一想,襄王的嫌疑一下子也大了,鳳閣議事殿那個阮文江試圖拖謝家下水,明里暗里影shè襄王倚靠外戚弄權,他很有理由記恨父親,找機會反擊啊?!?/br> 李長風抱著胳膊笑道:“到時候就看他們狗咬狗,咱們再不用費事了?!鳖D了頓,又瞥了眼祁昭的傷口,浣白的素紗細密嚴實地纏了好幾圈,仍有絲絲血跡透出來,不由得嘆了口氣:“可您這苦rou計代價也不小,這可是傷在右胳膊上,將來握筆寫字也不知會不會有影響?!?/br> 祁昭低頭看了看傷處,無所謂地搖搖頭:“若不是這樣,怎能將自己的嫌疑徹底洗清。父親和襄王都是心思深沉之人,未必不會想到是我故意派人來襲擊安王試圖挑撥兩派相斗,有這個傷在,他們就不大會往我身上動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