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40 章
太多來往,這大約與如今結黨成風、賄亂并行的時氣有關。 唯一最要好也是最合的來就是一個祁昭了。 雨染幽草,猶如珠子碾落大地,耳邊是凄咽斷續的聲音。等了許久,盧楚身后跟著隨從小來yu言又止,終是沒忍住,說:“前些日侍中大人差遣小的去吏部送文書,正看見祁侍郎跟吏部尚書大人在商量什么,神神秘秘的。人家都說原先吏部定的大人去向不是益州,是尚書給改成益州的,瞧著許尚書跟祁侍郎又有私jiāo,別是他故意給大人使絆子?!?/br> 盧楚冷下臉色,歪頭叱道:“胡說什么?!?/br> 第18章 小來真心替自己主人委屈,被他一吼,反倒憋不住滿腔的不平,一股腦兒全倒了出來:“要說這事大人也是無妄之災,明明是替他祁侍郎辦事,怎么到頭來他沒事,您反倒要跟充軍了似得,跑到百里之外去當個窮鄉僻壤的縣令?!?/br> 他一邊說話,一邊拿眼風偷瞄蘭茵。小來跟在盧楚身邊很多年,對他的心思了如指掌,可他家主人偏是個靦腆的君子,將心思藏得嚴嚴實實總也說不出口。眼瞅著人家祁侍郎家世、官位樣樣勝過他,如今又是近水樓臺和郡主同在長安,他家大人這一走原本沒影兒的姻緣只會更加渺茫。他幫不上許多只能干著急,也只有拐幾道彎稍稍提點一下蘭茵他家大人的無辜與弱勢。 盧楚又呵斥了他幾句,小來便將腦袋耷拉下去,盯著地上四處迸濺的雨珠瞧。 而蘭茵,安靜地垂下頭,睫宇低斂,大半邊面隱在油紙傘所遮出的一片yin翳里,看不出什么表情。 這邊寂然落下,遠處陡然傳過馬蹄蹦踏的聲音,一聲一聲如鼓點般,徐徐bi近。行到他們跟前,韁繩長拉,馬嘯嘶鳴,祁昭和李長風同時下馬,皂靴踩在水坑里,擊起雨水碎濺。 祁昭一眼看見站在盧楚身邊的蘭茵,臉色不自覺地暗了暗,但很快恢復如初,上前來拍了拍盧楚的肩膀,笑道:“還以為趕不及了,就知道沒見著我你不會走?!?/br> 盧楚眉眼彎彎,盡是溫潤笑意,語氣卻頗為嫌棄:“只是想等雨小一些再走,你可不要自作多情?!?/br> 祁昭的厚臉皮絲毫不為所動,只搖頭晃腦道:“行了,不用嘴硬,我知道你的心……”身后的李長風嘴角不自覺地抽搐,偷眼看了看蘭茵,他家大人從到這里視線就一直很矜持地圈地自萌,沒有半分漏到蘭茵郡主身上。他納悶這是轉了xing還是想通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寒暄許久,雨果真越下越小,到最后只有稀稀落落的水珠子掉下來,連傘都不必打。 盧楚抬眼看了看如碧水浸漫過的清澈天光,嘆道:“時辰不早,我該走了?!?/br> 聽到這個‘走’字,祁昭不由得在心頭涌上些微悲愴,替盧楚難過。前幾天聽他隨口提起自己母親的病癥,祁昭才如夢初醒,想起了很多被他忽略的事。按照前世的時間點,盧楚的母親就是在今年去世,且他記得,老人家走時好像是剛剛入秋,府宅外的柳絲絳邊緣微黃,隱約透出蕭索。 前世盧楚沒有此難,他按部就班地當著他的國子監司業,安安穩穩地守候在老母親身邊給她養老送終,雖然作為孝子的他因母親離世而難過了很長時間,但也僅僅只是難過,該盡的孝道都盡過了,沒有遺憾。 可是今世,yin差陽錯他要被派遣去益陽當縣令。益陽據長安百里之遙,而他母親所剩時日不多,可能這一走連最后一面都見不了。偏偏這樣的話他無法宣之于口,沒有人會相信他一個常年被哮癥所折磨看上去近期并無異樣的人會突然病發不治離世,跟人家說他其實活了兩世,是從十年之后重生而來嗎?那樣只會被當成瘋子。 所以他暗中去找了吏部的許尚書,看看有沒有轉圜通融的余地,哪怕讓盧楚晚上任幾天給他母親送了終再走。結果可想而知,且不說這是康帝親口處置的,萬一哪一天問起來吏部能不能吃罪得起。單就是他爹祁長陵那邊已讓許尚書拿捏不住,他雖不想得罪祁昭這個正當盛寵的國舅,但更得罪不起祁長陵,只有好言撫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