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25 章
混淆宗室血脈卻是大,若此fu所言為真,那是舍小情,取大義之舉?!?/br> 耳聽著他們你來我往,祁長陵先耐不住了,不禁出言催促道:“還有什么證物、證人一并拿出來,圣駕跟前勿要廢話?!?/br> 阮文江忙將話頭收回來,躬身道:“臣根據姬孫氏的供詞派人查訪了當年在安王妃跟前伺候的舊人,帶回來幾個,現也在殿外候著?!?/br> 康帝看了眼身邊侍奉的內官高兆真,他立馬快步下了御階,出去親自將人宣進來。因都是些鄉野之人,難免御前失了體統,康帝才讓高兆真親自去,在門口引著教著,倒也進來得齊整。 這里邊有當年安王妃身邊的侍婢,還有外頭跑腿的小廝,還有幾個是老安王蕭從瑜的聽差,甚至連當年安王妃看過的郎中也一并請了來,在阮文江的引導下開始一點點地將話吐出來。 “當年我是替王妃跑腿的,好幾次請郎中都是我,來回的路上聽郎中說過,能保住大人已是不易,孩子連想都別想了?!?/br> “那一陣安王不大上朝,經常領著我去求神拜佛,他本不是信佛之人,竟能那么虔誠,跪在佛祖前一跪就是幾個時辰,我在殿外守著,聽他說什么‘內子無辜,孩子無辜’的?!?/br> “好幾次都是我去給王妃看的,當時連產婆都預先找好了,可一摸脈像哪還用得著產婆啊,我照實說了,還挨了安王好一頓罵,后來沒找過我了?!?/br> 隨著供述殿內一時冷寂,默不作聲地看向蘭茵。阮文江內心漾過一抹得意,將太醫院的脈案呈上,白紙黑字,還有當時的太醫落款,寫著‘氣血兩虧,損敝中輔’。 聽到此處,眾臣心里已開始嘀咕:若是當年安王妃真的小產,不曾生下世子,那么如今的這位安王就是當年老安王從別處抱來的。yu意很明顯,府中蓄養男丁就是為了襲爵…… 康帝講那些陳舊的紙箋翻閱過,抬頭看向末座:“蘭茵,你可有什么要說的?” 蘭茵沉穩地離席,朝著康帝斂衽為禮,緩慢道:“當年之事發生時蘭茵尚且年幼,許多事情也記不分明。不過,今日特將當年侍奉父母的老管家岑武帶了過來,正等在殿外。岑武自父親獨自辟府居住時便侍奉左右,總領府中內務,好些事情也許他能說清楚?!?/br> 第11章 她的話音有著緞子般的綿軟柔和,卻又好像軟緞中埋著根骨,自成筋脈,外柔內剛。御駕前娓娓而道,鎮定自若,于細微間仿佛有消磨心中煩躁的魔力。 康帝聽她口齒清晰,思路明確,點了點頭,讓人召岑武進來。 岑武年近五旬,眉目深邃,雖是下人卻一看就是個有主意的,目光不似一般仆從總飄忽著,看定了一處便沉下去,連帶著整個人都穩穩當當的。 “老奴當年侍奉安王和王妃,親眼見著王妃懷著世子何等辛苦,及至后來臨盆生了一整天,才生下麟兒,就是今日的安王殿下,怎得會有人說安王不是老主子所出?這也太荒謬了?!?/br> 蘭茵已經康帝允許回了坐席,彎身坐下,緇緞如水般細膩柔軟,順著繡榻鋪陳在身側。 阮文江正要說什么,姬孫氏卻先急了起來:“你這老頭怎么睜眼說瞎話,當年王妃將要生產時我親耳聽我女兒說,王妃這一胎是保不住的?!?/br> 高兆真厲聲叱道:“放肆,圣駕面前由得你多嘴?” 姬孫氏噤聲,怯怯地退到一邊。 岑武卻微睜大了眼,神色一斂,很是詫異:“你說什么?當年親耳聽姬氏說?這怎么可能?” 蘭茵端坐在旁,淡然問:“為何不可能,岑管家你說詳細些?!?/br> 岑武對著康帝躬身大拜:“陛下,當年長安中盛行鼠疫,安王殿下舉家去錦邑別苑避疾,關閉府門,嚴謹府中之人與外人接觸。即便后來安王妃身子不爽派人去外面請過郎中,那也是慎之又慎。斷不可能允許外面來的府中人親眷入府探望,也不可能允許王妃近前侍奉的婢女隨意出府,這萬一染了病回來可怎么辦?” 姬孫氏立時像被戳了死xué,臉色瞬時晦暗,透出些心虛,避開岑武炯炯的視線,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