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15 章
意地看向李長風:“這個節骨眼,父親大人又跟靖王瓜葛著,襄王的請我可不敢隨意應承?!?/br> 李長風跟隨祈昭多年,雖然年輕,可伶俐機敏,一見著他落在盧楚身上的眼神,便當下明了,半真半假地說:“可那畢竟是襄王,正兒八經地向您遞帖子,又不曾避著人,您老這么回絕,怕傳出去不好聽啊。只當侍郎大人譜擺的多大,連親王都請不動了?!?/br> 祁昭站起身來,撲落衣襟上沾落的草籽,無可奈何道:“看來還是得走一趟,都說襄王是個執拗的,萬一再下帖子,非得傳到父親大人耳朵里不可。左右我這頓罵是躲不過去了……” 休沐后盧楚頭一天回國子監,正將今年春闈的應試名錄核對了一遍,派去刑部打探消息的小廝回來,說是姬云澤已無罪釋放,他心里石頭落地,正想盡快去跟蘭茵報喜,安王府的管家岑武卻先一步上門,說是多謝盧楚為著姬云澤的事張羅,蘭茵今天中午在安王府備了私宴,請盧楚過府。 盧楚當下一愣,這消息他今兒才得著,還沒來得及向蘭茵說,她又是怎么知道的。他心里疑惑著,那邊岑武還絮絮說著:“前些日子郡主去歸云田莊,帶回來些新鮮的野味,她親手烹了,用來下酒……”他腦中靈光一閃,問岑武:“蘭茵哪一日去過歸云田莊?” 岑武道:“十二那天,正巧郡主前腳剛走,后腳宮里就來人了,皇后娘娘賞了安王好些補品?!?/br> 盧楚心想,那就是了。安王府向來跟朝中沒什么瓜連,而這事她又不可能到處嚷嚷,能跟她說得還能有誰呢?他一早覺得探病那日祁昭看蘭茵的眼神不對,只安慰自己是他大病初愈神思有些顛倒罷了,這樣看來都不是他顛倒,而是自己睜眼瞎了。 他幾乎可以肯定,祁昭拿他當幌子以狩獵為名偷偷去見了蘭茵,回想那日他回來時的情狀,不是尋幽探香而歸又是什么? 他心里很不是滋味。這事雖是他牽的線,可人家兩個早搭上了,他還稀里糊涂地蒙在鼓里。依蘭茵的xing子,斷不是拜高踩低、過河拆橋的人,所以才要在事后鄭重其事地設宴謝他。他很不想吃這頓飯,是挫敗亦或是自尊作祟,但他不能回絕,若是不去,會讓蘭茵多心,以為他介意了,這樣顯得狹隘小氣。 因而他應下了,午時剛過,換下官服,跟另一個司業打了個招呼,便騎馬去安王府。 馬蹄鐵踏在國子監門前的地上,揚起了風塵,正落到祁昭面前。 他剛從襄王府出來,跟那個老狐貍襄王周旋了好一會兒,可憐兮兮地胡扯,說是怕堂而皇之地來見他,讓祁長陵心里不快,這才左右推脫,等祈長陵問起來,也有話說。 襄王蕭從玨說他一猜就是如此,所以才鍥而不舍地下更貼,只裝樣子給外人看。說罷,還讓謝靜怡出來奉茶。 上一輩子,祁昭和蘭茵都是死在這個女人手里,他乍一見她,心里很是復雜。本來應當厭惡的,可看她鬟髻低綰,桃紅花鈿點綴著粉面嬌俏,不時流露出羞怯之色。恰是一副初涉塵寰、不諳世故的樣子,他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全然找不出后來謝靜怡臉上那充斥著戾氣,尖銳yin鷙的痕跡。 此時據他前世死時不足十年,十年的光景將一個天真爛漫的閨閣少女生生變成了狠戾dufu。 有些唏噓,也懶得再恨她,從她手里接過茶也不再看她。 但他方才緊盯著謝靜怡看時卻落在了襄王眼里,他捋了捋腮前短髭,笑道:“王妃的弟弟在國子監就學三年了,世家男兒,家里自小嬌慣,詩書不精,偏偏還指望著他承門楣。今年國子監遴選通兩經者參加貢舉,依照著他的資質怕是入不了圍。祈侍郎jiāo游廣闊,能否往國子監里遞個話,把謝郎也劃入貢舉名錄里?!?/br> 祁昭品著茶,腦子轉的飛快。心說這個老狐貍彎彎繞繞真多,憑他一個堂堂親王,想在國子監里給內弟開個后門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偏要為這么芝麻大點的事來勞煩他。無外乎是想做出副不涉黨爭的樣子給外人看,又兼試探試探他,是不是真心實意與他相jiā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