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2 章
幾日身子不適,太醫都快把祁康殿的門沿踏碎了,我說替她來看看你……” 祁昭輕蔑一笑:“來時沒避著點人?近來又有人編排咱們,說是我一個先帝托孤的遺臣跟太妃娘娘不清不楚的,傳得那叫一個難聽……” 謝靜怡是先帝淑妃,先帝駕崩后,跟祁昭的jiejie合力扶了太子登基,如今又作伴寡居,前些年勾心斗角的兩人倒真生出些姐妹情誼來。只不過,謝靜怡與癡心的祁馨不同,當年與祁馨爭寵也不過為著權勢地位,因她滿腔癡情在未出閣時都已jiāo托給了祁昭。 她坐在祁昭邊上,俯下臻首,癡癡愣愣地凝望著祁昭的眉眼,說出口的話清冷干脆:“既已這樣傳了,就由著他們吧,不若……”她慢慢低下了身,襟前盤繡的銀絲薔薇花壓下來,氣若幽蘭,“咱們索xing讓他成了真,不枉擔著虛名?!陛p啟檀口,兩片唇幾乎貼在了祁昭的頰上,他倚靠著繡榻歪坐,謝靜怡的大半邊身子都壓在了他身上,可他沒推拒也沒迎合,一雙眼睛卻瞟向了謝靜怡的身后。 “大人,夫人來了?!崩瞎芗曳庑乓粋€鵝黃淡襟的女子進來,正是祁昭的夫人蕭蘭茵。蘭茵一進屋嗅到了輕飄淡抹的酒氣,再接著便是這么一副活色生香惹人遐想的圖景,她輕挑了挑唇角,“看來是我來的不巧?!?/br> 謝靜怡已從祁昭身上起來,理順著衣襟披帛,半是含怨半是凄清地說:“郡主怎會來的不巧,要說不巧,也是我來的不巧?!避浝]中又帶著一點低徊惆悵,即便登堂入室不合名分,也足夠讓男人憐惜了??善钫咽莻€鐵石心腸的,只一點玩味的笑噙在唇角,斜倚著繡枕紋絲不動。 像是一副枯腸讓人擰斷了似的,謝靜怡抬起眼皮,拿出了精致雍貴的太妃氣度,斂過袍袖,站起身,慢吟吟道:“那本宮先回去了,太后jiejie這些日貴體抱恙,又掛念亡父喪儀,掛念左相身體,才托本宮來看看,既然萬事相宜,jiejie也該放心了?!闭f著喚進隨侍的宮娥,在一團錦繡擁簇下,裊裊娜娜地走了,再沒看祁昭一眼。 直到她出了門,走得足夠遠,祁昭才用胳膊支著頭,看著蘭茵,漫聲笑說:“知道我最喜歡她什么嗎?” 封信弓著身子退出去,蘭茵兀自坐在了彎月凳上,斜著眉眼看他。 “我最喜歡她不管場面多尷尬、多難堪,總能若無其事的樣子……” 蘭茵一張絕美的面龐如覆了層冰霜,等著他說完,冷冰冰地問:“把我叫過來,是有什么要緊事嗎?”總不會是專程讓她來觀摩丞相大人和太妃娘娘的閨中密情吧。 祁昭終于從繡枕上直起了身子,隨手將罩在外面的麻祬孝服脫下來扔在一邊,面容上掠過一絲狡黠笑意:“讓你來看個東西,興許你能高興?!?/br> 他這些年yin沉謀算,手上沾了太多血,由心而生,面相上多是yin郁冷鷙,極少有這樣鮮活靈動的表情了。蘭茵看得一怔,但轉而想起此人的稟xing,隨即有種不好的預感生出來。 祁昭攜著她的手一步一臺階地下了密室,yin暗bi仄的空間里終年不見陽光,繚繞著散不盡的酸腐臭氣,還夾雜著血腥氣。 偌大的殿堂里中間對了半尺高的祭臺,上面擺著皂色官袍,壓著一張咒符,詭異的圖紋蘸血勾畫在黃紙上,觸目驚心。 蘭茵腦子像有一根弦,被崩得緊緊的,一低頭見四個方向的地面牢牢盯著木樁,就整體格局而言,很不恰當。 “那是桃木樁,浸過公雞血,專門辟邪?!?/br> 蘭茵不由得后退幾步,再抬眼去看整個陣仗,心中有幾分猜度,不可抑制的發冷。 “道長說了,得是親生骨rou的血畫的符才管用,因不是好死,沒有尸首,所以用生前的衣帛作祭,招回來的魂扣在這個陣仗里,管保讓他生生世世不得超生?!?/br> 蘭茵知道祁昭和他父親的恩怨,自然不會說他不孝,只垂眸沉靜了片刻,突然說:“思瀾……”聽得她叫他的字,祈昭猛地回頭,視線深幽地凝睇著她。 “祁長陵已經死了,你的噩夢也結束了,你該放下重新開始了,不能一輩子都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