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羽正往臉上抹東西的時候，就聽到后頭砰的一聲響，她連忙回頭，就看見桑歲手急腳亂地跳下床，往衛生間沖。

    “干嘛呢干嘛呢？”她擔心地問。

    “我jiejie回國了?！毙l生間里傳來回答，“趕著去和她吃飯呢?！?/br>
    “你還有jiejie??？”

    桑歲叼著根牙刷走出來，“唔……不是，是江寺北的jiejie，但也是我jiejie?！?/br>
    原羽手停了，“江寺北的jiejie？”

    桑歲點頭。

    “去哪吃飯??？”原羽啪地把面霜合上，“帶我一個唄?！?/br>
    桑歲動作停了，“??？”

    “我也好久沒見江亭南了，”原羽開始找衣服穿，“順便蹭個飯?！?/br>
    桑歲還是，“??？”

    原羽百忙之中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我之前在英國讀書的時候認識的?！?/br>
    “那時候她讀博，我剛入學。她當時的男朋友想泡我，一腳踏兩船知道吧？然后被我倆落套了?！?/br>
    “事后我們覺得彼此挺聊得來，剛開始那會在異國他鄉，她幫了我很多。算是半個知己吧……后來她拿到學位就跑到華盛頓去了，我留在英國，就不怎么聯系了?！?/br>
    “不過我真沒想到，她怎么會有這么個弟弟……天天拽的跟二百五一樣，不就仗著有個好皮囊和臭銅錢？”

    原羽說著說著又開始唾罵江寺北了。

    桑歲縮回衛生間去刷牙，假裝聽不見。

    ……

    兩個人打的出租車，南城太熱了，感覺坐高鐵走過去都隨時會變成一塊融化了的泡泡糖。

    桑歲有些忐忑，她現在算是清醒了，有些問題就也清晰明了起來。

    她和江寺北之間的事情……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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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好像還不知道吧？江寺北看起來也不會跟她講。

    唉。

    jiejie會不會也覺得是她錯了呢？

    雖然她確實是錯了。

    但……唉。

    想著想著她的手指就又糾在一起了，她膚色白皙，稍微抓抓就能起紅印，這會兒更是看著觸目驚心。

    這是她一焦慮就會有的小動作。

    傷害自己來壓抑情緒。

    所以江寺北從來不允許她留長指甲，他不強硬讓她改掉壞習慣，只會讓自己去減少她焦慮的次數，或者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很少人看得出來，也沒什么人注意到。

    但原羽算一個。

    手里滑進溫度的時候，桑歲還小小地嚇了一跳，轉頭看去，只見原羽抹了個唇彩，氣場十足。

    “好好看啊，魚魚?！彼滟澋?。

    因為桑歲比她還小個一兩歲，叫妹太不合適了，干脆親昵點。

    原羽沒理，她手指繞進女孩的指間，分開交纏的手指，“緊張什么呢？”

    “??？”桑歲驚訝了下，“害怕見到未婚夫啊?！?/br>
    “怕什么呀？”原羽拉著嗓子，“大不了到時候我和江亭南各自給他兩巴掌，教他怎么做人?！?/br>
    桑歲撲哧地笑出聲，“你打不過他的?！?/br>
    “……”

    小姑娘太直白也不是好事。

    ……

    約定的地點有點遠，正值用餐高峰期，路上還堵了會兒車。

    桑歲到的時候樓下已經人滿為患了，她正愁要不要打個電話給jiejie，就聽見后面有人叫她。

    “歲歲?！备吒瑖}噠噠地，伴隨著銀鈴般的笑聲，“你也在這里?！?/br>
    桑歲轉身，余光看見原羽翻了個白眼，她正奇怪，回頭對視的瞬間，她呼吸滯了滯。

    梁子云長發披肩，襯衫下擺扎進牛仔褲里，高跟上的自帶繞著精致的腳踝，妝容干凈漂亮，整個人利落又大方。

    “好巧啊?！彼灶欁缘卣f，“唉，不對。是來和jiejie吃飯的吧？”

    ……jiejie？

    是指江亭南嗎？

    她怎么也可以叫得這么親密？

    桑歲心里一刺，開口卻細聲，“對?！?/br>
    梁子云抿嘴一笑，剛抬頭準備再說些什么，就看見恰好轉過身的原羽，嘴角頓住，有些僵硬的失態。

    “你呢？”原羽也笑，她比梁子云高一些，也穿的高跟鞋，氣質壓她一頭，眉梢輕挑，“你來見誰？”

    梁子云只愣了兩秒，便恢復了表情，她刻意地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弱勢：“啊，我??？我剛好和阿北出來吃飯，”她看了一眼桑歲，“恰巧接到他jiejie的電話，阿北就順便捎我過來了?！?/br>
    桑歲的手背在身后，又糾纏在一起。

    真是叫的順口啊。

    她其實很想說臟話罵她，甚至想伸手去抓花她的臉?？墒撬炔粫f臟話，也沒有指甲。

    最重要的是，她也沒有理由。

    搞不好還會被人當成笑話看。

    也沒有人替她撐腰。

    桑歲忽然覺得自己好可憐啊。

    被人圈養了這么多年，什么也沒學會，遇到危險人物既躲不開又打不過，讓她變得軟弱的人也沒有成為她的鎧甲。

    想著想著她淚花又浮起來了，覺得懊惱。

    沒用透頂了。

    “你知道嗎？”原羽忽然轉頭問她。

    桑歲奇怪地抬頭，“??？”

    原羽雙手環胸，微微抬起下顎。

    “這女的和你男朋友單獨吃午飯，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