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折辱清冷男主前 第40節
這樣時間一久,他說不定就見貫外?間年輕女色,現在這不該有的心思也就淡了。 “一人留在府中難免孤寂,不如找個知曉根底的人湊合著過日子?!苯鹗细Q她神情,沒有看見反感便繼續道。 “這顧夫子算來是蘇會元的恩師,又傾心于你,身家干凈,品行又好,日后也不會苛刻你,常言道師父,師父,師如父……” 金氏說著頓了頓,覷沈映魚這張清秀佳人面。 目光頓了頓,復而又含上幾分晦澀道:“映娘算來也只與蘇會元大上幾歲,年輕寡婦和年輕繼子的事發生也不少?!?/br> 她見沈映魚倏的抬頭,趕緊道:“自然,也并非是亂嚼舌根子,而是覺得蘇會元日后去了盛都?,若是哪家小姐看中了蘇會元,乍一見府中有位,早就沒什么關系的年輕寡婦,難免心思七拐八拐?!?/br> 金氏淳淳地勸說著:‘映娘啊,流言蜚語可不長眼,所以我這才多?次勸你,盡早尋個給蘇會元尋個繼父?!?/br> 聽聞晉中巡撫至今還?未定下人,極有可能?會是新科狀元任職。 到時候蘇忱霽真的拿下了狀元,那很有可能?就一躍成了知府頂頭上司。 金氏分明?就是想撮成這段婚事,好承恩情。 沈映魚知曉她的對自己?這般熱情的緣由,本?是要推拒,但?她后邊那句話卻點出了,她一直惶惶不安的心事。 是否她嫁人了,才能?止下這樣的荒唐事? 若當真是這樣,其實?顧夫子的確不錯,而且她之前?也起過這方面的心思。 念頭一旦起了,就像是初春播種下的凌霄花,遇著春水灌溉,便攀著藤不斷往上爬,怎么都?止不住。 沈映魚從知府府中出來時,神情還?有些恍惚。 不知是上天提示,還?是緣分使然,沈映魚竟在知府府外?碰上了顧少卿。 青衫長褂的青年,頭上只挽著素白簪子,立在斑駁的樹下,似本?就是在等她來,見到她眼眸都?是亮的。 “沈姑娘?!鳖櫳偾渥呱锨?,主動同她打招呼。 沈映魚見他滿眼柔情,心中一顫,方才在里面的念頭再次冒出來,但?很快就壓制住了。 她清麗的臉上浮起淺笑:“真巧,沒有想到在此遇見了夫子?!?/br> 顧少卿其實?早已經散堂了,但?今日在園中無意間瞥見她,散堂后忍不住在此刻意等她。 他垂著頭道:“難得碰上姑娘,上次其實?我本?是想要給你一件東西的,但?奈何后面忘記了,一直又尋不到機會給?!?/br> 沈映魚目光微頓,聽出他口?中隱晦的意思。 就是在告訴她,并非是湊巧,而是刻意在此等她的。 顧少卿從懷中拿出小木盒遞過去:“上次大雨本?是想給你的,臨了卻忘記了,后面又難以碰見,是以我才在此等你?!?/br> 松竹般挺拔的青年,生得溫潤如玉又儀表堂堂,講話間雖帶著緊張卻依舊徐徐如風。 沈映魚悄然地打量著他,心中突然想起方才在里面金氏所言。 或許,顧少卿當真是個不錯的選擇。 她與他認識多?年,知曉他的為人,也沒有亂糟的家室,清廉又正直。 沈映魚的心思微動,垂下打量的眼,鴉青眼睫顫了瞬,遲鈍片刻,伸出蔥般秀白的手?碰了碰盒子。 她分明?是碰的盒子,顧少卿的手?卻顫了顫。 他險些有些拿不穩,耳廓的紅暈直往下蔓延,只覺得好似空氣都?隱約緊湊黏糊,帶上幾分昏黃的曖昧。 沈映魚接過盒子,心中也有幾分羞赧,春櫻紅唇輕抿道:“謝過夫子?!?/br> 贈雙明?月珰,暗夏自生情。 不知是否因為沈映魚沒有半分推拒接受了,顧少卿臉燙得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此刻該說些什么話。 他下意識如情竇初開的少年,磕絆道:“暮色漸沉,獨自回府不安全,不若我送映娘回去吧?!?/br> 話音落下清麗佳人抬首覷他,明?眸善睞流轉風華,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有時男女互通情誼只需要一個表情,或是隨意含秋波對視一眼,便足教人心領神會,一切盡在不言中。 顧少卿更是被那一眼瞧得酥筋軟骨,眼中情愫溢滿。 他送耳珰本?是有私心,決定送時還?擔憂被拒,但?現在觀她模樣是默認他的追求。 “走、走罷?!鳖櫳偾浼t著耳廓道。 暮色蕭條,夏季的天暗沉得慢,此時街上已無幾人了。 兩?人緩緩行在道上,偶爾聊上幾句話,氣氛倒是和諧。 這一路顧少卿都?恪守君子本?分,只道一些家長里短,訴說往日在陳家村的事,轉目間就已經到了門?口?。 沈映魚推門?而入,跨入門?檻之際,偶然回首,見他立在原地含笑眺望,眼中似有數不清的柔情蜜意。 她心下倏然guntang,抬手?將門?闔上。 或許顧少卿真是良人。 沈映魚緩步至院子,在枯藤搖椅上坐躺著。 采露拿著蒲扇和冰鎮豆蔻汁出來,睡眼朦朧地等著吩咐。 “去睡吧?!鄙蛴臭~柔情地揉了揉她的頭,溫聲地道。 采露邁著小腿,揉著淚眼往房間行去。 沈映魚看著采露的背影,忽而想起以前?在陳家村,蘇忱霽也是這般年歲。 那時候她剛重生回來,他還?對她警惕萬分,對他好一分,他都?會猜成十分的惡意。 當時的他也是每日堅持,等得到自己?吩咐后才肯去休息。 這樣想著,沈映魚輕嘆息,仰面躺在椅上,半瞇著霧眸睡意朦朧,觀著天邊絳河布滿。 不知盛都?的天是否也是如此? 此時千里之外?的盛都?城中。 長夜不落黑,秦淮河畔,窈窕西子袖中籠香倚在欄桿上,眼兒帶媚,暗將秋波送往底下飲酒清雋的少年。 怎奈對方不懂美人嬌,懶倚在軟墊上,乜斜半醉的眼,冷觀著廳中輕紗姐兒驚鴻一舞。 有恩客衣裳半敞,赤著雙腿闖入跳舞的姐兒中央,嬉笑著隨后一撈,也不管是撈到了誰,將身壓桃花,極盡風流事。 嬌俏含春的姐兒甜嗔著恩客,卻暗自將目光轉向了下方坐著兩?人,特別?是那容貌昳麗的少年,舔著殷紅的唇暗自挑逗。 底下的人神情半分起伏也無,懨懨地轉著手?中的金盞。 而他身邊的是太子外?戚,南山申氏庶三公子。 三公子頭戴金冠身穿藏青圓袍,左右皆攬嬌俏姐兒,風流地叼著姐兒纖手?遞過來的葡萄。 申三公子倏地咬著葡萄,迷醉著眼覷著一旁的少年。 見他渾身懶骨半臥在玉竹簟上,清冷得似菩薩玉人兒,眼中不經意散著艷色。 這蘇忱霽的臉放在這滿堂嬌花美人中,半分不遜色,竟將這些個花魁、伶人皆比了下去。 但?他神情太漠然了,上堂本?是春風意盡事,饒是自己?身經百戰也有幾分意動。 他卻好似觀著一場無關緊要的景象。 又轉念一想,可不就是尊活玉雕的菩薩。 蘇忱霽如今是盛都?炙手?可熱之人,他能?與蘇忱霽相識實?屬是偶然。 第一場考試揭榜,蘇忱霽是榜首,而他是末尾最后一名,不少人對他排名欲嘲笑,又不敢的模樣著實?難看。 他一向放浪不拘小節,本?也瞧不上那些只會讀死書的讀書人,正欲要尋個歡樂場子抒發,恰逢不知誰道了一句‘蘇子菩來了’。 蘇忱霽的名字在盛都?是如雷貫耳,他早有聽聞卻未曾得見。 當時他順著人群瞧去,雪衣少年如踏月華而來,又清冷又漂亮得驚人。 不少人圍著恭維,少年卻不驕不躁上下覷了榜單,折身又離去,渾身的冷傲勁兒。 后來申三公子又無意撞見過他幾回,也不知是哪股筋搭錯了,直接上前?結識。 本?以為是個清高人兒,沒想到對方也給面子,一來二去就結識到了,可以同逛風流場所的地步。 雖大多?數是他狎妓,蘇忱霽臥在一旁觀歌舞,從不讓男女挨近身半寸。 滿堂荒唐唯獨他氣質分外?復雜,似干凈得透徹又似冷傲的謫仙人,雪衣不染塵。 “子菩兄,這盛都?的美人兒可比晉中的如何?”他忍不住側頭試問。 蘇忱霽半闔著眸頭微偏,華光瀲滟流出,將轉手?中的金盞擱置回原位,“盛都?美,秀色難掩羞玉顏,晉中亦美,壚邊人似月,是謂天上人間,難分伯仲?!?/br> 若蘇忱霽只夸晉中,那便是瞧不上盛都?,若他只夸盛都?,便是貪權慕財與世人無異。 盛都?和晉中同夸,一碗水教他端平了,剛好是申三公子想聽的話,當場大笑出聲。 “不愧是蘇子菩,難得有這樣的知己?好友,其實?我也愛晉中美人,比盛都?姐兒要嬌俏得多?,哈哈哈?!鄙耆訑堉廊?,拍了拍她的肩,“橙兒,去,給子菩倒杯美酒?!?/br> 橙兒如膩滑無骨的魚兒,擺著腰肢扭來,眼含柔情地給蘇忱霽倒了一杯酒,端送在他的唇邊,“爺,喝酒?!?/br> 蘇忱霽神色淡淡地乜斜橙兒一眼,將頭偏過。 還?未開口?說話,一旁的申三公子倏拽住橙兒的云鬢往后拉,扔擲地上,鹿皮云靴踩上她的肩頭。 “爺讓你倒酒,不曉得我兄弟不喜教女人碰嗎?”申三公子醉著眼冷叱。 橙兒見狀忙不迭磕頭跪地。 “拖出去,拖出去?!鄙耆犹吡颂咚荒_,不耐煩地揮手?,做足了為兄弟抱不平的姿態。 蘇忱霽冷覷著兩?人之間的戲。 申三公子讓人將橙兒拖下去后,面對蘇忱霽又是一張笑臉道:“子菩兄見笑了,那姐兒是新來的,不懂事?!?/br> “無礙?!碧K忱霽輕垂下眼瞼,依舊如狐般臥在軟墊上觀上邊的戲。 上方的男人已經提刀上陣,那女子瞇著眼面色粉紅,似舒服地叫喚著,寬大的衣袍將底下的風流遮住,半遮半掩地引人心悸。 他望著這些丑陋的慾望,揣摩學習的心淡去,把?目光落在飄蕩的裙擺一角,似看又似神游,實?則在腦中想起了沈映魚。 她會對著他露出這樣的神情嗎? 申三公子覷他一眼不眨,看著上方的風流戲,似是很感興趣眼中都?帶著光。 那樣的目光若放在旁人身上,他只會輕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