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折辱清冷男主前 第14節
尤其是那雙眼兒,也生得太好看了些,雖然臉上無甚表情,但還是給人一種又乖又危險的錯覺。 “是映姨給我吃過幾塊,她之前說你要來上學,還叫我和你做朋友?!标惽÷暤卣f著。 蘇忱霽神色微動,啟唇道:“什么時候?” 聲音也好聽。 陳乾心中喟嘆,如實道:“就前幾日,我娘和映姨一起去鎮上,回來的時候遇見的?!?/br> 想起糕點的美味,陳乾舔了舔唇,一臉的向往。 蘇忱霽得到答案轉過頭,垂下濃密的眼睫,輕輕地顫著,不知心中想著什么。 陳乾本是還想要講話的,但夫子已經開始講學問了,他偃旗息鼓地轉過頭,看著前面認真聽課。 學堂教書的聲音響徹。 另外一邊的沈映魚并沒有先回去,而是轉身去尋村中的木匠。 木匠是個獨眼的老鰥夫,無兒無女,唯有一身手藝了得。 “四叔在嗎?”沈映魚立在籬笆墻外探頭喚著。 不一會兒陳四叔便開了門,定睛一看,原來是沈映魚,臉上表情淡淡的將人請進來。 沈映魚此番前來,是想要托他做幾塊靈牌。 前世她未曾收斂家人的尸骨,連衣冠冢也沒有,實在屬不孝。 “三年前就死了的人,現在才來做?”陳四叔覷了一眼沈映魚,似笑非笑地問著。 沈映魚不反駁,低沉地點點頭,心中本是有千萬句為自己開脫的話,如今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因為前世她一開始只顧著沉浸在悲戚,還有將恨轉移在蘇忱霽身上,還故意自欺欺人爹娘和哥哥jiejie未曾死,并未給他們立靈牌。 重生一次回來,她突然才發現,自己當時多么的可笑。 好在陳四叔并非是性格古怪的人,見她面含悲戚,又想起聽聞她最近已經改過,也沒有再為難她。 “可以,一塊靈牌十五枚銅錢,先付定金,十枚,五日后來取時付剩下的錢?!标愃氖宓?。 沈映魚忙不迭地點頭,數了錢遞過去,態度十分誠懇道:“麻煩四叔了?!?/br> 陳四叔擺手道不用謝。 解決完靈牌的事,沈映魚心中的大石又落下一塊。 天邊的春光正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夾岸而來的風帶著濕意。 沈映魚仰頭看著遠處,刺目的光讓她抬起手遮擋著,嘴角微彎著。 似乎一切都在朝著好方向走去,接下來便是想想如何賺錢了。 沈映魚依稀還記得,前世因惡錢之事,北齊曾血流成河,不少通貨幣都在貶值,除去她暫且買不起的黃金,只剩下蠶絲了。 蠶絲本是尋常,但五年后發過一場大水,淹死了不少的蠶蟲,一道泡發脹的還有布料。 當時的布料物價一漲再漲,甚至好的冰蠶絲能賣出千金。 所以不會種田賣瓜的沈映魚就打算養蠶,但不管是哪個,都不是一下就能成。 所以她現在暫且可以繡幾個花樣,賣給晉中的富貴夫人小姐做衣裙。 沈映魚這般想著,腳下的路程就加快了,想著先趕回去將忱哥兒的春裝做出來。 路過小坡時,沈映魚忽然感覺一道視線黏在身上,看得她頭皮發麻,下意識轉過頭。 坡上只有一頂破爛的茅草屋,門口吊兒郎當坐著個衣裳不整的男子,他正一臉下流的上下打量著她。 是陳傳宗。 第12章 長大 沈映魚忍不住蹙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足下生塵,越發快起來。 好在他只敢用目光打量她,并不會跟過來。 但沈映魚還是不放心,快步回去將門闔得死死的,確定無問題才放心地進屋。 修葺房屋之事,也得要提上日程了。 … 從四叔那里拿完靈牌后,時間一晃,楊柳抽新芽,春桃初謝,樹上結出小小的果子,蠶也生得圓滾滾的。 沈映魚托人買了不少的蠶養,也開始著手繡花樣拿去賣。 她繡工不錯,花樣也新奇,但被大肆壓過幾次價,險些和人鬧起來。 那些掌柜見她年幼就以為她無知,別人尋常樣式都能賣到半吊錢,她這些樣式又精致又新奇,甚至來布坊挑選布料的夫人、小姐都得夸上幾句,偏生他要壓一半的價。 沈映魚收了帕子怒極。 說來慚愧,前世她曾當過幾年的潑婦,罵人回嘴都游刃有余,直懟罵得那些人面色紅漲。 當時恰逢路過一位金簪華服的夫人,那夫人無意瞥見她手中的花樣,腳步停駐多瞧了幾眼。 沈映魚當時只顧著和人對罵,未曾發覺,等到出去后,身著綠裙的侍女過來請她。 觀侍女的模樣,沈映魚又抬首,看著不遠處的華麗馬車,一眼便看見上面的標識。 是晉中知府的馬車。 沈映魚被侍女引著過去,才曉得里面的是知府夫人。 知府夫人方才看中她手中花樣,欲要購買,是來問價的。 沈映魚垂著頭報價。 知府夫人金氏先是看了花樣,鮮艷的紫羅蘭上勾勒金絲,又顯得典雅、又顯得高貴。 金氏又覷下面態度恭敬的村婦,并無厭人的諂媚,心中的七分滿意漸變成十分。 貴夫人都是高高在上的,雖滿意,但卻不會從自降身份下馬車,便吩咐身旁的侍女代為打賞。 半吊錢落在沈映魚的手中,便變成了五兩銀子,錢過多她奉還回去,卻得侍女的一句話和一塊小牌匾。 侍女讓她日后有了新花樣,可以先拿到府上來給夫人過目,這些錢財算做是打賞。 繡的花樣攀上知府夫人,日后名頭打響了,路子自然是不愁。 沈映魚思來也就同意了。 如此進退得度,尺寸拿捏得極好。 金氏又多覷了幾眼沈映魚,這才發覺她模樣清秀,便將人記在了心中。 接下來的日子。 沈映魚一邊養蠶,將吐出的上好蠶絲處理好,然后繡上花樣送去知府府上。 每次金氏都喜歡那些花樣做出來的衣裙,后來還讓沈映魚畫了幾個花樣,打出來做頭飾首飾。 有時,金氏還會將她推舉給其他的夫人。 那些夫人雖看不起村婦,但極其喜歡那些花樣,時常會施舍般地給她打賞一些錢財。 尊嚴和錢財比起來,有時候不值得一提。 一來二去,那些貴夫人輕蔑又施舍的態度,反倒多給了沈映魚不少的發財路,短短幾個月就已經小有積蓄。 日子如白駒過隙。 春芒后,陳四叔便抽空來,在一旁修葺了浴房和臥居,這樣兩人才分開。 蘇忱霽在學堂表現非凡,不少次沈映魚去學堂,顧少卿少不了夸贊幾句。 兩人漸漸熟悉,沈映魚也從最開始的羞赧,變得虛心接受,眸中帶著亮人的光。 顧少卿時常觀她臉上掩飾不住的神態,頻頻失笑。 蘇忱霽也不再如剛開始那般瘦弱,生得越發乖,性格也軟。 沈映魚總是忍不住左右捏他的臉,哪怕捏得疼了,他都乖乖地垂著眸,任她捏高興了才抬眸。 每次抬起眸,眼尾紅彤彤的,越發使人想欺負。 他簡直乖得毫無脾氣。 見如此,她也有憂心的時候,他雖乖,但太過于安靜孤僻,除非必要絕不主動開口講話。 此事,她也同顧少卿交談過。 顧少卿倒是理解,反倒寬慰她道,子菩雖孤僻,但甚多人喜歡。 子菩,是蘇忱霽如今的字。 聽見夫子都這般講了,沈映魚才放心。 日子依舊一天天在過去,前世的事在她的記憶中,似乎緩緩淡去了。 此時兩人的關系同最開始相比,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 沈映魚雖然未曾有過孩子,但他待她尊敬且依賴,所以她每每想起都會忍不住感嘆。 前世那些事,必定不會再發生了。 日子一晃,歲序更替。 這三年,沈映魚因為時常去學堂,曾在無意間發現,前世癡纏蘇忱霽的公主竟在此。 那公主最是見不得他身邊有女子接近,但凡靠近之人皆死因不明。 當年她眼瞎中毒,便是因為那公主表兄所做。 所以最開始看見那個公主,沈映魚甚是詫異,還有擔憂。 但此時這公主,還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在每次見她都會乖乖地喚姨娘。 沈映魚想避開,偏偏每次都避不開。 后來她便想著走旁的路子,將她當作另一個蘇忱霽,每次只要見到這小姑娘,都會送吃的、送些小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