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男主向我表白了 第49節
痛苦哀嚎聲回蕩在巷中。 剩下的幾人對視一眼,知道逃跑無用,紛紛沖了上來。 一身綠衣的少女鬼魅般消失,接著出現在他們當中。 一刀一劍上下刺來,她隨手用斧頭擋了一下。 那兩人接著被反震得不斷后退,空中紅光一閃,他們悉數被腰斬,傷口處血rou鼓動,仿佛有什么東西要破體而出。 然后猛地炸開。 尸體頃刻間滿地都是。 蘇蓁甩了甩手,揮落斧上的血跡,看向剩下的那個人。 那個人當即跪下了,“仙君,仙君饒命——” 蘇蓁伸手按住他的額頭,諸多破碎畫面瞬間涌入腦海。 這群人確實曾是漓水宗的修士,為首的那人是另外三人的師父,他為了殺一個半妖,用其血液煉丹,害死了那半妖的全家。 死的皆是人族,半妖也只是個尋常漁家小孩,甚至不知道自己有妖族血統。 除非是主動傷人惹禍的,漓水宗本不仇視妖族,這伙人干的事天理難容,就被逐出了師門掛了懸賞。 只是漓水宗這三流門派,門中沒幾個上七境修士,大多還都是丹修藥修,雖然有人出來追殺他們,卻終究沒能找著。 近些日子,他們又在飛鶴城徘徊,打劫了好幾個低境界修士。 他們將人帶去一處密室,用攝魂攫魂之術拷問,若是稍微有點來歷背景的,就刪去記憶放走,若是散修或者是小門派的人,就殺了洗劫一空,拿血rou去煉藥。 這些人本不敢打劫大門派的修士,若是知道她出身天元宗,絕對不會往她面前湊。 但蘇蓁要去魔修的地盤,故意將自己靈壓整了個四不像,在外人看來,就是修習了那些雜牌功法后的樣子。 蘇蓁隨手砍死最后那人。 她想了想,還是從那師父的尸體上,摸出了乾坤袋,將里面存留的死者遺骸取出來,其他的東西一樣沒碰。 然后將尸體清理干凈。 蘇蓁撤掉結界,若無其事地走出小巷,背后的巷子已是干干凈凈,連半點血跡都沒有。 類似的人和事,她上輩子見多了,殺完人就拋到腦后,想都沒多想。 蘇蓁去尋曾經吃過的小酒店,又走了一小段路,在接近轉角處,看到了一家張記酒館。 這是家小店,鋪子干干凈凈,門口掛著厚實的繡毯,里面擺著木桌木椅,這會子只有兩桌客人。 柜臺前還站著兩個人,大約也是要買了帶走的,正和掌柜的手舞足蹈地說話。 蘇蓁在旁邊等著,百無聊賴地打量著店里擺設,順便看向了店里唯一打開的那扇窗戶。 她的視線忽然一頓。 在喧囂吵鬧的集市上,在那些摩肩接踵的行人之間,立著一道高挑瘦削的身影。 那人穿了一身朱紅繡金的薄衫,在滿街裹著棉服厚襖的人群里,顯得格格不入。 周圍雖然偶爾有修士經過,但他們也都穿著道袍,或者就算衣裝輕便,也沒那么扎眼。 而且—— 那些修士仿佛都沒有看到他。 那人有一頭濃密的、夾雜著血紅的白色長發,松松地挽在腦后,發間斜插著玉質長釵,那玉紅得觸目驚心,宛如以鮮血染就。 他背對著這邊,似乎正與一位賣果子的攤主說話。 蘇蓁頗為詫異。 方才她就覺得不對勁,故此在殺那幾個散修時,還特意使了一些自己平時從沒用過的法子。 如今看來,可能是這家伙在遠處“看”著自己。 ——周子恒聯系的居然是他?! 不對。 如果是他的話,整件事都會不一樣。 應當是此人的徒弟或手下,師妹師弟也有可能。 但如果此人已經被驚動,還能追尋自己蹤跡追到此處,那或許周家的人都死光了。 這家伙尋人很有一手。 蘇蓁滿肚子魔門秘術,人家也一樣,她并非沒有反制的法子,但這會子境界差了太多,對方有心來尋,確實不好辦。 而且大家同為魔修,他的年紀比她上輩子還大了不少—— 雖說血神信徒很多并不沉溺法術,甚至頗為瞧不上,但這家伙絕對是個例外。 蘇蓁在逃跑和留下之間忖度著。 “客官,您要來點什么?” 先前兩個客人到旁邊等著了,掌柜的喊了她一聲。 蘇蓁轉過頭掏出碎銀,在與掌柜的說話時,心中迅速閃過幾個念頭,卻又被逐一否決。 付完了錢,她也站到一邊等著,一回頭就見門簾被人掀開。 剛才那白發男人走進來,笑盈盈地看著她,然后悄無聲息地靠近了。 “這位仙君——” 他的肌膚極白,白得幾乎毫無血色,偏偏嘴唇紅得艷麗驚人,縱然容貌俊美秀麗,乍看卻總顯得妖異詭譎。 白發男人微微俯身,“周家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你是否該對我說聲謝謝?” 第25章 “謝你?姚仙君真會開玩笑?!?/br> 蘇蓁笑了一聲, “堂堂血神祭祀,殺人還有別的理由?難道你宰了他們,并非為了給你的主子獻祭, 而是為了取悅我?” “哦?” 白發男人含笑看著她,“仙君果然認得我?!?/br> 如今他倆還是第一次見面。 但上輩子,他們還算是某種意義上的熟人。 不過, 姚晚這家伙對正道修士關注不算多,如今應該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對正道修士來說, 低境界無法在高境界的人面前隱藏靈壓。 魔修卻有一些手段,即使無法全然瞞過去,也可以給對方造成一些錯覺,再加上她可以引導他進行某些猜測。 ……就像現在。 上七境修士才能被稱為仙君。 姚晚一直喊她仙君,如同上輩子他們初見時一樣,但那會子她是正經的天仙境, 當得起這稱呼。 如今, 他只是推測她是上七境, 故意使了什么手法讓靈壓模糊,感覺好像只是化神境。 這種推測當然有道理,因為她先前干的種種事,都不像是化神境做得出來的。 “仙君在想什么?” 白發男人歪了歪頭,那張俊秀的面龐上,浮現出些許疑惑和不滿。 “我還不曉得仙君是誰, 而且你還在我面前遮遮掩掩, 真是令人不快?!?/br> 話音剛落,他就毫無征兆地伸出了手。 周遭景物瞬息間變得模糊, 仿佛有一層灰蒙蒙的水波擴散開,覆蓋了略顯冷清的小酒店。 深紅的木質桌椅地板、被油污熏得泛黃的墻壁、說笑飲酒的客人、以及不斷閃爍著人影的窗戶。 一切都褪去顏色, 化成了慘淡的灰白。 唯有白發男人仍然站在原地微笑。 他發間的紅絲,釵簪上的紅珠、過于艷麗的紅唇,還有那一身其實色澤偏深的朱紅衣衫—— 在這樣對比下都越發鮮艷綺麗。 緊接著,他背后灰白失色的世界里,驟然撕裂開無數深紅縫隙,如同被刀刃切割出的創口,裂縫里蔓延出汩汩血液。 然后數十只猙獰的、被剝去皮膚、筋rou裸露的利爪,從裂縫里探出,它們的手爪尖銳如刀,掌心還有裂開的嘴巴、口中則是圈圈利齒。 那些張牙舞爪的血色手臂,一直不斷向前伸出,嘴巴發出尖銳的嘶鳴。 那聲音或高亢或低沉,或柔和或粗糲,仿佛有千百個人在一同吶喊尖叫。 一時間四面八方都回蕩著驚悚的聲響。 場景無比駭人。 若是對噬魂教稍有了解的,這會子多半也知道,這分明就是要抓人獻祭的架勢。 蘇蓁卻松了口氣。 她對噬魂教的了解還稍微多些,對這個人的了解更多些,故此知道這就是個試探。 自打看到對方,她縮在袖中的手就結出了法印。 “姚仙君何必多此一舉?” 那身份未知的年輕修士淡淡開口。 她坐在滿目灰白的世界里,身形看似瘦削,那一席單薄衣裙也是淺淡的蒼葭色,只染了一點稀薄的綠意。 仿佛早春生發的草葉,尚未生長就被掩埋在雪中。 然而—— 他倏地對上了那雙綠得濃郁的碧眸,看到那隱隱化成菱狀的瞳孔深處,綻出一點莊嚴肅穆的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