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男主向我表白了 第4節
那人下意識繼續點頭,停了一下,又連忙搖頭,嘴角不斷上揚,似乎很高興的樣子,“好?!?/br> 怎會有人被威脅了還在笑的? 蘇蓁狐疑地看著他,“你可知我是誰?” 那人再次點頭。 蘇蓁低頭看了看。 她穿了一身水綠繡銀的花留裙,裙擺和袖邊蔓延著精致繁復的青白云紋,腰封上繪著同樣的圖案。 作為首座親傳弟子,衣紋與旁的危云峰修士有些區別,一般人都能瞧出來。 玉塵仙尊總共六個親傳弟子,有兩人早年夭折,如今只剩四個,二女二男。 蘇蓁和師妹的氣質模樣迥異,但凡是對她們有所耳聞的人,應該都不至于認錯。 她瞇了瞇眼睛,“那你若是向別人提起我……” “不會的不會的?!?/br> 那人連忙擺手,“我為何要與別人說起你?我肯定珍藏……我肯定認真把這件事藏起來?!?/br> 什么亂七八糟的? 蘇蓁不愿再多費口舌,只準備將地上的東西弄干凈離開,省得被巡山弟子們瞧見。 下面的人又開口了。 “那個?!?/br> 他抬手指了指蘇蓁腳下,“萃玉晶草?” 蘇蓁心想這家伙修為一般,卻也有幾分見識,“怎么?” 那人沉吟一聲,“你不要了嗎?” 蘇蓁懂了。 他想要。 這倒也不奇怪。 萃玉晶草本就值錢,更何況是這樣的成色。 她不打算將東西留著礙眼,也懶得賣出去,反正不缺這點錢,只是不想留在這惹人猜疑罷了。 蘇蓁不耐煩地揮揮手:“那你拿走吧,莫要說是我給你的,也不要說是從此處……就什么都別說?!?/br> 那人微微一愣,眼中射出強烈的欣喜之色,“好,我絕對不說,我可以立誓!” 蘇蓁搖頭,“不必立誓,我記得你的靈壓,你若胡言亂語,我會找到你然后宰了你?!?/br> 說著退了兩步。 “沒問題!” 那人極為爽快地答應道,仿佛還有些激動,“你說你記得我的靈壓,可別忘了?!?/br> 蘇蓁:“?” 正在迷惑之際,對方已經閃身靠近過來。 那人低頭俯身,寬闊的肩膀晃出一大片陰影,將她完全籠罩在內。 緊接著,他毫不在意地蹲了下去,認真收拾一地狼藉,也不顧手上沾惹泥土灰塵。 而且不僅是那些息壤土,他甚至連花盆碎片都不放過,都仔仔細細地收羅起來,仿佛在整理什么珍寶。 蘇蓁本想直接離開,見狀又止住腳步,“令師是哪位?” 這人少說也是個筑基境,那或許也該是某位長老的記名弟子吧。 那人正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株晶草,仿佛拿著什么易碎之物,聞言又立刻抬起頭,完全停住了手上的動作。 蘇蓁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她原本覺得這人很在意那棵草,但這會子的表現就好像,他覺得與她說話才是更重要的事。 不過也對。 畢竟這是她“給”他的東西,若是她不滿意,也隨時能收回來。 尚未多想,那人已低聲地說道:“師尊已仙去多年了?!?/br> 蘇蓁垂眸望著他。 后者維持著蹲姿,也抬眼看著她。 他的眼窩很深,睫羽纖長濃密,微微顫閃間,那雙泛著藍意的眸子波光粼動,宛如夜影掠過靜謐湖泊。 或許是因為眉眼線條鋒銳,在沒有笑容時,他整個人就顯出幾分冷漠肅殺之氣。 偏偏當他注視她時,眼里洋溢著莫名的歡欣與期待,完全不再會讓人覺得難以接近了。 蘇蓁在腦子里將危云峰的長老們過了一遍,又想了想那幾個在過去百年間逝世的,琢磨著對方的身份。 當然,他身上的衣物沒有危云峰弟子的繡紋,可能是因為才從山外回來,也可能根本就不是峰內弟子。 但從他的靈壓來看,應當修煉的是本門功法。 蘇蓁打量他兩眼,“敢問閣下名諱?” 他眨眨眼,“蕭郁,我叫蕭郁,草字頭的蕭,右耳旁的郁,你想怎么稱呼我都行?!?/br> 蘇蓁心道還能如何稱呼,這人輩分多半不高,不是師侄就是師侄孫一輩,若是后者也只能喊名字,否則太拗口。 當然她閉關許久,若是哪位輩分高的長老在去世前收過徒,她也未必會知道。 蘇蓁:“你既知道我是誰,你我可是同輩?” 蕭郁有些沮喪,“我也希望咱倆同輩,可惜不是?!?/br> 蘇蓁:“……” 蘇蓁見過不少怪人怪事,此時也依然覺得詭異,甚至將她心中的憤怒和煩躁都沖淡了不少。 蘇蓁:“你認錯人了吧?” 蕭郁的眼神有些委屈,“沒有啊,你是蘇蓁對吧,我怎么可能認錯你,咳,看衣服也知道是危云峰首座的親傳弟子,而且你還出現在此處,尋常危云峰修士也不會輕易過來吧?!?/br> 蘇蓁神情微妙。 對方這一句話,她那才被壓下去的思緒又翻涌而來,不禁看向山道盡頭的院落。 論理說,以危云峰首座的修為,整個危云峰,乃至整個天元宗的一草一木,都在他的神識感知范圍內。 但他不會時時刻刻都去關注外界。 或者只去感受那些重要的事。 譬如有魔族入侵,或是有門中弟子觸動機關,亦或是有任何出人命的情況,他定然能有所察覺。 至于其他的,譬如說某個徒弟摔碎了一盆花,他自然不會去刻意感知。 畢竟他現在正在教導他最親愛的小徒弟,哪有那么多精力放在旁人身上。 蘇蓁瞥著那座院落,有些諷刺地想著。 她收回視線打量著蕭郁。 如今的“自己”才從妖界回來,這會兒狀態也沒完全恢復,就懶得用法術去讀心查證了。 蘇蓁:“令牌拿出來?!?/br> 這要求似乎有些無禮,但她本來也不是一個特別講道理的人,更何況這人也不是沒收著好處。 蕭郁卻絲毫不覺得冒犯,手指一動,掌心里就躺了一塊厚重的青玉方牌。 他站起身來,二話不說地將令牌丟給了她。 蘇蓁立刻接住,“你拿在手里便是,不必給我——” 話音戛然而止。 那玉牌觸手溫潤光滑,煙青色的玉質細膩,四角鑲金,下方刻著曲水紋,凌霄峰的標志。 中間則是一個鐵畫銀鉤的蕭字,筆勢雄渾,入木三分。 蘇蓁在心里暗贊一聲好字。 不過,凌霄峰弟子怎么跑到這里來了?是有事找師父?還是來找危云峰的朋友,順便散步經過? 她也曾在凌霄峰閑逛,還因此偶遇過宗主,所以也沒太多想法,只是將令牌遞了回去。 然后隨口問了一句,“所以令師是哪位?可與我同輩?” 蕭郁看上去更糾結了?!安皇?。但你可以將我當成同輩來對待的,不要在意修為境界的事,那些都沒什么意思?!?/br> 蘇蓁:“……” 修士的境界總共十四個級別,分為下七境和上七境。 下七境以鍛體入門、練氣、筑基、金丹、元嬰、化神,大乘——大乘境后,方能修成仙體,晉入上七境。 上七境乃為真仙,玄仙,地仙,天仙,金仙,準圣境,圣境——圣境修士才能破碎虛空、飛升九界之外。 在下七境中,每一個大境界又分為九重小境界,在上七境后,就沒有小境界的分別了。 蘇蓁如今只是化神境一重,但是上輩子死前,她已經初入金仙境,若非是誅神令引動的極刑,那些人未必能立刻殺死她。 所以在她眼里,面前這個看靈壓只是筑基境的家伙,就是個平平無奇的晚輩罷了。 她并非看不上境界低的修士,平日里也指點過峰內新人們,但還是頭一回聽人說這種話。 作為玉塵仙尊的徒弟,蘇蓁在天元宗里算是輩分比較高的。 可以說宗門內大多數修士,都比她矮了至少一輩或者兩輩。 雖說同輩里也不乏鍛體練氣筑基境,但這人都已經說了不是同輩,蘇蓁就猜測他是凌霄峰某個長老的記名弟子。 親傳弟子都會被師尊手把手教導,要么是天資極好的,要么就是有其他原因,諸如柳云遙那種。 記名弟子數量遠遠多于親傳弟子,也只是偶爾被師父指點幾句,師徒間很少有獨處的時間。 雖然他們的待遇比多數外門修士好一些,但除非特別出色的,否則還是要和許多同門競爭,法寶,丹藥,各類珍稀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