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先生來晚了,快去找蕭蕊小姐吧?!遍T衛說。 “哦哦好的!” 別墅里已然燈火通明,樂聲飛舞,形形色色的獸人男女在花園里大聲說笑。他們個個衣著光鮮,一身昂貴的皮毛,脖子上的珠寶比星星還要閃亮。方眠跟個鄉巴佬似的,在人群里格格不入。 “哪來的下等人?” 有人在說他壞話,方眠耳朵一豎,龍貓的聽力好,這些人自以為小聲,實則方眠聽得清清楚楚。 “聽說是那位中意的人……” 那位?說的應該是蕭蕊。想不到大家都知道蕭蕊喜歡他了。方眠嘆氣,他和醒哥假結婚,外人眼里的蕭蕊苦苦單戀,求而不得,不會被嘲笑吧?他心里覺得愧疚,即便和醒哥是假結婚,他和蕭蕊也毫無可能。既然是毫無希望的事,何苦讓蕭蕊陷在這段感情里?就算是為了蕭蕊的幸福,他也應該打消蕭蕊的期望。 他決定當面跟蕭蕊說清楚,拒絕她的愛。只要想想即將說出口的話,心里就一點點抽疼。方眠唉聲嘆氣,拖著步子到處尋找蕭蕊。蕭蕊去哪了呢?蕭擇的花園錯綜復雜,他轉得暈頭轉向,問了好幾個人,對方都捂著鼻子,不愿意與他說話,好像他身上有什么骯臟的病毒。 饒是再好的脾氣,也禁不住被人像瘟疫一樣防備。方眠逮住一只穿著華麗的獅子狗,惡狠狠道:“我身上有蟑螂跳蚤螞蟻蜜蜂和大青蛙,你不告訴我蕭蕊在哪兒我就擁抱你。你再不說,我就親你的狗嘴!” 對方大驚失色,忙指著前面,“蕭蕊的臥室在前面那條路上,你自己去找吧,別過來??!” 方眠翻了個白眼,轉身走了。那傻狗指的路對了一半,方眠沒找著臥室正門,繞到了蕭蕊的窗外。窗里燈光明亮,人影騰挪,顯然是有人。方眠正想敲玻璃,忽然聽見里面傳來壓抑的哭聲。 一個男聲哭道:“你真的要嫁給方眠那個alpha嗎,他那么低賤,還有老婆,你真的要嫁給他?” “周文哥,即使我嫁給他,我的心還在你這里??!” “在我這里有什么用?我們都是omega,我們永遠不可能有結果!” 方眠越聽越糊涂,這都什么跟什么? 他聽見蕭蕊說:“你別走!聽我說,方眠只是個貧民窟的賤民,我怎么可能喜歡他?每次只要他多看我一眼,我回家一定要洗三遍澡。是我那個瞎了眼的哥哥因為幾年前被他救過一回,非他不可。誰知道方眠那個傻子把我哥當成了我,還以為救的人是我。我哥非要我陪他演這場戲,我有什么辦法拒絕?” 周文一頭霧水,“你哥哥既然喜歡他,為什么要你嫁給他?” “你還不明白么?他們都是alpha,而我們都是omega,他們和我們一樣,永遠不可能結婚。所以我哥哥想了一個絕妙的辦法,我嫁給方眠,你嫁給我哥哥,我們住在一起,一家人關起門來,誰知道我們在干什么?周文哥,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永遠在一起?!?/br> 仿佛一道霹靂打在方眠頭頂,滿眼金花簌簌而落。蕭蕊在說什么?明明每個字方眠都能聽懂,連在一起方眠卻又搞不明白了。蕭蕊喜歡的另有其人,喜歡他的是蕭擇?所以蕭蕊的瑪德琳蛋糕,蕭蕊的瑪格麗特小餅干,蕭蕊的午飯便當,全都是假的,她根本不喜歡他,在她眼里,他是骯臟下賤的下等龍貓,她每次沖他微笑,噓寒問暖,心里懷的不是和他一樣的欣喜和溫暖,而是惡心和厭惡。 仿佛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光,方眠一下就蔫了,怎么離開那里的也忘了,等回過神來,人已經離開了別墅,回到了他破舊的小三輪旁邊。低頭看,手里空空如也。他的機械小狗呢?忘了,不知道扔哪了。 什么啊,這都什么事啊。方眠難過得要命,喉嚨一陣陣作嘔,仿佛要把心給嘔出來。 他發消息給袁醒—— 方眠:【醒哥,我好難過啊,我的戀愛還沒開始就破滅了?!?/br> 方眠:【雖然本來就沒有開始的希望?!?/br> 方眠:【可是我還是好難過好難過好難過?!?/br> 袁醒沒回他,可能在做家務吧,他醒哥有潔癖和強迫癥,被子必須疊成方方正正的豆腐塊,房間不能有一點垃圾,茶杯必須擺對稱。袁醒的眼睛好像有一把尺子,杯子和杯子之間的間隔一模一樣,分毫無差。因著這強迫癥,袁醒每天都要花大把的時間收拾家里。畢竟只要方眠一回家,就一定會把家弄亂,比如襪子亂丟,鞋子亂踢,內褲亂扔,袁醒從沒怪過他,總是一聲不吭的把襪子撿起來,鞋子擺好,內褲洗干凈晾在院子里。 想不到逃離了穆靜南那條gay蛇,又遇到蕭擇這只gay狐貍。逃離一個gay,不知不覺又奔向了下一個gay??蓯?,這些詭計多端的基佬!今后他一定要擦亮眼,辨別清楚每一個隱藏的基佬,敬而遠之。他方眠這輩子只撅別人,絕不被人撅! 方眠抹了把淚,他不想待在這兒了,他要回去找醒哥。 他蹬著小三輪,呼哧呼哧,累得腿要斷了也不停,精疲力盡地騎到家門口。 “醒哥我回來了!”他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 無人回應,方眠掏出鑰匙打開房門,一股清冷的冷杉木氣息撲面而來,仿佛月光涌出云層,一下子把他給淹沒。他疑惑地抬起眼,立時愣了。 昏暗的小屋里,一條黑鱗巨蟒盤在床上,金色的眼眸有如熔金烈焰。那巨蟒比水桶還粗,盤了好幾圈,看起來十分恐怖。那蟒蛇聽見開門聲,凌厲的豎瞳一下子望過來,鮮紅的蛇信微微吐露,嚇得方眠兩腿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