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他 第43節
第30章 他那可怕的占有欲 ◎憑什么我們要錯過◎ 以前和許銘在一起, 云采奕感覺自己像云一樣,每天都在飄。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能追到許銘,而且和他談戀愛的感覺太好了。 許銘溫柔體貼, 心細如塵,什么事都順著她,不讓她受一點委屈,她只要有一點點不開心,他就會變著法子哄她。 可事實上, 沒有人知道,云采奕內心是誠惶誠恐的。 那么多女生追求許銘, 她不知道許銘為什么最后選中了她。 這比花2塊錢, 中了幾個億還離譜。 彩票中獎,可以說運氣占很大一部分,可是談戀愛這種事是靠運氣的嗎? 云采奕是理科生,凡事追求邏輯, 但和許銘在一起這件事,她想不通邏輯。 她相信,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愛。 許銘是天之驕子,身上光環那么多,可她資質平平,唯一的一個光環,只是一個小縣城的高考狀元, 可是桃源縣那么小, 丟進大城市, 丟進臨大, 她還能算個什么? 以前兩人在一起, 云采奕心里就有此疑問,但卻不敢問,怕問了,反而叫許銘清醒過來。 她將那場戀愛當一場夢,她想許銘應該是一時昏了頭,那大家都像做夢一樣,糊里糊涂地在美夢里過下去好了。 所以那時候和許銘在一起,云采奕很少表現出負面的情緒,就算有點不開心,也只要許銘稍微哄一下就好了。 而現在,他說她難哄。 云采奕才驚覺,許銘根本沒有像兩人說的那樣放下,他還在等她回心轉意。 可她拿什么回心轉意? 而他又為什么要這么執著? 他的夢還沒醒嗎? 寧可岔開話題,開她的玩笑,也不接受她的道歉。 * 云采奕從許銘手底下溜走,去了一趟衛生間,回來后,擠進卡座里,問大家在玩什么,她也要玩。 胡斌正在往一只酒杯里加酒,說玩搖骰子。 就搖一顆骰子,搖到1-4的人倒酒,隨便什么酒,往同一只酒杯里倒,只能倒一次,但倒多少全憑心意,搖到5的人喝一半,搖到6的人就慘了,必須一口氣全部喝光。 那酒杯超級大,經由幾人之后,里面什么酒都有,人的使壞心理在一輪一輪的惡作劇中膨脹爆炸,一個個不興奮才怪。 云采奕挽了挽衣袖袖口,加入了游戲。 許銘眸光微沉,坐到了她旁邊。 大家一見許銘來了,更興奮了,胡斌將裝著骰子的玻璃盅推到許銘面前,笑吟吟地慫恿說:“銘總,搖一個?!?/br> 在座的全都跟著起哄。 云采奕轉頭看他,正好對上他冷淡矜傲的眼。 多斯文矜貴的一個人啊,完全和他們不同類。 云采奕伸手去拿玻璃盅,本能地將他劃出圈子,不想帶他玩。 誰知許銘抬手,在她手的上方,捏住了玻璃盅。 隨意一搖,6點。 全場嘩然。 許銘眉頭都沒皺一下,端過酒杯,一飲而盡。 叫好聲爆發一片,大家玩的更起勁了。 幾輪下來,云采奕情緒起來了,再遇到許銘被罰酒,她也跟著起哄。 許銘融入得也很快,完全沒有想象中那么端著,而他搖到6的概率絕了,他來之后,酒杯里的酒大多數是他喝的。 包廂里的人來來去去,游戲玩的機動又激動。 不知到了第幾輪,酒杯里的酒越加越多,先后有八個人加了酒,杯子快滿了,還沒有人搖到6。 那杯子是直筒形的玻璃杯,平時是用來裝冰塊冰鎮酒的,這一杯下去,足有一斤,無論誰,恐怕都得歇菜。 骰子送到許銘面前,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個個臉上流光溢彩,滿眼期待。 許銘散漫地笑了聲,伸手握起玻璃盅,正準備搖,云采奕拉住他的手臂,湊近了對他說:“你左右輕輕搖一下就好了,不要上下搖?!?/br> 玻璃盅里的骰子此時是1點,6在底下,云采奕建議左右輕搖,那底下的6應該就不會那么容易地被翻上來了。 許銘聞言,修長手指捏在玻璃盅上,輕輕晃了兩下,回問:“這樣?” 云采奕看去骰子,唇角沒繃住,放聲大笑。 其他人的視線也齊刷刷地盯在骰子上,只一眼,哄笑聲沖上了天花板,所有人笑成一團。 那玻璃盅里,方方正正的骰子,白底黑點,明晃晃的六個點。 “666,銘總這手氣絕了?!?/br> “銘總這是饞酒了吧,中午沒喝過癮吧?!?/br> “我們銘總獨領風sao?!?/br> “這么大一杯,只有我們銘總才有這肚量?!?/br> 大家七嘴八舌,全圍在許銘身邊,胡斌將酒杯推到許銘面前,笑著做了個邀請的手勢:“銘總,也就你有這個面子了?!?/br> 許銘淡淡掃了一眼酒杯,一雙漆眸波瀾不驚,偏頭看向云采奕:“你坑我?” 云采奕笑得雙肩直顫,指著骰子說:“我叫你輕輕搖一下,是你自己搖太重了?!?/br> “就是你坑我?!痹S銘側著臉與她對視,嗓音帶著酒氣,又痞又勾人。 云采奕抬眸,游離的燈光一閃而過。 她看見他神色微醺,眉眼隱在陰影里已有幾分醉意,再喝下去,怕是要倒在這兒。 “這樣吧?!痹撇赊日f不清楚自己為什么突然變得仗義,也可能是許穎說他有胃病起了效,她提議說,“你給大家唱首歌,這杯酒我替你喝了?!?/br> “嘖嘖,我們銘總有這么弱嗎?”胡斌看不下去,語氣譏誚,“中午要你替,現在還要你替?” “我真的要她替?!辈坏仍撇赊乳_口,許銘先接了話說,“誰叫我的弱項是喝酒呢,只有采奕能彌補我?!?/br> 他語氣帶笑,自揭短處,倒是能屈能伸,一點總裁架子也不要。 身邊的年輕女孩們全都“啊啊啊”叫起來,男人們更是起哄,笑個不停。 他們多數是源和這幾個月新進來的同事,平時和許銘接觸不多,今天有機會和他玩在一起,一個個都興奮不已。 沈泊嶠喝多了,躺在角落的沙發上,偶爾朝這邊看一眼,聽見許銘的話,哈哈大笑,差點翻下沙發。 何知言是場上最冷靜的那個,現在也紅光滿面,坐到最邊上去了。 胡晚柔也在,本來坐在許銘的另一邊,也有點喝多了,往許銘身上靠了幾次。 許銘將她推開,其他女孩便趁機把她擠走,搶了她的位置。 云采奕將她們的小爭斗看在眼里,對她們拍拍手,鼓動說:“你們知不知道,銘總是小提琴演奏11級選手,他唱歌的水平那也是頂天的,你們想不想聽他唱歌?” “想!” 女孩們一個個大聲喊叫,聲浪拔尖,差點把桌上玻璃杯震碎了。 有比較機靈的,立即將點歌器送到許銘面前,問許銘想唱哪首歌,搶著幫他點。 許銘幽深深地看云采奕一眼:“你是懂得怎么給我下套的?!?/br> “那你唱不唱?”云采奕歪了腦袋,朝他狡黠一笑。 眼尾不經意挑起,清澈杏眼里風情流轉,一片瀲滟水色。 許銘眸底一暗,低低說:“唱給你聽?!?/br> 他拿過點歌器,目錄都沒看,直接搜索歌名。 似乎已經胸有成竹。 很快音響中緩緩流淌出前奏,包廂里迅速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滿懷期待地準備聽許銘唱歌。 有人遞來麥克風,許銘接過。 前方寬大的屏幕呈現出畫面,幽藍色的光映照在每個人的臉上。 低沉優雅的歌聲響起。 “我都寂寞多久了還是沒好,感覺全世界都在竊竊嘲笑,我能有多驕傲,不堪一擊好不好,一碰到你我就被撂倒?!?/br> 沒人想要搶麥,也沒人說話,大家的目光不是投在屏幕上,就是盯在許銘身上。 只見溫良矜貴的男人坐在卡座上,上身微微前傾,單手握麥,目光深邃,那深情動聽的歌詞從他喉間發出,一個個字眼跳躍上屏幕,便有了鮮活立體的形狀,成了他感情的一部分。 “吵醒沉睡冰山后從容脫逃,你總是有辦法輕易做到,一個遠遠的微笑,就掀起洶涌波濤,又聞到眼淚沸騰的味道?!?/br> “明明你也很愛我,沒理由愛不到結果,只要你敢不懦弱,憑什么我們要錯過……” 唱到高潮部分,男人幾乎撕心裂肺,那浸了酒的嗓音,像染了風霜一樣支離破碎。 那歌聲仿佛一片枯葉,越過大海,越過高山,歷經無數跋山涉水,層層剝離碾碎,即將灰飛煙滅落入塵埃時,卻還未飛到自己的目的地。 空惆悵,留余恨。 “當時那些快樂多難得美好,你真的有辦法舍得不要,才剛成真的美夢,轉眼就幻滅破掉,祝福你真的可以睡得好?!?/br> 有人聽得動容,竟小聲啜泣起來,眼淚“吧嗒吧嗒”地掉,更多的人則是將目光移到了云采奕身上。 云采奕也聽懂了。 誰說是她下的套? 明明是她被困進了網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