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他不對勁 第59節
嘚瑟的兩人得到徐綿綿的一記白眼。 徐綿綿看向剩下的路逍和宋煙,語氣?危險地警告:“你?們倆可不準再糊弄我,不然就去做一百個俯臥撐?!?/br> 路逍當即起身,“就一百個?簡單?!?/br> 徐綿綿:“……” 一百個俯臥撐對路逍來說確實不難,幾分?鐘時間就利落做完。徐綿綿不由扼腕,她該說一千個的,堵死他的后路! 落單的就只剩下反應慢沒鉆到空子也做不來一百個俯臥撐的宋煙,宋煙倒也不扭捏,大大方方道:“這有什么好藏著掖著的,我的初戀是祁熠,你?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br> 此話一出,幾個人都扭頭看向她。 徐綿綿握著拳頭當話筒,遞到她嘴邊,采訪的語氣?正經又?鄭重:“請細說?!?/br> “你?們見過曇花開花嗎?”宋煙說,“我第一次看到祁熠微笑,就是這種感覺?!?/br> 祁熠在初中時就很出名,長相出名,難以接近的性格也出名,據說是但?凡找他搭個訕,少女幻想馬上破滅。 學校就那么點大地方,宋煙雖然和祁熠沒同班過,但?在學校里偶遇過他幾次,確實如?傳聞里所說,高冷帥哥,面癱臉,像她這么漂亮的女生從他身邊經過,他竟然看都不看一眼。 直到初中第一次校運會,她那時已經跟姜元妙杠上,什么都要比上一比,就連校運會的廣播稿,都在較勁,看誰寫的多,看誰交過去后的稿子被選中念的多。 兩人坐在觀眾席奮筆疾書,筆尖都要磨出火星子來,廣播里念著她們倆一前一后交過去的稿子。 片刻休息時,宋煙在無意間望見坐在另一邊觀眾席上的祁熠。 他穿著白色校服短袖,消薄的脊背筆挺,陽光照在他臉上,使得他微微瞇著眼,像是慵懶的貓。 即便坐在人群中,也依舊出挑,分?外惹眼。 更吸引她目光的,卻?是他那刻的神情。 仿佛被什么有趣事?情逗笑,他薄唇彎起一個弧度。 很淺,卻?真?實存在。 少年在陽光下的淺淺笑意,如?同初次見到曇花綻放那樣?的驚艷。 見多了祁熠冷笑譏笑的趙飛翔深有同感:“我懂我懂,讓他好好笑一下,比豬上樹還?難?!?/br> 姜元妙則不以為然,“所以還?是看臉,你?讓趙飛翔給你?表演一個微笑,看看有沒有這種感覺?!?/br> 趙飛翔有被打擊到,做作地捂著心口:“妙妙,過分?了過分?了,我要跟你?絕交三分?鐘?!?/br> “你?以為我像你?那么膚淺?”宋煙這時候也不忘懟她,又?繼續說,“我喜歡上祁熠,是因為他跟別人不一樣??!?/br> 她從小到大都長得漂亮,身邊不缺男生獻殷勤,也正因為長得漂亮,經常被男生纏上,也經常聽見不少品頭論足。 不禮貌的人太多,冒犯的議論也太多,即便宋煙想無視,聽得多了,也覺得煩躁和反胃。 有次她在書店買書,又?被兩個男生堵著要聯系方式,就在她百般拒絕而未果時,祁熠出現了。 少年拿著本?奧數習題,冷淡地打斷那兩個男生的話,“讓讓?!?/br> 他目不斜視從她身邊擦身而過的瞬間,她的心臟像被什么輕輕觸碰。 宋煙的講述很夢幻,在場的人卻?沒一個能感受出來。 徐綿綿回味再回味,還?是沒能品出其?中的浪漫,一臉糾結地說:“聽上去……不像英雄救美?!?/br> 宋煙卻?篤定:“就是英雄救美!” 姜元妙抽著嘴角撓了撓頭,借著撓頭的動作偷偷看向趙飛翔,對方也把目光投了過來,眼里是同樣?的無奈。 不是他們對浪漫過敏,以他們對祁熠的了解,就祁熠那懶得多管閑事?和冷淡的性子,他當時應該真?的只是單純路過,被擋住了路所以出聲。 姜元妙咳了咳,一錘定音:“其?實還?是因為他長得帥?!?/br> “才不是!”宋煙認真?地反駁,“雖然長得帥也是一個原因,但?最?重要的,是他跟其?他男生不一樣?。他不過度我的容貌,從來不以貌取人?!?/br>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是臉盲。 姜元妙原本?是想好好吐槽一通的,但?看著宋煙認真?的表情,忽然就失聲了般,說不出一句笑她的話。 英雄救美的這件事?,是個烏龍;從不以貌取人的這件事?,也是烏龍。 宋煙對祁熠的喜歡卻?不是。 她是認真?的。 不單單是喜歡祁熠的臉,而是喜歡他這個人,想跟他談戀愛的那種喜歡。 心里頭忽然生出一種異樣?,像被針扎了下的刺痛,又?像從高空墜落,失重感陡然侵入,彌漫席卷四肢百骸。 姜元妙臉上的笑意斂了斂,不知怎么,忽然就有些笑不出來了。 一直沒出聲的路逍盤腿坐在她旁邊,手托腮側首,不動聲色將她的表情變化收入眼底。 門鈴叮咚叮咚響起,已經餓得前胸貼后背的趙飛翔條件反射爬起來,沖去拿外賣,姜元妙也回過神,跟其?他幾人動作起來,收拾東西?的收拾東西?,開電視的開電視,選電影的選電影,為接下來的午飯休閑做準備。 電影是姜元妙選的,一部人和狗靈魂互換的喜劇片。 往日她最?喜歡看這種奇幻喜劇,今天卻?頻頻走神,點的肯德基也沒吃幾口。 中途離席,去上了趟洗手間,忽然就不太想回客廳。 她知道自己是藏不住心事?的人,喜形于色,也容易把不開心表現在臉上,她現在心情不佳,不想讓自己的臉色影響其?他人的心情。 她需要一個人待會兒。 瞥見別墅的后門沒關,姜元妙往那邊走了幾步,意外瞧見一個花園。 這房子冷清,花園卻?料理得不錯,正當是暖煦春天,似精致酒杯的郁金香挺拔而立,花瓣或黃或白或粉,色彩濃厚,似上好的綢緞,千姿百態,在陽光下熠熠發光。 她驚喜走過去,蹲在花團旁邊,下意識的反應,是拿出手機拍照,給不在現場的祁熠發過去。 點開兩人的聊天頁面,手指卻?又?停住。 被美麗郁金香驚艷的喜悅,又?被現實的冷水沖散,以前不曾在意過的細節,此刻無比介意。 姜元妙煩躁地抓了抓發根,到底還?是收起手機,沒給他發消息。 除了成簇的郁金香和其?他說不上名字的花,花園里還?有一架白色秋千,她起身走過去,在秋千上落座,腦袋靠在一側秋千繩上,獨自郁悶,獨自憂愁。 她現在很郁悶。 比起郁悶,或許糾結更多——她大概有點清楚,自己為什么會這么郁悶。 但?,不愿意承認,很不愿意承認。 一旦承認,她就大事?不妙,大輸特輸。 可偏偏l又?理智地清楚,當她產生這個意識的時候,大事?不妙就已成定局。 姜元妙長嘆了一口氣?,腦袋一下一下地撞秋千繩,懊惱地咕噥:“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 “在練鐵頭功?” 身后忽而傳來一個聲音,玩味地調侃。 光是聽聲音就知道是誰,姜元妙扭頭看他一眼,提不起什么勁地接話:“在嘗試能不能把自己撞傻?!?/br> 路逍從后門走過來,笑道:“還?有人嫌自己太聰明?” 姜元妙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不再撞頭,兩只手抓著秋千繩,雙腳離地,輕輕地前后晃蕩。 路逍見狀提議:“要蕩高點嗎?我給你?推?” 他伸手就要去推,姜元妙連忙出聲阻止,“別推別推,我恐高!” 拒絕的同時,她雙腳落回地面,抓著秋千繩的手也用了些力?,指節微微泛了白,看上去似乎真?的很怕蕩得太高。 路逍微微一怔,眼底的情緒一閃而逝。 穩穩落地后,姜元妙松一口氣?,跟他解釋道:“我以前在小區樓下玩秋千,蕩得太高沒抓穩,把手摔折過?!?/br> 牽扯到有趣的往事?,她無意識地流露出些許笑意,“我還?摔的右手呢,記不清是四年級還?是五年級了,就因為我把右手摔折了,不能寫作業,所以我能理直氣?壯偷懶,讓祁熠給我……” 話說一半停住,姜元妙臉上的笑容頓了頓,懊惱再起。 真?煩人,她竟然又?想起祁熠。 路逍沉默地看著她,也沒有再接著問她的后半句。 他不好奇,也不想打聽。 沉默靜靜地在二人之間流淌。 風吹過少女的裙擺,綢緞般的郁金香在溫和的風里輕輕搖曳。 “這個花園,你?覺得怎么樣??” “路逍,我有點不開心?!?/br> 兩個人又?同時打破沉默,天南海北的兩個話題。 姜元妙先是愣了下,不明所以地歪歪腦袋,“花園?這花園挺好看的,怎么了嗎?” 就只是好看嗎…… 路逍的眸光黯了一瞬。 頓了半晌,他扯了扯嘴角,“沒什么,就隨便問問,沒話找話?!?/br> “說說你?吧,”像嘆氣?一般呼出一口氣?,路逍跳過這個話題,問,“你?為什么不開心?” 姜元妙沒馬上說,表情似有糾結。 總歸是憋不住心事?,掙扎了一會兒,她還?是說了,遲疑的,不太確定的語氣?,“好像……是因為宋煙喜歡祁熠?!?/br> 路逍臉上的表情忽而一頓,抓在秋千繩上的手指不自覺收緊,他笑得有些局促,微微偏過臉,視線落在那片迎風而立的郁金香花叢。 郁金香在春日陽光下綻放得燦爛,色彩斑斕,如?詩如?畫,卻?似乎又?很脆弱,仿佛輕輕一碰觸,這份美好就會消失在空氣?中。 他聲音很低,盡量用輕描淡寫的語氣?去猜測:“因為你?不喜歡宋煙?” 空氣?靜默,依稀可聞花骨朵被風吹過的細細窸窣聲響,和二人或深或慢的淺淺呼吸聲。 姜元妙遲疑片刻,輕輕搖頭,“好像是因為……” “我也喜歡祁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