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可畏
周一早上生生去學校發現她課桌上有一份早餐。 “這是誰的啊” “楚仕東給你的”右邊的男生告訴她。 她納悶,難不成這家伙輸給她,變性了? 她盯著眼前的這份早餐實在不知該怎么辦,每天早上陳亦程都會按她的口味做五花八門的早餐,多出來的這份她實在吃不下。 這時她同桌季蔓霖趴在她桌上。 “生生,你看這早餐看了都半天了還不吃?要不然給我吧,我快餓死了,早上差點遲到根本來不及吃什么?!?/br> 生生看她可憐巴巴的小眼神,毫不猶豫給她。 課間生生回到教室又發現楚仕東來她教室坐她位置上,手支桌上撐著臉眼睛耷拉著一臉無聊翻她的課本,見她來了整個人才有精神拉著她問又扯東扯西。 每天都有送過來的早餐,有的時候還有零食和下午茶??墒撬荚陉愐喑棠浅赃^了,陳亦程做的又好吃根本沒有剩余的胃再吃其他的。她也找過楚仕東叫他別送了,但是這人根本不聽,這些東西只好被她分給周圍的人。 一開始生生還興致勃勃地和他分享,后面發現這人遲鈍又沒有分寸感強硬地擠進她的生活,每次都坐她座位上和個大爺一樣導致她只能站著,還亂動她的東西,霸道地侵入她的領地,把送的一股腦堆她課桌上,也不管她適不適應喜不喜歡要不要。 放學楚仕東又來了,生生實在受不了他這段時間的“sao擾”直接把東西扔他身上,用力地把他拖出教室警告他要是再來煩她就絕交,剛好被來接她回家的陳亦程撞見。 “說了別去招惹她”陳亦程抱著胳膊冷眼旁觀。 “你懂什么啊,我有自己的節奏,你幫我看看送這個怎么樣?”楚仕東又拉著他去看明天送的。 生生有點郁悶了,楚仕東真的是個麻煩,同學們以為他在追她。她和打趣她的同學解釋事情原委,還被同學一臉戲謔地回應,我都懂我都懂地揶揄她。越解釋反而越被弄出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有一天她突然發現有一些同學會莫名其妙對她翻白眼,甚至有些人對她釋放出一些莫名敵意,她搞不懂這些惡意來源于哪。 “裝什么裝啊,誰不知道她第一天就勾搭上了楚仕東,現在還解釋什么比賽。一個陳亦程還不夠啊好可笑哦” “對呀對呀,我們也不是說她什么嘛,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認的,就是看不慣她又當又立的樣子,是不是就喜歡男生圍著她轉呀哈哈哈哈?!?/br> “一副假清高的樣子,不合群的樣子以為自己很特殊嗎,我們還不想和她玩呢” 生生在廁所隔間聽著外面傳來的聲音,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是在說她,很氣憤又委屈,明明自己都解釋了反而越描越黑呢?!她特別泄氣又不敢出去怕自己又多一條偷聽的罪證。 她在隔間里想著要不然先別管了,清者自清,身正不怕影子斜。也許過段時間就好了,大家對她還不熟悉才這么猜忌的。 但過段時間好像越傳越嚴重,甚至發酵出了一些莫須有的事情出來,連走在路上不認識的人都會用一種異樣的眼神去看她,本來不太熟的同學也無緣無故不理她,好像她犯了什么惡貫滿盈的大罪一樣。她盡量無視這些依舊上課,養護花園,去賽車,做自己喜歡的。 “你最近騎車怎么不在狀態?”下了訓練場正收拾東西楚仕東撐在她車上問她。 “不開心?”男生氣息霸道的侵虐她面前的空間,桃花眼如一汪深潭把她直直的看進眼里。 “最近聽見了一些挺糟心的話”她看著眼前這個罪魁禍首還不自知的問她,把最近發生的事簡單說了一下。 “哦就那些啊你別管他們說什么不就得了?!苯又蛷臅锩嫣统鰜硪粋€小禮盒扔給她?!皠e不開心了”然后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 “好意我收了,東西就算了”生生把禮盒拍他胸口上,使點力把他推開。 “不要就扔了,小爺送東西沒有收回來的道理?!背藮|薄薄的嘴角勾起感覺她說了什么笑話一般。 “那我拿去捐了,幫你積點德?!?/br> 生生心里有點五味雜陳,說他敷衍吧他又知道女生不開心可以送禮物哄哄,說他有心吧可是自己說的話他沒怎么聽也不怎么在乎,可能男生粗線條一些無法身同感受吧。 生生控制著自己不去理會那些流言蜚語就好,不斷在腦海中告誡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可是她發現自己對別人說得越來越在意了,會不自覺地特別關注別人的聊天內容。生怕別人討論自己,每次聽到說的不是自己全身緊繃的肌rou才會稍微輕松下來一點。 慢慢地有時會慶幸她們說的不是自己,又害怕她們說的是自己,對周遭的聲音越來越敏感焦慮。精神都有點衰弱,一旦周圍有人聊天她就沒有心情做自己的事沒有辦法專注于自己。也慢慢消極地對待朋友,除了上下學和陳亦程一起走其他時候不再找他,楚仕東來找她玩她也不搭理了。 流言蜚語和冷淡漠視的氛圍從四面八方撲面而來令她窒息。她明明什么都沒有錯,但是他們的反應顯得她什么都做錯了。她不敢隨意地說出自己的想法怕被人誤解,不敢再和別人走太近怕自己的行為被歪曲。 直到有一天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問題,她受不了了。 這天放學生生看見潘舒様還在教室,當初是她說的最多最難聽。她直接走向前去找潘舒様對峙把事情說開,甚至把她和別人的聊天記錄拿出來證明自己真的沒有水性楊花勾三搭四。 “哦哦這樣啊,哎呦沒事的,你們比賽都是之前的事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別想那么多?!迸耸鏄斶吺帐皷|西邊隨口輕飄飄回答她,甚至生生給出的“證據”也就是敷衍地撇了一眼。 生生愣在原地千算萬算沒有想到自己得到的會是一句“安慰?”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憋屈無力感nongnong的裹挾她,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她失神落魄地走在回家的路上都沒有再等陳亦程。 原來別人根本不在意真相是什么,只在乎管中窺豹所看到的是他們想看的就夠了,聽見的那些話也不會在意這是否是片面的一面之詞是他們想聽見的就夠了。并且在他們眼中自己做的說的并沒有任何問題,甚至會站在道德制高點來勸你釋懷。 那我所受到的那些實實在在的傷害也一筆勾銷?還掉進了自證陷阱,幻想用事實讓他們閉嘴。是不是看著我被他們所掌控左右情緒變得萎靡不振很爽,是不是看著我像個小丑一樣去辯護很得意啊,生生覺得自己之前那副備受打擊的樣子著實可笑。 陳亦程早就發現生生最近的異樣,這段時間一直在向她周圍的人打聽原因?;氐郊矣职l現花園里的瑪格麗特被她從花盆里翻出來重新種了一遍。 他在家找了一圈在影音室才發現蹤影,昏暗的影音室里已經是煙霧繚繞了。 生生聽見他進來的聲響看著他嘲弄地說 “哦?是哦!你不喜歡煙味”另一只手輕輕拍了一下頭,抬頭直直看著他“可惜這是我家不是你家哎”最后那個字尾音拉得長長的但是語調卻是平的。 她深深吸入沉浸在尼古丁中再緩緩吐出煙霧,沒有再看他一眼,享受著香煙帶來輕飄飄的抽離感,輕蔑的抖了抖手中燃盡的煙灰。 陳亦程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手中的煙緩緩燃燒裊裊穿過臉龐,陰暗的房間里窗簾半拉著若隱若現不清她的表情,逆著光的臉在煙霧下變得更模糊,眼中只看得見她唇上的唇珠隨著嘴巴一開一合和微微上揚的嘴角。渙然回過神,離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