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墨鈺也露出微笑,真誠地說道: “灰灰,感到害怕也沒關系的,爸爸可以不變成人,一直當貓陪你呀!” 柜子底下露出的半個屁股和一截尾巴終于安分下來,不再掙扎。 夫妻剛想松口氣,就聽到下方傳來了委屈巴巴的小奶音: “喵嗚——喵嗚——” 嗚嗚嗚灰灰屁股卡住了,動不了了!qaq —— 私人醫生收到消息,匆匆趕到墨家,打算給小少爺好好檢查一番。 來給他開門的,是抱著灰貓丈夫的潔西卡。 醫生沒看到小貓崽的身影,不禁皺眉:“你們怎么讓灰灰獨自待著?它才剛回家,正是最需要父母關心陪伴的時候啊?!?/br> “這……話來話長?!睗嵨骺o奈,握著灰貓的右爪遞到醫生面前,“總之,先給我丈夫上點藥吧?!?/br> 面對傷患,醫生也沒再責怪,扒開爪子上的毛看了眼:“出了點血,不過不深。被誰撓的?傷口有沒有被污染?” 墨鈺訕訕道:“是我家灰灰撓的?!?/br> 潔西卡補充:“灰灰的爪子之前還翻過垃圾桶,傷口應該是被污染了的?!?/br> 醫生:“??” 醫生滿臉不解:“灰灰這崽崽,算是我看著長大的,最基本的了解還是有的。哪怕它表現得再怎么叛逆,也只是和同輩打打架而已,怎么可能抓傷自己的父親呢?” 墨鈺發出一聲嘆息:“醫生,我們懷疑灰灰是應激了,而且應激的程度非常嚴重……” —— 另一邊,卡住灰灰的柜子被兩個強壯的傭人搬開。 灰灰總算恢復了自由。 它腦子里亂糟糟的,坐在地上足足緩了十幾秒,才想起被困之前的事情。 貓耳低垂,貼伏在腦袋上,灰灰忐忑不安地看向周圍。 身邊只有兔女仆,沒找到mama和被它抓傷的男人。 倒是瞥見了兩只從窗戶飛走的大鳥。 其中一只大鳥飛得太著急,一頭撞到了玻璃上,掉了好幾根毛,也沒休息一下,就又急匆匆地起飛離開了。 兔女仆不動聲色地挪了挪位置,將拯救了小少爺的兩只青壯年鳥給擋住。 小少爺的狀態很不穩定,一點風吹草動都可能刺激它。因此傭人們不敢停留,幫完忙就假裝不存在似的飛走了。 沒過多久,潔西卡就抱著右爪纏了紗布的灰貓回來了。 在她身后,還跟著一只脖子上掛著聽診器,嘴里叼著醫藥箱的羊駝。 羊駝醫生那張向來波瀾不驚的臉上,此時多出了幾分生無可戀。 小少爺害怕人形的男性,他這個醫生也只能化作獸形再露面。 可誰來告訴他。 一只羊駝…… 要怎么給一只貓檢查身體啊…… —— 醫生最后還是做到了。 他指揮著潔西卡和女仆,花費了大約五倍的時間,總算完成了絕大多數的檢查。 直到需要觸診的時候,別人實在無法代替醫生完成,醫生只好用鼻子貼在灰灰身上,仔細分辨著從鼻尖傳來的觸感是否正常。 連醫生自己都覺得,他看起來一定像個沉迷吸別人家小貓崽的變態。 然而,一向叛逆的小少爺,這次并沒有反對。 在羊駝醫生接近時,小貓崽只是好奇地伸出前爪,摟住了帶著卷毛的大腦袋,后腿還在他下巴上踹了好幾下。 踹的力道不重,隔著厚厚的皮毛,倒像是在給羊駝的下巴撓癢癢。 饒是處變不驚的醫生都差點沉迷其中,巴不得多被踹一會兒。 “咳咳!醫生,灰灰情況怎么樣?”墨鈺提高聲音問。 “它太可愛了——咳,我的意思是,它基本健康?!?/br> 醫生淡定地把腦袋從小貓崽身上移開,同時慶幸羊駝的臉上不會展露出過多表情。 “身體方面沒什么大問題,只是有些瘦弱,以及輕度營養不良。不過崽崽還小,不需要特地補充營養,只要正常吃飯就能恢復過來的?!?/br> “太感謝了!”潔西卡用眼神示意兔女仆帶著小少爺留下,自己和丈夫則是領著醫生離開房間,往門口走去。 等隔得足夠遠后,羊駝才重新變回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潔西卡的臉色也從欣喜轉為了憂愁。 “醫生,其實比起身體,我們更擔心灰灰的心理問題……”潔西卡說。 醫生無奈地搖搖頭:“在這件事上,我和其他醫生恐怕都幫不上什么忙?!?/br> “妖獸的心理研究到現在還是個死局,不同種族的思考方式大相徑庭,沒有哪只妖能吃透所有種族的心理,也就無法做出有效的判斷和治療?!?/br> “而貓妖的心理有多么復雜難懂,想必你們是最清楚的?!?/br> 潔西卡和墨鈺皆是點頭贊同。 就連他們也不清楚從小養到大的幼崽到底在想什么。 他們家幼崽的大名叫墨如輝,從小就叛逆,上不尊老下不愛幼,倒是把逮著中間使勁揍發揮得淋漓盡致,弄得所有親戚家的同輩崽崽都躲著它走。 在墨如輝兩歲之后,叛逆打架的情況沒有任何好轉,倒是性格更加孤僻了,甚至不愿意和包括家人在內的任何人溝通。夫妻倆又有各自的事業,總是忙得腳不沾地,和幼崽相處的時間少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如今,幼崽突然變得粘人又脆弱,這令他們手足無措,恨不得時時抱緊崽崽,卻又怕崽崽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