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br>
    “恭喜，值班，晚點定?！倍t大畢業的沈西瑜難得及時跟進。

    三排“沈醫生辛苦了”立刻整整齊齊跳出來。

    唯一沒出聲的是遠在芝加哥的秦四月，唐方覺得秦污婆此處無聲勝有聲，蠻好。

    ***

    方樹人把清單打印出來，拿紅筆打了幾個勾：“空調洗衣機和熱水器，爸爸mama來。君君和青青她們送了你什么你要記下來，你們幾個小姑娘要好是要好，但人情總歸要還的?！?/br>
    轉頭太后又叮囑唐思成：“老唐，等房客jiāo接好，帶糖糖去看看，該刷墻頭就刷墻頭，該換門窗就換門窗，木頭老地板噶許多年了，糖糖想換也換掉。既然要住，就住得舒服點，不要省小錢，也不要急著搬。老唐，你跟房客約好了沒？”

    唐思成嗯了兩聲。

    方樹人取出一堆東西來：“要退給房客的押金你拿好，三萬六，數一數。勿要乘地鐵，小偷多得很，專偷你這種老實爺叔。這包碧螺春你帶去給老劉，老鄰居了，請伊多照顧照顧阿拉糖糖。幾包軟中華是給門口保安的，人家多上一點心，對糖糖總歸好的。小姑娘一個人，安全是頂頂重要的?！?/br>
    唐思成也沒數錢，把東西一股腦塞進了馬夾袋里。唐方覺得老爸一直在走神，怪怪的。

    ***

    這天下班回家的路上，唐方收到一條喝咖啡邀請，誠意滿滿。

    “糖糖，爸爸在家樓下的星巴克等你?！?/br>
    跟著一個188元的大紅包，又是一個188元的大紅包。

    收到第三個大紅包時，唐方覺得大事不妙烏云罩頂，六十歲老男人難忍虎妻婚內出軌的標題從她腦海中一閃而過。

    面對超大杯常溫半糖的紅茶拿鐵，還有烤得cheese融化的雞蛋雞rou可頌，唐方警惕地抬起眼。

    “糖糖，有一個好消息，還有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個？”唐思成長方臉上兩條臥蠶彎彎，看起來不像還有好消息的樣子。

    “壞消息?！碧品椒鲱~，狠狠咬了一口可頌，掉了一托盤的碎屑。

    “先說好不能告訴你姆媽?！?/br>
    唐方語重心長：“這種事瞞是瞞不住的?！?/br>
    “所以我發了三個紅包給你，要你來出出主意?！碧扑汲赏χ绷吮?。

    “你們老人家的事我不管?！碧品窖劬Πl酸：“反正要是爸爸儂外頭有了人，我會照顧姆媽?！?/br>
    唐思成目瞪口呆，半晌壓低了聲音喊了一聲：“瞎七搭八！你腦子里都想什么亂七八糟的！”

    ？？？？？？唐方眨巴眨巴眼。

    “壞消息是禹谷邨那個房客有點麻煩?！?/br>
    唐方松了一口氣：“欠租？欠水電費？欠電話費寬帶費？”

    唐思成有點緊張：“找不到人，聯系不到?！?/br>
    “撒？”

    “兩個禮拜了，電話不在服務區，短信不回，微信也不回，中介天天去，說賬單和廣告單子都塞在信箱里，不像有人住的樣子——”唐思成壓低了聲音：“會不會出了什么事？”

    知父莫若女，復員軍人唐思成同志沒有虎膽更沒有龍威。

    唐方一口否決：“放心，肯定沒死在房子里，會臭?！?/br>
    “我去過了，沒啥味道......”

    唐方用站起身斬釘截鐵：“走，現在就去看看?！?/br>
    任何問題，一定有解決的辦法?！教竺嗣?。

    出了星巴克，唐方轉頭問：“好消息呢？”

    唐思成笑瞇瞇：“你姆媽說她晚上約了朋友不回來吃飯，我請你去吃富春小籠?！?/br>
    幾個國際學校的少年少女，嘻嘻哈哈地和唐方錯肩而過，踩碎了她掉在地上的兩只白眼。

    ***

    三月底的愚園路，兩側的懸鈴木剛剛bào出翠綠嫩芽。春夜細雨中，路燈下隨處可見見裊裊婷婷的紫玉蘭花苞初綻，垂絲海棠正當盛花期，雨中格外柔媚嬌艷。有幾家連在一起的店鋪，規規矩矩地統一了招牌的顏色和字體，看起來十分詭異。唐方想到搬回禹谷邨就要忍受無邊無際的懸鈴木春季飛絮，不由得感嘆魚和熊掌果然不可兼得。

    禹谷邨的七十棟中西式小樓和五棟花園洋房在世博會時修舊如舊，米白圍墻，紅磚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