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59 章
困獸,梁真一直在焦躁的來回走動。 梁真穿著一件連帽衛衣,往里走的時候他抬手將帽子戴上了,再走回來他依舊是低著頭,由于衣帽的遮蓋,邵明音徹底看不清梁真此時此刻是什么表情,只有感受到縈繞在他周遭的壓抑氣息。 這是一月,是溫州最冷的時節,livehouse里卻因為音樂和節奏而持續升溫,梁真衛衣的袖子也都是擼到手肘下,他本來就白,那兩截胳膊在燈光下更是白到反光,那luo露出的皮膚突然就讓他想到梁真昨天半正經半開玩笑的話——黃河水養人,邵警官的對象要多標致有多標致。 他聽到了觀眾的歡呼,他想猶太應該是又說了什么金句,那歡呼是給猶太的。 他看到梁真依舊在來回的走動,舞臺的燈光明明打在臺上所有人身上,梁真卻在那一刻成了被忽略的那一個。那張被帽子遮住的臉現在又該是什么表情,梁真這么脾氣暴的人,現在卻絲毫無法還口只能硬生生受著對方的言語攻擊。梁真當然不會投降,他就會生悶氣,牙冠緊鎖會帶動臉頰微微鼓起,如同那個雨天,背著吉他彈完《蘭州,蘭州》的梁真也是這般壓抑和苦悶。 電光火石那一瞬間,邵明音意識到,梁真此刻的不安絕不是怯敵。 所有人都可以認為梁真退縮了,但邵明音不可以,邵明音知道,梁真絕不會退縮。 而梁真現在需要他! 邵明音作勢要往前,剛踏出一步,薛萌就一把抓住他胳膊,問他去哪兒。 “警官你別擠進去,擠不進去的!”薛萌也是好心,“后面看沒感覺,前面真的是人墻一樣,個個high的跟嗑過yào似的?!?/br> 邵明音什么話也沒說,松了薛萌的手后就開始往前走,撥開人群一寸一寸地向舞臺靠近,他很快就聽不見薛萌在后面叫自己名字,耳邊涌入的變成各式各樣的聲音,舞臺上的,人群中的,日常的吐槽的罵臟的,溫州的普通話的其他方言的……那些聲音刺激的邵明音神經都一痛一痛的跳,而正薛萌所說的,越往前他越是舉步艱難,根本沒有縫隙可以鉆進去。 可當他抬頭,當他看到越來越近的梁真依舊在來回的走動,光就打在梁真身上,那么亮。梁真夠高,他要仰著頭看,哪怕此時此刻沒有人為他的名字歡呼,那個少年也是生來就是要在舞臺上肆意歌唱的。 哪怕此時此刻也沒有人為他的城市歡呼。 邵明音低下頭,為了那個心里眼里都揮之不去的梁真,他繼續一鼓作氣地往前擠。同時猶太也漸漸迎來了最gāocháo的部分,借著上一回合高鐵開通的梗,他要給梁真“買張綠皮火車票”,由于臺下的躁動一直不停并且掩蓋了音樂,dj就干脆停了伴奏。猶太也剛好要說最后一句——他用得溫州話結尾,一個字一個字的出來,同時左手食指向下,每說一個字,他就會重重的點一下: “你(你)茲(從)鳥(哪)多(里)累(來) 坐(滾)會(回)鳥(哪)多(里)ki(去)” 這句方言出來之后,都不需要梁真再去拿麥,勝負在某種程度上已經出來了,梁真不走動了,站在原地隔著帽子摸了摸頭發,在不屬于自己的歡呼喝彩中梁真極其的悵然若失,不是因為他輸面太大,而是因為…… “梁真!” 梁真第一反應是自己幻聽了,都這時候了,居然還有人喊他的名字。 “梁真!” 梁真深吸了一口氣,視線陡然朝向那個聲音的方向,他看到那個人就站在舞臺最邊上,和其他第一排的骨灰嘻哈迷一樣,那人把手放在舞臺的地板上拍打的弄出聲音。 但那聲音不是用來吸引意氣風發的猶太的注意力,那聲音是為梁真加油打氣。 梁真把帽子摘下了,有光再次打到他的臉上,邵明音仰著頭看這樣的梁真,原來站那么近看舞臺上的梁真是這樣,面部的棱角和線條會因為光線而比平時都要分明,梁真沒有笑,他不笑的時候眉目間有股青澀的狠勁和痞氣,周正的痞,桀驁又不馴。 “梁真!”第三遍,邵明音叫他的名字,所有人都在為猶太歡呼,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