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32 章
郁悶了:“這什么比喻?!?/br> 梁真二話不說,將手風琴放到桌上推了過去,五線譜也被他翻轉了一百八十度朝向邵明音。 “邵警官,”梁真道,“救救羊皮筏子啊?!?/br> 在梁真絮絮叨叨說了一通后,他和邵明音其實有一段時間的沉默,但只要邵明音沒有直截了當地否認,梁真眼里閃著的期待的光就不滅。 而看著梁真眼里的光亮,邵明音就多少有些陷進去了,他喉結動了動,像是在預備,好像他自己也吃不準,自己到底會說什么,該說什么。 良久邵明音說:“我mama會?!?/br> 梁真沒接話,就是聽,只是聽,邵明音說多少他就聽多少,邵明音不想說,他也會像昨天一樣不主動地過問。他不是不好奇,他只是尊重,就像右手心里的舊傷,那些創傷不是用來讓別人施加同情,來一句“都過去了”或者“我懂你”的,邵明音不需要這些,他只需要尊重,只有尊重和接受其本身的存在,才能接下來談如何往前走。 “她是小學的音樂老師,鋼琴,手風琴,她都會……”邵明音眨了眨眼,吸鼻子的動作幾乎不可察覺,他對梁真說,“她也都教過我?!?/br> 梁真托著下巴,那模樣還真挺像個孩子的:“阿姨真好?!?/br> 但是邵明音卻說:“她過世了?!?/br> 邵明音道:“然后我也有五六年沒碰過了?!?/br> “我知道這樣不對,但是……”邵明音眼神一黯,那眼神很微妙,像是鼓起了點勇氣也愿意去觸碰,但他還是說,“真的有五六年了?!?/br> 他的手就放在桌子上,右手,掌心朝內,梁真還是一手托著下巴,另一只手食指和無名指朝下,指尖碰觸到桌面,那兩指就模擬著雙腿的行走明目張膽地“走”到了邵明音那一側。指尖點了點他的手背后,梁真捏著嗓子裝嫩地問:“那你能為了梁真小朋友試試嗎?” “能試試嗎,就試試,”梁真那么大個人,撒起嬌來還會前后聳聳肩膀,他撐著地板往后一坐,手鼓被他固定在腿間,梁真拍出了聲音,節奏掌握的很準,就等另一個樂器的加入。 邵明音還是沒伸手,他對梁真說:“我真不會?!?/br> “你都還沒試吶,”梁真的手在鼓面上拍打,眼睛卻直直地看著邵明音,他平時都是警官警官的叫,但他現在叫了邵明音的全名。 “邵明音?!绷赫婵粗?,眼里只有他。 “邵明音,你不試試怎么知道?!?/br> 那雙眼讓邵明音想到那天在廚房,梁真一步一步地走近,指引著自己把那句歌詞唱出來,想到這一兩個月里的某個時刻,梁真抱著吉他和自己面對面,唱著他也哼記得詞和旋律的歌,那時候梁真的目光也像現在這樣,或者說梁真的目光一直是這樣,干干凈凈的,只有自己落在里面。 邵明音把那手風琴拿起來了,左右手都摸上了按鍵。有緩慢地琴聲響起時他也一直在看譜子,梁真也跟著把速度放的很慢,配合著讓邵明音過了一遍旋律。結束后梁真的鼓也沒停,是想再激情演奏一遍,邵明音熟悉過譜子,速度也上來了。配合著鼓聲,這首演奏曲也有點像那么一回事了,結束后沒等梁真要求,邵明音也沒有停,從頭更熟練地彈。梁真就是笑,鼓聲的鏗鏘也越來越明顯。 “花兒1”的唱腔就是這時候加進來的,沒有歌詞,梁真就是哼,房間里又瞬間有了那種扎著根的味道。黃土坡是不濕潤的,那泥土味也沒什么青草香,干燥的一抔黃土被撒向空中,落下的塵埃會如同煙草煙霧的繚繞,讓人像有癮似的忍不住吸上一大口,吸到頂還不夠,還能再往上,往上生長。 誰都不記得旋律是什么時候開始變的??赡苁橇赫娓牧顺?,也可能是他變了手鼓的節奏,但更有可能的是邵明音沒按譜子拉手風琴。邵明音應該提前告知一聲,但他沒有。事實上從手風琴的第一個音符響起的那一刻起,一些情感就已經從音樂中隱晦的傾瀉出來,但那些情緒太過于私人,連他都只想著音樂本身而不去觸碰本質,他沒想到梁真也會迅速地改了鼓點,融入進了那些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