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26 章
向:“那里有張折疊隨軍床,先說好了,那床就七十厘米寬,你要睡不舒服——” “舒服!舒服!”梁真放下碗,一傾身就將邵明音抱住了,用手控住自己雙肩和自己面對面時邵明音以為他激動結束了,沒想到梁真沖自己有點憨的一笑,就又是一個熊抱。 這次沒有吉他擋著,他們身子大半都是貼著的。邵明音不習慣,手掌都已經覆上梁真的胸膛要推開了,他眼前一閃而過梁真方才的笑。 露著虎牙的,全然是開心的笑。 邵明音那攤開的手掌在梁真的胸膛上靜置了幾秒,手指還是收力縮起,最后慢慢滑下,落到了自己的腰側。 第15章 誰都沒有想到,留宿這種事情,有一就有二。 邵明音當然是沒想到,他以為就一個晚上,但隔三差五的,通常都是他下班回到家剛要開始做晚飯的時候,他就會聽到“咚咚”的敲門聲,邵明音那房子雖然舊,但貓眼是好的,他就會先從里面往外瞅,果不其然看到一個梁真。 剛開始梁真次次都帶著吉他來,一進屋就關他的《好易購》,顯擺一樣說自己又新學了什么什么,一刻都等不了的就要彈給他聽。邵明音還在廚房呢,他就在臥室的地方彈吉他,有時候唱,有時候只彈,一些技巧xing的演奏曲也信手拈來不出一點錯,天知道他是怎么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把吉他重新拾回來的,天知道他在來邵明音這兒之前,自己又練過多少遍。 邵明音的飯菜還是簡單,除了偶爾從派出所食堂里打包回來的,都是些速凍和炒飯,梁真照樣吃得津津有味,吃完后精力充沛地繼續給邵明音唱。 他給邵明音唱萬青,明明都是些搖滾風的曲子,但在只有吉他的伴奏里,他的聲音沒有歇斯底里,反而是一天比一天柔和,這可能失去了歌曲本身傳遞出的力量,但卻有了梁真自己的特色。 他給邵明音唱夜幕覆蓋上的華北平原,邵明音正在掃地,彎腰揮掃帚的時候哼著的調子是少年背向著我。他給邵明音唱照亮我們黑暗的心究竟是什么,邵明音那時候正在陽臺收衣服,疊著掛在手肘上后他沒馬上進來,而是看屋里燈光下的梁真,聽他繼續下一句的默默追逐。 他給邵明音唱了很多石家莊的歌,他也給邵明音唱蘭州的歌。 唱低苦艾,也唱野孩子,唱黃河的水不停地流,流過了家流過了蘭州,唱早知道黃河的水就要干了,修他媽的鐵橋是做啥子哦。 他也唱那首《野孩子》。 這是梁真唱的最多的一首歌,比《蘭州,蘭州》都頻繁,歌詞也就這么幾句,多聽幾遍后的邵明音都會跟著哼了,但開口的感覺和梁真完全不一樣,也沒法和梁真一樣。 口音是一個原因。唱這首歌的時候,梁真的京蘭腔就全出來了。梁真平時普通話標準,罵人時才會冒出幾句蘭州話,唱起歌來更是完全聽不出他是個蘭州人,但唱到野孩子樂隊的歌,那些骨子里的東西就憋不住了。 他會盤著腿坐到邵明音床上——只有抱著吉他他才有資格往邵明音的床上坐,不唱歌了他就會被踹下去——掃弦時手腕帶動的右側肩膀輕微抖動地樣子和走火入魔似的。梁真嗓子一個很明顯的特點就是干凈,咬字也特別清楚,但唱起蘭州的歌,他的發音就會刻意的渾濁起來,聽上像是抽過煙醉過酒。這樣的腔調和洋氣肯定沾不上邊,甚至還有點土。 泥土的土。 是一聽就能看到一片黃土坡,看到黃河穿城過,看到西北看到甘肅,看到那個蘭州的,扎著根的土。 梁真唱得極其放肆,帶著一個城市特有的江湖氣,仿佛他自己臉上就沾滿灰,他的淚就在天上飛,他的家就在山野里,他的歌沒人來聽。 之后的和聲他唱的要比有歌詞的地方都投入,發聲完全不講技巧,野蠻的像種子落在旱地里瘋狂生長。 他會從床上站起來,他會朝邵明音走過來,他讓邵明音不要問山高路遠他是誰,不要問太陽下面他信誰,不要說冷了餓了他恨誰。他低下頭,就在邵明音的眼前,鼻梁都要蹭上了,他讓邵明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