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焚心
“……長得勾魂倒罷了,那小娘們兒身上的皮膚也又細又滑,比豆腐還軟……就跟、就跟能捏出水來似的……”瓜爾佳衍順閉上眼睛,手指無意識地在桌子上點了點,好像仍在回味著那副柔軟美麗的胴/體,“她左肩上那顆朱砂痣,爺都不知做夢夢著幾回——” 他話音未落,牢房的大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撞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人已經被一記重重的拳頭打倒在地。? 黎軒紅了眼,拳頭發了狠地砸下去,每一下都恨不能置對方于死地一般。夕顏左肩上有顆水滴狀的朱砂痣,本是極隱秘之事,如今竟從第二個人口中聽聞……他對夕顏做了什么……原先總還存著一絲希望,想著她尚在人世,只是躲在某個他找不到的地方,可如今……遇到了那樣的事,依著她的性子,她還能活么,她還肯活么?! 黎軒麻木地揮著一拳又一拳,心痛得像被無數把刀生生割著,一下,一下……那樣的絕望,那樣的無能為力……太疼了,太恨了! 瓜爾佳衍順被打得哀嚎連連,抱著頭一頓叫嚷,“哪個敢打爺,是不是不要命了……??!你愣著干什么,還不快來救我!哎吆!” “什么人膽敢——”張獄丞這才回過神來,連忙喊道。 “來人!”張獄丞聽見熟悉的聲音,才后知后覺地回過頭,只見允恒滿臉殺氣地走進來,大聲怒喝道,“給我把這玩忽職守的混賬東西捆了,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板!” ……………… 因事關夕顏名節,于是允恒趁黎軒稍稍恢復了些理智,便忙命親信押了瓜爾佳衍順進了牢房里一間暗室。這暗室平日是用作審訊機要犯人之用,是以里面各種駭人刑具五花八門,一應俱全。就連允恒身在刑部供職,對很多東西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瓜爾佳衍順剛被黎軒一頓暴打,又聽獄卒們在耳邊“王爺”“貝勒爺”地喊了一路,早嚇破了膽,此時再看到這些刑具,更是瞬時面無人色,蜷在地上抖個不停?!皟晌?、兩位爺饒命啊……奴才不知……怎么……怎么得罪了……”他話還沒說完,黎軒的拳頭已經如暴風驟雨般招呼下來?!澳氵@畜生,我殺了你!” “黎軒!”允恒上前想分開他們,可黎軒發了狂,力氣更是大得驚人,怎么也拉不開,允恒索性撒開了手,氣急敗壞道,“好好好!你打死他吧!打死了干凈!從今往后咱們也不用再費心找了!就權當夕顏死了吧!” 他話剛出口,黎軒掐住瓜爾佳衍順的手頓時一松。 瓜爾佳衍順的臉早已漲得通紅,此時被對方驟然放開,不由劇烈地咳了起來。他的酒勁兒經過剛才一系列驚嚇早就過了,現下聽了允恒的話,迅速在心里彎彎道道想了一遍。難道……他們是以為自己搶了王爺的意中人不成?可是不對啊,他搶回家的娘們兒明明叫翠兒,不過是個小門小戶的粗鄙丫頭,怎么可能跟王爺攀上關系?于是趕緊爬到允恒腳邊,語帶哭腔地辯解道,“求貝勒爺明察啊……奴才根本就不認識什么叫夕顏的姑娘,這其中肯定——哎呦!” 瓜爾佳衍順的話沒說完,胸口忽然被允恒重重踹了兩腳。他一時吃疼,捂著心窩子嗷嚎個沒完。 “她的名字也是你配叫的?!”允恒目露森森寒意,“趕緊老老實實把剛才跟那混賬東西說的事,給我們一五一十交代清楚。要是敢有半句不盡不實——”他冷冷朝后看了一眼,“這里也有的是好東西招呼你?!?/br> “奴才真的不知道啊……”瓜爾佳衍順痛哭流涕,“奴才搶的那姑娘叫翠兒,并不是您兩位要找的貴人啊……” “那佛塵庵呢?你在拂塵庵遇到的女子現在何處?說!”黎軒咬牙切齒道,眼睛恨不能在他身上灼出個窟窿。 瓜爾佳衍順大駭,頓時面如死灰地歪倒在地。身下不覺一熱,緩緩現出灘水漬…… ……………… “……奴才那日原是陪額娘和meimei去庵里進香,見個姑娘生得很是俊俏,就忍不住多瞧了幾眼……” “……奴才見她孤身一人,又有點恍惚,就起了歹心……” “……奴才偷偷跟著她進了樹林……想在那里下手……” “……誰想到那小……姑娘性子烈得很,不但抵死不從,還用簪子劃傷了奴才……” 越說,瓜爾佳衍順越是絕望,最后不由痛哭失聲,“奴才真不知道她是王爺的人啊,要是知道了,就是借奴才一萬個膽子,奴才也絕不敢碰她一個指頭??!求王爺饒命啊,饒命??!”他一邊說著,一邊不停地磕頭,鮮血順著額頭不斷流下來,在這間陰森森的牢房里越發顯得詭異恐怖。 “后來呢?她刺傷了你,你又對她做了什么?!”黎軒聽得目眥盡裂,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咬牙切齒道。 “奴才……奴才再沒做什么了……奴才受了傷,背上疼得厲害,就丟下她趕緊下山找、找大夫醫治去了……并不……不知道那姑娘后來如何了——”他心虛地搖頭,眼睛下意識地躲開黎軒尖刀一般的目光,言辭閃爍道。 “不知道?”黎軒一把把他推到地上, “王爺饒命??!饒命??!”瓜爾佳衍順逃無可逃,只能蜷縮成一團不住地求饒。囚衣上頓時滲出斑斑血跡,痛得好像全身都裂開了似的,“別打了,求您別打了……奴才招……奴才全招……求您別打了……啊……” “說!” “奴才當時疼得不行……心里又恨她不識抬舉,就……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