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溫芫還是會怕的。

    可是話說出口了，要是收回會顯得沒面子，結結巴巴道：“誰讓你找這么兇的男人嫁的?！?/br>
    溫酒漂亮的臉蛋沒表情，白皙的腳，從淡紫色裙擺內伸出來，把這個煩人精踹下床沿。

    “喂！”

    溫芫真是火大，又動手打人。

    兩人之間的戰火一觸就發，就在這時，房門外女管家過來敲了兩聲，恭敬說道：“九小姐，老太太請你過去?！?/br>
    溫酒聞言，慢悠悠地坐起來，整理著自己的裙子。

    她一點也不緊張，猜到是徐卿寒談完了。

    ……

    這次溫老太太沒在書房等人，而是在主臥的屋內。

    溫酒過去時，門口沒有看見徐卿寒的身影，她也沒問，走到里面，看到老太太坐在搖椅上，滿是皺紋的老手正拿著一張泛黃的相片。

    “你父親走了三年了?！?/br>
    溫老太太盯著相片里，那一身溫潤儒雅氣質的男子。

    連說出來的話，都蒼老幾分。

    溫酒心口被苦痛的情緒盤旋著，害怕下一秒就要復蘇，平復著呼吸聲道：“nǎinǎi也在想爸爸嗎？”

    溫老太太用絲綢手帕，耐心地將相片上灰塵擦干凈，也沒抬頭看她，而是提起了當年另一件事：“當初淵成娶你母親時，她在外面有過一個孩子?！?/br>
    溫酒眼眸微縮，透著驚訝。

    她記事以來，只知道溫淵成事事順著殷蔚箐的意，潔身自好從未和任何女子有過牽扯緋聞，兩人也一直只有她一個孩子。

    現在聽到自己母親在外面有過孩子，溫酒下意識追問：“在哪？”

    溫老太太終于抬起頭，看著她說：“夭折了，是一個女孩，名字也有個酒字?！?/br>
    溫酒的指尖，似乎無意識掐緊在了手心，絲絲疼痛已經影響不到她此刻的震驚了：“帶酒字？”

    “你母親會嫁給淵成，是因為她的孩子夭折了，而淵成給了她一個孩子?！睖乩咸斈昃鸵呀浀弥诉@事，奈何殷蔚箐當時肚子里已經懷上溫酒，她只能看在溫家的血脈上，將這事忍了下來。

    “那我是……替代品？”

    “你是老溫家嬌生慣養出來的孩子，怎么會是替代品?！睖乩咸畈幌猜牭竭@種話，眉眼間嚴肅幾分，她會提起這事，只是想告訴溫酒：“當年你父親一心為了不讓你受委屈，多年來也只有你一個孩子?！?/br>
    溫淵成用一個女兒，將殷蔚箐這一生都鎖在了溫家。

    而他為了彌補親生女兒，便再也沒有別的孩子。

    這事，溫老太太連說了幾聲造孽，看到溫酒眼角處隱隱發紅，嘆氣道：“你父親連死都要把所有東西都留給你，小九，這個溫家，你說nǎinǎi該jiāo給誰？”

    徐卿寒來上門求親，顯然是打斷了溫老太太的計劃。

    她將這個問題，扔給了溫酒，重復地問：“他只有你一個孩子，nǎinǎi該jiāo給誰？”

    溫酒僵住在原地，臉蛋的血色一寸寸消失。

    她時至今日才明白，為什么同身為溫家的孫女，老太太卻沒有打算過讓溫芫來繼承。

    溫芫的父親早年離婚后，死于一場和自己養出的情fu紛爭里。

    對于這個紈绔子弟的小兒子，溫老太太是既心疼又悔恨，更偏愛各方面都優秀一身的溫淵成，愛屋及烏，自然就對他的女兒也格外關愛。

    而溫酒現在整個人腦子都是亂的，喃喃笑的很蒼白：“nǎinǎi，你為什么要告訴我？”

    突然得知殷蔚箐對她的愛，是來自另一個夭折的孩子，而她的存在，是因為她父親當年為了留住這個女人。

    這對溫酒而言，無疑是很受打擊。

    溫老太太說道：“小九，你永遠別懷疑你父親多愛你?！?/br>
    溫酒聽到這一句，突然低頭，眼淚已經跟著掉下來了。

    她喉嚨干澀，心口蓄滿了堵壓到窒息的情緒，這一副模樣，活生生就像是小孩子突然被大人拋棄了，只能這樣委屈巴巴的抹著淚水。

    溫老太太看著她哭，沒有半點動容。

    這件事，她從未打算帶到棺材里。

    也早就準備等溫酒將來嫁人了，就說出來。

    溫酒一時難以接受，傷心或者哭都